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妃。”
苏浅浅侧过身子,便看见一个带刀侍卫毕恭毕敬对她拱手。
那侍卫长得一脸凶悍,粗犷的眉眼似乎能滴出鲜血来,苏浅浅记得他,他在黎老将军的接风宴之后的宫门口,送了她一份大礼。
苏浅浅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
这人是二王爷夜缙的贴身侍卫,那么说夜缙也在附近?夜缙的为人总感觉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夜夙也多番嘱咐自己不要与他走太近。
“阿建,退下。”
夜缙从那被换作阿建的侍卫身边走出来,一身淡色蓝衫,比那日在街上的样子多了一分健硕。
“你吓着阿浅了。”
他说道。
阿建立刻抱拳垂下头,走到后面去。
夜缙又扭头对着苏浅浅微笑道:“阿浅,自上次离别,已有多日未见,你可安好?”
苏浅浅脚下跟扎针似的难受,夜缙嘴里的话也让她分分钟想原地暴毙。
这个夜缙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她是摄政王的正妃,他怎么青天白日下大呼她的闺名?要是被人传出去了,夜夙那个醋坛子能淹死她!
“二王爷请慎言,本王妃与你不过泛泛之交,莫要叫得这般亲热,让人误会。”
宫门口的成南看情况不对,又看见苏浅浅急急地转身就走,却被夜缙那个缺心眼儿的拽住了手,不由一阵心慌,生怕夜缙把她怎么了。
只见苏浅浅气愤地推开夜缙,脚下一滑便要往地板上摔去,成南全身都沸腾了起来,生怕苏浅浅在自己眼皮底子出了事。
一道白色残影比夜缙的速度还要快,直直的从宫路夹道闪到这边,稳稳的扶住了快要摔在地上的苏浅浅。
“欧……欧阳阙?”
苏浅浅眼前虚晃成一片,连天地都是晃荡的五颜六色,不敢相信刚刚救下她让她免遭皮肉之苦的人会是欧阳阙。
成南方才从宫门口奔来,看着苏浅浅安然无恙的样子狠狠地松了口气。
苏浅浅回过神来,察觉自己都手腕还被欧阳阙握着,连忙抽回手腕,跳得离所有人都离了个五步远。
成南行了礼:“国师。”
夜缙向欧阳阙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阿建唤了声“王爷”,夜缙眉眼一挑,轻轻笑了声。
“太妃还在宫中等本王用膳,本王便不陪你们絮叨了。”
说来夜缙的脸皮真是厚,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圆其说。
成南正欲留下他好好理论,被苏浅浅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个二王爷怪得很,少跟他打交道。”
成南应着。
欧阳阙依旧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琉璃般的眸子淡淡地看了眼苏浅浅,道:“告辞。”
“诶,怎么就要走了,我还未谢过你呢。”
欧阳阙看着苏浅浅。
“谢谢你——”
欧阳阙:“……”
苏浅浅伸手撩起耳边落发,讪讪地笑了笑。
“我从前便说过,你不用对我说‘谢’这个字。”欧阳阙说道,他的脸上无悲无喜,让人瞧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亏欠的人,从来不是你。”
欧阳阙从袖口摸出个白玉瓶子塞给了苏浅浅,就风轻云淡的走了。
成南走上前来,呼着气,幸好王妃毫发无损,不然回府后,爷得活剥了他。
苏浅浅眯了眯眼,用着半威胁半命令道:“成南,刚才的事,你不许和夜夙讲。”
成南眨眨眼,如捣蒜似的点头:“属下晓得,不会多嘴的。”
苏浅浅把药瓶子捏在手里,往宫门口走去。
-
穿过中庭,见正厅里的灯烛正盛,苏浅浅撇头看了眼跟在后头的成南,抿着唇紧张地走进了厅里。
夜夙正靠在一旁的榻上看书,脸廓绝色,刀眉入鬓,低着头细读,烛光将他身下的投影拉得老长,带着微醺醉意,让苏浅浅不由心尖一颤,这厮——莫不是在引人犯罪?
“回来了。”
夜夙声音平平道。
苏浅浅把装着药丸的白玉瓶子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桌上未动筷的饭菜,心中升起一阵内疚,囔囔道:“夜夙。”
夜夙仍在看书,装作没听见。
“王爷?”
依旧不答。
噗嗤——
成南看得清楚,他家爷哪里在看书,谁人能把书倒过来看,怕是他满心满眼都在偷瞄王妃。
夜夙立即朝他扔了个冷眼刀子去,这成南,怕是又欠收拾了。
苏浅浅也发现了蹊跷,瞬间把担忧的心揣进了肚子里。
见事情败露,夜夙毫无悔意,丢了书卷,一双大手一捞,把苏浅浅揽入怀中。
“可用过饭了?”夜夙埋头抵在她的发间,嗅一缕幽香。
成南和秀秀还有屋角的侍卫们,纷纷想自戳双眼。
苏浅浅抬眼看了看夜夙深情的眸子,心口一痛,昧着良心道:“还没。”
夜夙扫了眼众人,眼底闪着幽光道:“你们都下去。”
“……”成南和秀秀互看两眼,权衡之下默默选择了往廊外走。
待人走完清静了,苏浅浅揪了揪男人的领子,半眯着眼睛威胁道:“你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等你啊。”夜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咬了口她的脖颈,方才满足道:“你不回来,叫我如何吃。”
苏浅浅犹如五雷轰顶,这都秋天了,夜夙犯什么春病!
她突然感觉身子一飘一顿,已经被夜夙打横抱着走向饭桌,再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
苏浅浅拿眼珠子瞪他,丝毫不顶用。
夜夙为她夹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夹了满满一个小山包,似乎让苏浅浅觉得回到了太傅府,父亲苏黎世宠惯溺爱她的时光。
“同你玩笑的,快吃吧。”
夜夙吃饭的姿势极好看,吃的速度很快,却斯斯文文看不出半点鲁莽,苏浅浅看得心神微醺,将碗里微微还带着热气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
夜夙唤来仆人收拾残局,低身抱起苏浅浅便往后院走去,丝毫不顾及外人的眼神。
苏浅浅闻见了他衣襟里的酒味,搂着他的脖颈问道:“你又喝酒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呢。”
夜夙嘴角勾着笑邪笑,进了院子,单手开了房门又关上,外间的香兰见此情景,生生把秀秀拖下去了,并下令不让旁人再进院子。
苏浅浅被他粗鲁地丢上了床榻,才觉得大事不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