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宓身形一滞,骆儿?
客栈大门敞开,外面黄土土的骆驼打了个响鼻,一股巨大气流差点没将正走出门的她给击倒。
得了,这还真是个大爷。
花小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头骆驼大爷给牵走。
然而这大爷步伐时而缓慢悠闲,时而疾行加速,趾高气扬的模样,活像是它在牵花小宓。
“骆儿大爷,看在咱俩同名的份上,不如您移动大驾,走两步?”她翻上了骆驼的驼峰背,好生劝说着。
只见骆驼前蹄一扬,发出一道怪声,“踢踢踏踏”向前飞奔而去。
呛人的沙土扑面而来,花小宓双腿紧紧勾在骆驼的腰腹上,这才没被甩下去。
“咳咳……我说骆儿大爷,咱能不能慢点跑。咱是去寻鱼的,不是去投胎!”
一刻钟后,这骆驼终于慢了下来。而此时的花小宓已经被吹成了鸡窝头。
实在没办法,她所有灵力全都覆在腿脚上,以防被甩下来,根本无力护卫头发。
真没想到这头死骆驼跑得比兔子的飞毛腿还快。
可怜啊,她精心保养的秀发啊~
也是奇了怪了,那个璩瑾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语。那么快的速度袖袍不扬,发丝不乱,真乃神人也。
花小宓从骆背上跳了下来,以手为梳梳理发丝,一边打量四周。
《山海经》有云:英之山,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
这玩意儿能走能游,是随水而走的。
所以,想要找到冉遗鱼,得先找到有水流的地方。
巽风说了,荒漠之中,水流时隐时现,根本无法预测。
说白了就是全靠运气。
花小宓转身摸了摸驼背,“大爷,巽风说了你能帮我,不如您老人家显显灵,给赏几条鱼呗。”
骆驼的鼻孔里直往外出白气,它的蹄子上下踢踏,身形左摇右晃,颇为不屑的模样。
花小宓叹了口气,一脸头痛。
想到赫连无等人还随时都有被入灵鸟吞噬识海的危险,她不免也有些烦躁了。
“你个小畜生,好生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那个谁,璩瑾过去把它骆驼皮给我扒了,我要煮骆驼汤,啃骆驼肉!”
对于她的威胁之语,骆驼表示并不放在心上。两只前蹄不停刨着沙子,并且还朝她翻了个白眼。
不仅如此,璩瑾似乎也没有听到她说话。而是背过身去,朝远方看去。
花小宓:“!!!”
太过分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听她的话,觉得她好欺负是不?
不行,看来她得拿出点真本事了。否则还真被骑到头上去那还了得?
可惜还不等她做点什么,就感到一阵阵大风吹来刮去。
这沙子怎么这么多,打在脸上怎么这么疼?
她转头看去,一片昏黄之色,满目都是尘沙。
而自远方有一团汹涌的沙尘暴,犹如一个正在张牙舞爪的怪兽,正朝她冲了过来。
什、什么?
看到这,花小宓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巽风说过,这荒漠里气候恶劣,极易出现沙尘暴。
沙尘暴她不是没经历过,只是,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沙尘暴。
简直漫天沙黄色,风云变幻,遮蔽日月无人回啊。
她要是被卷进那团沙尘暴里,怕不是也得被搅碎成沙子?
不行,她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转头四望,荒漠里自然是一片荒凉,哪里有东西供她躲避?
唯有那头骆驼前蹄不停地在刨,正好在身下刨出了一个小坑,足以供她躲避了!
看到这,花小宓赶紧迎着风往坑里钻。
可那骆驼凶得很,一蹄子就将她踹了出去。
汹涌的沙尘暴已逼到眼前,卷起她的衣角便搅了个粉碎。
她一个哆嗦又赶紧爬了回去,双手抱住骆驼蹄子,
“骆驼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说扒您的皮,煮您的汤啊。您让我进去躲一躲吧,等出来以后,您扒我的皮,煮我的汤还不成吗?”
花小宓一脸悲催,可怜兮兮地看着骆驼。
然而骆驼的下巴高昂,眼神轻蔑,并不让她进坑,似乎在说:天道有轮回。想吃我的肉,报应这就来了!
风沙呼啸,她紧紧抱在骆驼蹄子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她的身体也已经被风吹得凌到半空,脚上的灰鸦鞋也被搅碎了大半,很快她的脚丫子也会被变成碎渣渣的。
她张大了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可风大的直往嘴里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以为要被卷进沙尘暴里的时候,突然有人踹了她屁股一脚。
整个人正好钻进了沙坑里,骆驼伏下身子,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
“呜~呜~”
黄沙经过,天地变色。似乎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片混沌当中。
那头黄土土的骆驼早已在黄沙之中不见了身影,唯有那一抹玄色依然身姿挺拔,默默地在守护着。
不知过了多久,花小宓都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方才感到外面的风沙消停下来。
趴在上方的骆驼肚子软乎乎,她伸出手指挠了挠又戳了戳,温热温热的,还一跳一跳的,她玩上了瘾,
骆驼被她戳得烦了,起身抖了抖,将黄沙抖掉,又一蹄子将她从坑里踹了出来。
鼻子里哼哼着窜着气流,四蹄乱晃,仿佛很烦躁的样子。
花小宓只觉身躯一阵酸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好还好,虽然挨了不少揍,但是那场沙尘暴总算是躲了过去。
风歇沙止,云散天明,过了刚才的那场混乱,现在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扑打胳膊腿儿,一点点将沾在身上的沙子拂落。
待拂到裤脚的时候,脚上两只灰鸦鞋子完好无损。
这……
她明明记得之前这鞋子曾被风沙搅成了碎片,现在怎么又好了?
难道是她眼花了看错了不成?
不对不对,这鞋子曾跟着她风里来雨里去,还跨过空间、阵法。她数次几近丧命,身上法宝财物都被毁坏,只有这双鞋子还好好地不见半点损伤。
可见是这鞋子并非凡物。
说起这鞋子,她又想起了送她鞋子的主人潮风。
那也是一个魔修,却是个令她看不透的魔修。
那么,这么潮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