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肖菜花的闹腾,周围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
周成英说话声音不小,离得近的都听了一耳朵,有那好事的就忍不住对着肖菜花指指点点,时不时的还和周围围过来的妇女小声的说两句,看向肖菜花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袁丽扒着嘴,看着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起来的肖菜花。
田小满是个大嘴巴,平日里不管是东家长还是西家短的八卦都能从她的嘴里出来,眼下袁丽问这么一嘴,正好让她走了发挥的余地。
田小满那黑黝黝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努努嘴指指肖菜花,嘴巴巴的说了起来,“还能因为啥?这不是因为家里男人没了嘛,之前闹了一顿,人家回去一想,就觉得吃亏了呗,眼瞅着我们三大队分了红薯,不就巴巴的跑过来又继续闹腾了。”
袁丽不信,“之前不是都谈妥了吗?”当初他们可是当着周成水的面谈的,而且周成英提出的赔偿并没有敷衍她,该给的都给了,哪还有多余的。
方凤芝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嘴出来,声音尖锐的不行,“谁说不是?我可听说了,”不知道想到什么,方凤芝突然声音小了下来,瞄了眼周围发现没有注意到她后,她连忙跑到了袁丽很少,和田小满几个人挤在了一起。
“唉唉唉,说话就好好说,干啥挤来挤去的。”田小满和方凤芝不对付,之前因为那件事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方凤芝过来,她脸色难看的厉害。
方凤芝嘴里有大秘密,不说出来压在心里自己难受,所以她也就没管田小满的言语,哪怕她和袁丽不对付也不考虑,只是一心想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我和你们说一个大事,凑近了说出来省的别人听见,”方凤芝信誓旦旦的保证,又看了眼肖菜花一眼,笑得格外猖狂,“你们知道为啥肖菜花闹腾吗?”
“唉,你说不说,我们知道还要听你白活。”田小满不满。
“说说说,”方凤芝好声好气的说完,让袁丽看的直可乐,这人也是好玩。
果然啊,女人在八卦面前,是没有敌人的。
“听说了没。他们家之前给的那头野猪,据说能有一百多斤,直接从周成英那里得了1000斤粮食和300多公分,但是因为粮食太多,所以周成英说了,这粮食分三批,先给500斤,剩下的五百斤,等明年再分,而且三百多公分,今年全都换了大队的红薯。”
“赫,你咋知道的?”袁丽好奇。
方凤芝挑眉,“我家男人就在现场,有啥不清楚的,就这么多粮食,咋的不够方凤芝他们娘几个过了冬天,可惜了,你知道前两天我看见啥了吗?”说到这里,方凤芝渍渍渍的,那表情很吸引人,让其他人不停的追问。
“啥?看见啥了?”田小满急切的问出口,袁丽一看,就知道这人上钩了。
方凤芝满意了,自然而然的接着说,“我看见肖菜花他们娘家来人了,是她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哥,渍渍,也不知道两人说了啥话,肖菜花直接把到手的五百斤粮食分出去大半儿,好家伙,我可看见了,她那大哥不是个好的,居然扛着直接走了。”
“赫,这不是欺负人嘛!”田小满嚷了起来,那声音大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方凤芝赶紧扯了她一把,“小声点儿,这可不是啥好事,到时候人家出事了还得埋怨我。”
田小满气愤,声音也不由得压低几分,“我这不是激动,不过这人真坏透了,家里孩子还养呢,就这么白白便宜娘家,可都是自家男人的卖命钱啊。”
方凤芝捂嘴,“那我那里知道啥,不过因为这事,队长应该知道了,不然今天不回只给他们家四百斤红薯,我听说了,是他们家的孩子跑去队长家说的,说是他妈不给他吃饭,要饿死他,队长一听就知道出事了,这才自己做主,压下了他们家的红薯,等着吃完了,在从队里拿……”
田小满极大的满足了方凤芝的表现欲和展示欲,所以两个人就在袁丽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袁丽笑而不语。
原来还在这等着呢。
袁丽心里琢磨,方凤芝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过来说话的时候不恶心她,反而有意无意的忽略她。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脸皮薄的媳妇跟前,保管已经涨的红脸,不管不顾的走了。
可惜了,对袁丽没用,而且方凤芝还打着坑一把田小满的心思。
谁不知道田小满是个瞒不住的大嘴巴,方凤芝还敢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不就是打量着让田小满去宣扬出去嘛,渍渍,也不知道图啥。
袁丽无聊的摇摇头,自己抽空说了两句要去忙,也不管两人还在聊着天,就直接退出了包围圈,谁让圈子里的肖菜花战斗力强且脸皮厚,还没闹完呢。
地上的红薯秧已经老了,有的蔫蔫巴巴的趴在垄沟上,被露水打湿了叶子,一把抓上去,黏黏腻腻的让人犯恶心。
袁丽没有洁癖也受不了,不过好在红薯秧用处多,而且可能是近来日子好过了,周成水并没有要求红薯秧集中处理,反而说了自取自用的事情。
也就是说,拔下来的红薯秧子大队不要了,如果村民要的话,就可以自己过去或担或抱回家喂鸡喂鸭喂猪,也可以挑那种比较嫩的红薯秧掐下来,拿回去或过油过过水的拌上一盘凉菜吃。
袁丽想着眼下已经不在一起吃饭了,那他们一家四口天天吃地里的黄花豆角啥的也够腻歪,要不中午就吃个凉拌红薯秧好了。
她来的时候背了一个花篓,袁丽现将足够鲜嫩的红薯梗都掐下来放进花篓里,打算吃席部分,剩下的用来晾干等冬天烀咸菜,省的冬天没青菜,没办法补充维生素或者微量元素。
低头猫腰的掐了大半天,等上午下工的哨子吹响的时候,袁丽的背篓已经装了一大半儿,而他手表的垄沟里,堆满了不要的红薯秧。
自己团吧团吧抱了一团,袁丽这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