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向来者,是一张很陌生的面孔。
狄莫芸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费钰转头看向王统,说道:“要不你自我介绍一下?”
王统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道:“孟公子,小的叫王统,曾是默家子弟,是伏胜吴往的朋友。”
伏胜吴往?!
狄莫芸再次抬头看向王统,一脸的震惊和不解。
费钰很满意狄莫芸的表情,笑道:“没想到吧,后面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情!”
狄莫芸没有看向费钰,而是盯着王统的脸看,她问道:“你见过我吗?”
王统道:“孟公子,小的当年在达旺县的默家大院里目睹过您的风采,印象深刻。”
狄莫芸又认真地想了一遍,还是摇头道:“达旺县的默家弟子我都见过的,可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统道:“孟公子您贵人多忘事,在下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您忽视了在下。”
当年狄莫芸在默家大院里亲自上手做机械,有不少默家弟子见到过,所以她发明机械一事是瞒不了人的,她只好承认道:“好吧,我会制造一些机关术。”
费钰笑道:“真没想到你一介商贩,竟有这般手艺!原来在下小看了你。”他虽然是这么说话,但语气不显吃惊的口吻,显然啊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狄莫芸不屑道:“谁还没点爱好?!我擅长某项技术还违法了吗?!”
费钰道:“当然没有违法,但……”他笑得很诡异,说道:“但有做违禁品的可能!”
狄莫芸心脏漏跳一拍,她“呵呵”冷笑,说道:“费大人,您也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那种本事!”
费钰道:“说不定你真有!”他说完转头看向王统,笑道:“王统师傅,听说你参与过空调制造?”
王统点头道:“是的,费大人。”
“那么空调真的仅是空调吗?”费钰问道。
王统道:“小的不清楚,因为我只是做空调内部的某个零件。”
费钰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了,因为他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说道:“我再问一遍,你可听好了,你们做的真是普通的空调吗?!”
王统身子打了个一激灵,他道:“听伏胜吴往说好像不单是空调那么简单,里面还有可能装了其他的东西。”
费钰追问道:“什么东西?”
王统吞吞吐吐道:“是,是,可能是能录音的东西。”
费钰的红唇咧开了,他说道:“王师傅,我没有逼迫你吧!”
王统连连说道:“没有,没有,是小的主动自愿说的。”
费钰满意地点了点头,再转回头看向狄莫芸问道:“你还不承认吗?”
狄莫芸道:“我承认什么?子虚乌有的事?!”
费钰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非把空调砸开不可了!”
狄莫芸低头不语。
费钰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得意地说道:“我是不懂机关术,但我大晟朝不乏工匠人才,像我身边的王师傅就是其中之一,空调内的门道怎么也能看出个一二!”
狄莫芸微微睁眼看向费钰。
费钰走近狄莫芸,细声细气地说道:“孟公子,你现在招认还来得及,算是主动坦白,可以从宽处理,不然你就属于抗拒从严了!”
狄莫芸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我说,你……”
“什么?”费钰又走近了一步。
狄莫芸的嘴巴一张一翕,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费钰听不清,他不得不再进一步靠近狄莫芸,几乎把耳朵贴在了狄莫芸的嘴巴上。
“你这个栽赃陷害我的无耻小人,我不会屈服的。”狄莫芸冲着费钰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费钰退后了一步,点了点头,高喊道:“砸空调!”
“是!”等候多时的下属们齐齐答应一声,围拢空调四周,皆高举起手中的锤子。
“大人!”
这时,从屋外跑进来一名影夜卫,他来到费钰身边,朝他耳语了一番。
其他准备砸空调的影夜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执行命令,皆举着锤子等候费钰的下一步发话。
费钰呆立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那帮影夜卫们,说道:“留下两个看着这儿。”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是!”那些举着锤子的影夜卫们放下胳膊,跟在费钰的后面走出了屋。
……
“小张公公,我们又见面了。”费钰朝小张黄门拱手道。
“见过费大人。”小张黄门冒着虚汗朝费钰回礼道。
“圣上又召我进宫的是吗?”费钰问道。
“是,圣上找您。”小张黄门点头道。
费钰眼珠子一转,更加殷勤地问道:“小张公公,在您来这儿之前,圣上可见过什么人?”
小张黄门诚实地答道:“见过少府监陆大人。他应该还在宫里。”
陆望之?!
费钰感到有些意外,他八百年不单独面圣,这次怎么会主动进宫参拜圣上?!难道和孟三郎有关?
陆望之和孟三郎认识?!怎么认识的?!
费钰心中这样想着,但面上笑道:“小张公公,那我们走吧。”
小张黄门却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费大人,不知孟公子可否在您这里?”
费钰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迟疑道:“是,他在这里。”
小张黄门道:“哦,圣上口谕,若孟公子也在您这里,便也一道进宫觐见圣上。”
费钰眨了下眼睛,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孟公子身体抱恙,行走不便,让他进宫似乎强人所难。”
小张黄门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还是晚了一步,影夜卫还是对孟公子动刑了!他道:“费大人,圣上还有个口谕,如果孟公子身体不愈,就不必进宫面圣,回家好生休养吧。”
费钰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这摆明了要放孟三郎走,他没想到天兴帝会如此护着孟三郎!
为什么?!明明说好的给一个月的期限,在这期间他拿孟三郎如何,圣上他都不会过问!这才几天就变卦了呢?!
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费钰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