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亦方道:“相信我。”
“嗯,相信。”狄夫人又一次点头。
狄亦方将狄夫人轻揽怀中,看向窗外的飘雪。
今年的雪真大啊……狄亦方心中感叹道。
“真是稀罕了,这里也能下雪!”六爷哈着寒气说道。
没错,锦都也下雪了。虽然时已进入冬季,但锦都的地理位置偏处在大陆的南方,少有冬季下雪的时候。
锦都本地人和六爷他们一样纳罕,但他们眼中更多的是兴奋,他们很少看得见雪地的,往年真有下雪之日也是雨夹雪,雪一落地就化成了水,也就满地的泥泞。
现在地上居然能堆起一层雪白,虽然和北方比起来不够厚,但足够让人们团雪球,打滚,戏耍一阵子了!
霎时间,雪地上传来孩子们欢快地笑声。
狄莫芸笑着旁观着街道上玩闹不已的人们,可心里怎么也笑不起来。
六爷看了看狄莫芸几眼,他指着不远处的雪人对她嘲讽地说道:“你和它是双生子吗?连笑容都一样!”
狄莫芸定神看向雪人,笑容的弧度确实很像,她这才笑得生动起来,她道:“哎呀,还真是多年失散的兄弟啊,多谢六哥帮我找到了。”
六爷翻了翻白眼回报狄莫芸,拽着狄莫芸就走。
狄莫芸以为六爷要带她去城中心,那里是古徐来大师居住的场所,她有些惊慌道:“你要带我去哪?”
六爷看出狄莫芸的不安,皱眉头问道:“你怕什么?”
狄莫芸不出声,六爷继续道:“自从你离开嵇城到锦都就开始就不对劲了,整天恍恍惚惚的,难道你中邪了?!”
狄莫芸低下头道:“这里发生过很多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我在乎的人唾弃我,我中意的人嫌弃我。”
她在乎的是鬼谷派的子弟,结果把她轰出了门外。她中意的是六爷,结果把她的心伤得体无完肤。
“谁啊,这么不长眼睛,你告诉为兄,我替你报仇雪恨!”六爷搂住狄莫芸的肩膀说道。
狄莫芸斜睨了六爷一眼,说道:“那你打你自己一巴掌吧!”
“啥!”六爷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我没听错吧,好像有小崽子要恩将仇报?!”
“呵呵。”狄莫芸忙干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还没有说要带我去哪呢!”
“那你别管了,跟我走就是了!”六爷故作神秘地拉扯着她向远处走去。
狄莫芸又一次见到了华余胜,她想起在地下室里她在他面前的失态,顿时觉得很丢脸,很不好意思。但已经碰面了,就不好再逃,只好硬着头皮对华余胜作揖道:“在下见过余胜兄。”
华余胜也略感到意外,但很平静地回礼道:“见过孟弟。”
六爷在一旁也“哈哈”一笑道:“华子,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弟是做买卖的,他想在这里做点生意,你不是这里的地头蛇吗?多罩着我兄弟!”
华余胜笑道:“不需你多说,我自会如此做。”他略一细想,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为何不亲自去照看孟弟?”
狄莫芸神情一动,立马悄悄竖起一双耳朵听六爷怎么说。
六爷却道:“我要走了,当然不能在此多逗留了!”
狄莫芸猛然抬头看向六爷,心中仓惶,脱口而出道:“你要去哪里?”
六爷嬉皮笑脸道:“就准你跟我玩失踪吗?我也会,我就是不告诉你!”
狄莫芸被气笑了,她上去就掐六爷的胳臂上的肉喊道:“你说不说?!”
“哎呦呦,疼疼疼!”六爷怪叫道。
狄莫芸心道:我还没怎么使劲呢,怎么叫得这么欢呢!她瞪向六爷,加重了力道道:“你别装了,真浮夸!”
华余胜却脸色一变,连忙伸手阻止道:“孟弟,他那里真有伤!”
狄莫芸一下子愣住了,她赶忙松开了手。
华余胜忙对六爷道:“你伤还没好?!”
还没等六爷回答,狄莫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六哥他怎么受伤了?”
华余胜道:“孟弟有所不知,你走之后,六子曾去古大师住宅那里找过你,结果却与古大师的弟子话不投机,发生了冲突,六子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
狄莫芸不禁有些发呆,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六爷,她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华余胜道:“也没有太久,大概半年前吧。”
半年前有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好,那伤口得多深!她赶忙拉过六爷的胳臂,欲将他的袖子往上撸起,焦急地说道:“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六爷却摆脱了狄莫芸,他很“不耐烦”地拍掉了狄莫芸的手。
狄莫芸不气馁的想坚持,但她的武功无法和六爷相比,内力更是无法相较,如果六爷真不想,她还真无法得逞!
狄莫芸试了几次都失败后,才堪堪收手,湿润着眼眶对六爷喊道:“六哥!”
“唉,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为了你才这样的,是那帮小崽子骂我,我才出手教训他们的!”六爷嚷道。
“你轻功那么好,打不过就逃呗,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华余胜揶揄道,他还不忘跟狄莫芸补充道:“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带人赶了过去,这小子还在那跟人拼命呢!”
“你少拆我台!”六爷脸色有些挂不住的瞪向华余胜笑骂道。
狄莫芸彻底明白了,六爷真的为她打抱不平去了!她能想象得到六爷像孤狼一样在古家大宅里面对层层包围孤军奋战的场景,肯定不止胳臂上一处伤,别处肯定还有伤。
原来六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辞劳累千里奔波寻觅着她,不惜身上负伤为她受的委屈出头。她对六爷的怨气顿时化为一滩春水漫过心田。
狄莫芸感动得不能自己,一把拥抱住六爷,哽咽道:“六哥,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你气,我错了。”
六爷很尴尬,旁边还有华余胜在呢!他挣扎道:“呀,三胖,你怕放开我,男男更是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