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月宫内,贵妃榻上,月妃正依在床头,小口饮着羹汤,皇后坐在一边,目光阴冷的看着月妃的侧脸。
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月妃抬了抬眸,歉意的笑了笑,“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臣妾这就回宫……”
说罢,作势要下床离开,皇后沉默半晌冷冷开了口,“坐着吧!我二人认识这么多年,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月妃愣了愣,反笑出声,惬意的躺了回去,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慕容拓,说实话我们两个独霸后宫,我觉得也不错,其他的莺莺燕燕全然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可聪明如你也一定发现了那女人的不同吧……”
皇后冷笑几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几口,“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权当合作,可他日我们还是敌对!”
“那是自然”月妃阖上双眸,素手微攥,“若能打死她最好,反正是个庶出,死了也没人追究……”
“本宫早已让人快速解决”皇后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若不然段如瑕到了,本宫可不知道能不能在今日解决了段萱……”
“皇上驾到——”
皇后的话说了半截,门外传来林公公的叫声,皇后与月妃的脸色皆是一变,月妃迅速躺回床榻,故作虚弱的蹙着眉,皇后理了理衣襟,迎面而上,缓缓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越过皇后,朝内室走去,只字未语,皇后脸色变了变,微微咬住下唇,迫使自己扯出一抹笑容跟上,“皇上今日来储月宫所谓何事?”
皇帝冷冷瞥了一眼皇后,冷哼一声,“朕今日若是不来,皇后岂不是要白白害死一条人命!”
皇后听后,步子微顿,果然皇帝是听到风声之后才赶过来的,皇后蹙眉,扫了一眼身后,在黑暗的角落中瞥见了面无表情的段如瑕,触及到皇后冷漠的眼神,段如瑕回以浅笑,顿时让皇后噎了一口气。
“皇上……”皇后快步上前,想要叫住皇上,却见一个小宫女从后院跑了过来,谄媚似的朝自己鞠了一躬,“皇后娘娘,那女子已经昏过去了,可要继续?”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刚想训斥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震怒,“慕容拓!”
皇后哆嗦着身子,立即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
“段萱是……是段将军之女,若是你因为这一些小事就处死了她,你可知朕要如何跟段将军交代!”皇上的话有些磕巴,可不妨碍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吼得皇后片刻不敢说话,直到他的怒火微微降了下来,皇后才敢开口,“皇上息怒,今日之事,是臣妾小题大做了……臣妾知罪……”
皇帝并不领情,不屑的冷哼一声,踏入内室,月妃远远听见皇后被骂,心底颤抖不已,强迫自己装出虚弱的模样,装着可怜,“皇上……”
“朕的月妃,何时如此虚弱了?”皇帝大步上前,揪住月妃的手臂,目光如炬,盯得月妃腾升惧意,“臣妾近日……近日来,身子就不大舒服……”
“那意思就是说,与段五小姐没关系了?”皇帝脸色稍微缓和,逼迫的盯着月妃,月妃舔了舔唇瓣,内心不甘,皇上之所以这么问就是为了替段萱开脱,可今日她最不爽的就是皇帝看上段萱的这件事。
“可是段五小姐毕竟把臣妾撞晕了呀……”月妃委屈的嘟起嘴巴,“皇后一时担心臣妾,则怒段五小姐,也并无过失啊……”
皇帝眯了眯双眼,目光瞥到皇后那边,皇后泪如雨下,跪爬上前,磕了个头,“臣妾一时慌乱,对五小姐的惩罚过重,险些破坏将军府与皇上的关系,甘愿受罚!”
月妃吞咽着口水,似乎没想到皇后竟然不同她站在同一阵线,皇后心中则是嗤笑月妃不懂得察言观色,皇帝对段萱的重视,往往比她们二人所想的要深,此刻如果不退一步,她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只有月妃还有不满了?”皇帝松开束缚月妃的手臂,大步流星走向后院,声音决绝,“月妃不懂规矩,于后宫干政,今日起将为昭仪,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月妃错愕不已,慌乱的走下床榻,步伐凌乱跌倒在地上,哭花了装束,“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
皇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高兴几分,月妃不出几个月就连降两品,地位一天不如一天,真是舒心,怀着这样的心思,就连段萱的事情,皇后都没了多少心思。
段如瑕盯着月妃,敛了敛眸子,隐下眸间的惊诧,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帝对段萱的感情如此深,竟然降了月妃的品阶,丝毫不顾及宰相的面子。
月妃哭嚎着,直到皇帝带人离开储月宫,她依旧没回过神来,皇后抿嘴笑着,“月昭仪别哭了,若又惹了皇上不高兴,岂不又要罚你了,来人,把月妃带回乾坤宫,好生伺候着”
“慕容拓!”月昭仪目眦欲裂,“今日你不帮我,日后定然会后悔的!段萱在皇上内心的地位想必你看清楚了,他日若是她进了宫,你的皇后地位,可保得住!”
皇后轻笑着移开眸子,“月昭仪,你这人脑袋可不会转弯,段萱想要进宫,也要她有命活到明年选秀的时候!”
月昭仪咬着下唇,支起身子气喘不匀,“好好好,慕容拓,你我二人的梁子今日算是结下了,我倒要看看,你那爹爹可斗得过我爹!这后宫里,有我在的一天,你慕容拓休想有安宁之日!”
皇后盯着月昭仪的脸,咂嘴叹着气,“月昭仪,本宫奉劝你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如果这话被皇上或者有心之人听到,你可就不只是禁足那么简单了,你口口声声宰相府,看来宰相府的风头似乎太大了,只可惜啊,功高盖主,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这么想的……”
“你这个贱人!”月昭仪落下一句狠话,转身而走,不敢多说,帝王心,深不可测,若是她的话引起皇帝的戒备之心,宰相府的危急存亡,可就他一念之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