王疾川见自己的爱徒晕倒了,也很紧张,下意识地弯身扶起狄莫芸。
狄莫芸却一把抓住王疾川的手,眼睛半睁半眯地说道:“多谢先生扶起妾身,方才一时妾身体力不支,无心冒犯阁下,还请阁下见谅。”
王疾川见狄莫芸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脸垮了下来,他将手臂抽了回去,甩袖而去。
司空轩琅将狄莫芸扶正,问道:“要不你回府吧?“
狄莫芸摇了摇头,说道:“这怎可以,我是你的妻子,该和你有难同当的。“
司空轩琅笑了笑,凑近狄莫芸耳边私语道:“不用与我装成恩爱夫妻,你要留下来是有其他的理由吧?!”
狄莫芸笑而不语,只朝司空轩琅点了点头。
司空轩琅只好说道:“那你好自为之。”
丑时,昭乾宫外的人已经跪了近两个时辰。
别说狄莫芸快支撑不住了,就是身体强壮的皇子们也有些直不起腰来。
这时候,皇太后走了出来,她身边还站着王疾川。
皇太后的眼中还闪着泪光,她脑里还回想着先前王疾川看完圣上后对她说的话。
“回禀太后娘娘,草民可以断定圣上确实是中了巫蛊之术,且是非常罕见的非种蛊虫式的邪术,此术为咒术,只有中了此术的人才会无端昏迷不醒。”王疾川严肃地说道。
皇太后赶忙问道:“这巫蛊之术可有破解之法?”
王疾川以一本正经回道:“无法可解!”
皇太后身子一僵,声音尖利起来,问道:“你这话何意?!”
王疾川神情很淡漠,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太后娘娘,给圣上施此术的人非常阴险,您可能不太了解此术的邪恶之处,中了此术的人要么不醒,要么一旦醒来五脏便迅速衰歇而死。”
“什么?!”皇太后捂着自己的心口,闭眼向后倒去!
“太后娘娘!”端妃娘娘大惊,连同宫女一块及时扶起皇太后,并呼唤皇太后道。
皇太后昏阙了那么一瞬间后,又马上睁开了眼睛,因为她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她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倒,大晟江山还得靠哀家撑着!
皇太后深呼吸几口气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王疾川,你可知道撒谎的后果?“
柯毕禄却赶忙上前道:“太后娘娘,卑臣愿以鬼谷派的名誉作担保,师弟绝不敢欺骗太后!”
皇太后道:“哀家问你们,你们能让皇儿安全无恙的醒来吗?”
柯毕禄支吾道:“这……需要给我们一些时日……”
“不能。”王疾川毫不客气地回绝道。
柯毕禄的冷汗又下来了,由于王疾川的态度太过强硬,使他一时圆不了场!
结果皇太后却平静地说道:“好,既然你们也救不了皇儿,那哀家就广告天下,谁要是治好了皇儿,谁就加官封爵,赐千亩良田及黄金万两!“
王疾川道:“太后娘娘,草民斗胆进言,圣上的病拖延不得,如果过了十二个时辰还不醒的话,将永远醒不来了。“
“大胆!“皇太后气急败坏地指着王疾川道:”你竟敢诅咒圣上!依哀家看,什么咒术就是你下的!“
柯毕禄被吓得直接跪地,连连说道:“太后冤枉,真的冤枉啊,我鬼谷派虽会算卦占卜,会一些法术,但从不学巫蛊之术,尤其那些邪术,更是被我派视为禁术,不可能碰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门派的子弟会知道咒术呢?!“皇太后质问道。
王疾川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关我师兄及我派的事,草民向来喜欢涉猎各方面之学问,又游历过各地区域,所以知道此术。”
王疾川停顿了下,说道:“如若太后不信,可以试试,看看草民有没有说错。”
“你!”皇太后指着王疾川的手抖得厉害!她盯着对方同样犀利的眼睛,她有些败下阵来,她不敢赌!
如果再也不能醒来,那与死亡有何区别!
皇太后把手垂了下去,声音有些低哑,问道:“你有办法让陛下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醒来?“她突然绞紧手中的帕子,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向王疾川道:”不论损伤!“
端妃娘娘听完后立刻张大了嘴,她稍微松开了本挽住皇太后胳臂的手。
相沁听到此话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偷偷瞥向皇太后,心道:果然能当上太后的人的心性非常人可比!
王疾川也降下了火气,声音趋于平和,说道:“太后娘娘,其实陛下中了咒术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皇太后闭上眼睛,拼命不让泪水淌出来,但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哀家知道,哀家希望他这次能清醒久一些。“
王疾川拱手认真地作揖道:“草民尽力而为。“
皇太后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拜托了!“
端妃娘娘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泪水已经倾泻而下,滑落到她的唇瓣间,浸湿了她贝齿咬住的那团帕子!
他们都在上寝室的南屋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外人在,所以也只有他们知道圣上活不久了。
“你们都起来吧。”皇太后望着皇孙们,异常平静地说道。
“谢皇祖母。”司空轩琅扶着狄莫芸带头起了身,他关心地问道:“皇祖母,父皇怎么样了?”
皇太后环视一圈皇子们殷切的眼神,哽咽道:“你们父皇醒了。”
众皇子皆松了一口气。
司空元琦粲然一笑,带着欢快的语调说道:“我就知道父皇不会有事的!”
司空习赫也是歪嘴一笑,说道:“我就说嘛,父皇可是万人之上的君主,怎么可能有事呢!”
可唯独司空轩琅却凝眉不语,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太后伸手握住司空轩琅的手,让后者惊觉前者的手竟如此的冰凉,不仅如此,还颤抖个不停。
“皇祖母?”司空轩琅疑惑道。
太后道:“你父皇想单独召见你。”
司空轩琅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向敏锐且聪慧的他,此时迟钝得像白痴一样,木讷地站在那里不应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