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唱曲的小倌闻声听了下来,一双媚眼如丝的眸子扫向门外的几个影子,又看向强装镇定的苏浅浅,“你是王妃?”
夜国皇室血脉甚少,仅有几个王爷,而娶的王妃如此年轻的,只有摄政王一个......那外头的人是摄政王?!
不待苏浅浅回答,小倌捂住心口隐隐作痛,气得几欲喷血,“你......”
谁不知道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眼前这人竟是他的王妃?那护妻的摄政王还不把他大卸八块后丢去喂狗?
成南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从外头如同夺命罗刹一般传进来,“秀秀,你开门呐!”
秀秀眼泪豆豆直掉,拉住苏浅浅的身子声音哑沉道:“王妃别去......要是王爷进来的话......”要是摄政王进来的话,这屋里的人除了苏浅浅怕是都不用活了。
这时,成南又道:“你们再不开,我和成北可就要撞门了。”
苏浅浅抚了下生疼的太阳穴。
这门吧,开了......夜夙肯定会找她兴师问罪,若不开......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苏浅浅挪了挪身子,放下茶盏,又瞧了瞧自己狼狈的衣裳,终是任命地走到门前拔开了门栓,拉开了门扇,十几只凶神恶煞的眼睛便带着怒意看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身白袍温雅的苏见信,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拽住苏浅浅的手,满脸冰寒,怒斥道:“苏浅浅,你越发荒唐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苏浅浅咬了咬牙,看到了他身后一副娇弱相貌的锦瑟,笑骂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也一样来了?你的锦瑟也来了啊!凭什么我不能来,你们个个瞒着我全都来了!!”
苏浅浅情绪高涨,伸出另只手指着门外的每一个人。
苏见信,夜夙,成南成北,锦瑟,还有两个只有萍水相逢的人,一男一女,江湖第一杀手江疏和第一**贼扶风流。
感受到苏浅浅愤愤的目光,扶风流摸了摸鼻子尬笑道:“耶,好友,我们许久未见了,你可还过得好?”
苏浅浅瞥了她一眼,眼中裹挟着暴风雪,连带着把夜夙欺骗她的账一块算到了扶风流头上。
扶风流又摸了摸鼻子,这情形委实尴尬。刚才他们几人在房中喝得正欢,手下的人突然咚咚地跑来说有人行迹可疑,那成南一听猛地一拍后脑勺说,那不就他家的王妃嘛。然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摄政王突然就站起来了,说要去看看。
这不,来没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了男倌的歌声,这会子摄政王心里得气成什么样儿了,指不定今晚上都不一定睡得着。
苏浅浅胸腔起伏不定,怒视苏见信:“松手!”
她这哥哥,从前觉得脾气好,相貌靓,今日一见却是个双标的货色,实在气人。
苏见信闻言眉头皱得死紧,甩开了苏浅浅的手。苏浅浅身子轻,被他那么力气极大地一甩便向前直直摔去,夜夙身子未动,伸手揽住苏浅浅的身子,沉声道:“回府!”
“不回!”苏浅浅挣开他的手,离他退了好几步,见他眼神冷若冰霜,干脆躲到了扶风流身后寻求庇护。
“诶诶诶,王妃您这是做什么......”扶风流眼角刚刚才漫上的幸灾乐祸尽数消弭,一边躲避着苏浅浅,一边冲夜夙道:“王爷,快管好你的女人,她要再这样我就将她拐回江北城了喔。”
夜夙剑眉微蹙,眸子里的如同碎块的黑曜石般闪着细碎的亮光,薄唇紧抿,“浅浅.......”
苏浅浅钻在扶风流身后,半点眼神都懒得再给夜夙。
那厮永远都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分明是他先把她拖进了这个大染缸,等她泡透了,他倒还想着将她洗洗就又能变回以前那个没有任何心思的小姑娘了。这可能吗?怕他不是还在梦里。
几人推搡争执间,屋里的小倌以袖遮脸,勾着背,迈着莲花小碎步踏出门口,成南朝成北递了个眼神,候着立即拔出长剑拦住了小倌,挑了挑眉。
小倌脸色煞白,道:“小人只是个唱曲儿的,什么都不懂,还请......”他怯生生地觑了眼夜夙,又将目光移向苏浅浅,“请王爷不要怪罪,小人绝无冒犯王爷和王妃之心。”
夜夙低眸看了眼苏浅浅,苏浅浅心下纠结,那小倌实在冤枉,就是个被她拉来垫背的,那自然也不能祸祸了人家不是。
“我同你回去就是了!”
她眼睛睁得极大,像是要和夜夙怼到底了。
成北收了剑,放了人。
苏浅浅被夜夙提着衣领扛出了南风馆,塞进了马车,车帘落下,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车里昏暗得紧。
苏浅浅怂了。
先前借着有理才敢当众发了好一通脾气,如今和夜夙面对面坐在车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便是靠在厢壁上也觉得背脊发酸发疼,一抬头就看见了夜夙半明半昧的目光,像是冬夜里的镜湖,湖水寒凉,湖面上还浮着一层薄冰。
外头是成南驾车,平日里毛毛躁躁的,架起马车来也不稳妥,平地里也能翻个跟头,震得马车左右摇晃。苏浅浅没吃午饭,捂着捂嘴呕了良久,空空的胃里什么都呕不出来。
夜夙凑过来拍拍她的背,忧心道:“不过就这几日,你就将自己照顾成这样了?”
苏浅浅啥都没呕出来,倒是眼睛红了,掉了几颗泪珠子,“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你将我丢在府里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还拐带了苏见信,你知不知道我爹爹都急成什么样了?!”
苏黎世虽然嘴上不说,苏浅浅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明知苏见信和夜夙混在一起,没面子亲自来找,才编谎话央了苏浅浅来寻。
这回人是寻着了,苏浅浅也要搭里边了。
“夜夙.......你以后不要这样的好不好,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这样不声不响一个闷声去作死,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夜夙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那苏浅浅就要硬中带软,软中带刚了,“你迷晕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如今还不是知道了?而且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我今早入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是飘在天上,皇上和皇后像是告知一样同我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