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逃得一条性命。”
在山魈的肩上,一个灰衣少女淡淡说着。
她手上不知拿着什么,灵光一闪而过,让众人确定了刚才是她出的手。
不由得心惊,他们早被告知矿洞内不得动手,她却上来便给个下马威,胆量可嘉。
还有紫凰楼那群女子虽可恶可恨,但修为四层到七层不止,那灰衣少女竟然只一招便伤到所有人,可见身手不凡。
想到这,众人又抬眼看去,细细打量灰衣少女。
只见她面色淡然,眼神清亮,周身灵息饱满,已然炼气七层了。
武靖云目光微闪,上前一步,拱手道:
“恭喜道友因祸得福,修为更进一步。”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花小宓当即跳下来,还礼。
连家二人也看到了,顿时也想出来恭贺一番,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方罗帕急剧放大,绵柔的帕面上突地长出了无数针刺,朝着花小宓的脸面扑去。
“贱/人,你敢伤我脸面,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双春都已经被气疯了,她竟然被毁容了,天知道她有多爱护自己的脸。
却已经忘了,眼前的花小宓是炼气七层,而她只是才炼气四层而已。
“哗!”
只见灰影闪过,一个火球打在罗帕之上,木生火,这一下火势冲天而起。
一阵树木燃烧的声音响过,焰火熄灭,那方罗帕只剩下一堆灰烬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啊啊啊!我的锦绣罗帕!”
双春一脸狰狞,冲到花小宓面前,毁脸之痛,惨失法器使她失去了理智。
她一瘸一拐的,挥着胳膊想要对花小宓动手,却被对方反手制住。
只见花小宓面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二春,好久不见。”
没错,眼前这个来自紫凰楼的瘸子正是之前在破庙,吃她的喝她的,到了最后还绊脚害她的二春。
听到花小宓这么说,双春猛然愣住了,二春……已经许久无人再这般唤她了。
这个名字粗俗无比,被人暗笑憨傻,怎么还会有人这样叫她?
“什么二春,我是双春!别乱得给人改名!”
“双春?”花小宓一下子就笑了,“这不还是‘二’春么。”
她摇了摇头,不太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一个名字的叫法。
双春却不这么想,她的这个名字可是有大学识的师姐给取得呢,她那个大字都不识半个的老爹哪里能比?
不过,她更疑惑的是眼前这人怎么会知道她以前叫二春的?
“花……花花?!”
渐渐地,双春的脸色变了,她从灰衣少女的面容依稀闻到了饭食的香味。
破庙里,下暴雨,她等着饿死的时候,是花小宓给了她吃食。可是她却在对方逃跑的时候绊了一脚。
双春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珠子心虚的胡乱飘着,嘴上再没了之前的底气,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说的,花小宓哼声回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可别忘了,我还没报当年的那一脚之仇呢!”
双春当即脸色大变,单手捂脸,另一只手指着花小宓,激动喊道:
“是你!你来报仇了,所以你就毁了我的脸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年林娇玉就应该砍了你的双手!”
“啪!”
花小宓毫不客气甩了她一巴掌。
毁她容是报当年一脚之仇,现在不仅不消停,还敢提林娇玉?看来不给个教训是不行了。
花小宓眯着一双眼,死死盯着对方,一步一步向她逼视而去,她就这样提步走着,双春面带惊恐,一步步往后退着。
“你……你想做什么?矿洞内禁止私斗,我是紫凰楼的仙子,你敢动我一下,紫凰楼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就赶紧往一旁退去,看到四周的师姐妹,顿时有了安全之感。
可这口气还没松开,却见她周围的师姐妹们也都齐齐退后了,面带警惕防备的看着走过来的花小宓。
明明紫凰楼中也有炼气七层的仙子,可看到花小宓那副眯着眼睛,勾着诡异笑容的脸,就莫名的心颤。
脸上的伤还疼着呢,对方只是一招就毁了她们所有人的容,是不是想杀死她们也轻而易举?
想到这所有人都狠狠地瞪了双春一眼,都怪她,如果她不惹是生非的话,又怎么会招花小宓不快,而她们又怎么会被毁容?
双春感到很是委屈,明明伤人的是花小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怪她呢?
明明是花小宓的错!明明只是个乞丐花子说起话来偏要拽文,好似多有学识一般。
明明都是生了一样的手,凭什么她能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而自己就只能做出刷锅水一样的味道?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她能有一双正常健康的腿,而自己却只能一瘸一拐?
明明都在修仙,为什么她都炼气七层,而自己却才四层?
凭什么?双春满心满目的不甘,原本她以为自己修了仙,就能比得上花小宓了。
可为什么花小宓还活着,而且比她还要厉害。
为什么,难道她就天生要被花小宓压着吗?
嫉妒、不甘使双春起了杀心,如果花小宓死了,那岂不是就再没有能压住她的了?
杀了花小宓!杀了花小宓!
她在心里不断念叨着,都快魔症了,突然脸上一跨,自言自语着:
“炼气七层,我该怎么杀她?”
是啊,凭实力,两个双春都打不过一个花小宓。
莫名变得沮丧起来,果然她就只能想想吗?
就在双春垂头丧气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想我可以帮你杀死那个灰衣花子。”
听到声音,双春先是一惊,转身看过去。
来人一身素衣,长相极为娇媚,面色却不怎么好,微微苍白着,周身灵息散乱。
“是你啊,我看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凭什么能来帮我?”
双春轻蔑了来人一眼,自顾自地玩起了指甲,并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我是说真的,那个灰衣花子作恶多端,这里有一瓶药,一定会让她受尽痛苦的死去!”
这时双春终于抬起头来,“林娇玉,那个姓花的哪里得罪你了,你费劲了心思也要杀她,让我想想,难不成是在皇极宫那里——”
“闭嘴!”林娇玉低喝一声,挥手就想过去打双春。
可此时的林娇玉灵息散乱,修为在三层到四层只见乱晃,根本就不是双春的对手。
不但没有得手,反而被反甩了一巴掌。
“娇娇,你没事吧?”
林娇玉被甩在地上,嘴角溢血,不知从哪冒出个瘦弱少年过来扶她。
“你给我滚开!”
瘦弱少年伸出的手被一把甩开,往后趔趄了两步,也跌倒在地上。
林娇玉面色阴沉,双手撑地,自己挣扎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瘦弱少年,命令道:
“殷何,把药给我。”
那个瘦弱少年也就是殷何,他有些犹豫,看向对方,“娇娇,这药效力猛烈,你真的——”
“少废话,你给不给我?”
无奈之下,殷何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小琉璃瓶子,哪怕在昏暗的矿洞里也亮眼得很,被林娇玉一把夺走了。
“这药无色无味,你把它放在那个花子吃食里面,保管她受尽折磨,死不瞑目!”
突然一阵窸窣响声传来,惊动了三人。
只见一只独脚山魈正蹲在一丛野灌木后面偷听他们说话。
“这是那个花子的灵宠?”林娇玉瞪着它看了一会,蓦然道。
听罢此言,双春眼珠子一转,立刻回道:“那便不如先拿它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