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妩与陆鸳行至垂柳纷纷的湖畔,陆鸳驻足揽景,伸手拂过柳枝。
跟在后面的江宛月亦停下脚步:“鸳妹妹好雅兴。”
陆鸳转过身来看向江宛月:“月姐姐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江宛月看着陆鸳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曾许诺要给陆妩妹妹什么名分?”
陆鸳摇头:“还不曾说。”
江宛月提醒道:“陆妩妹妹可要上心了,成败可在此一举呀。”
陆妩疑惑不解的看着江宛月,一时竟然察觉不了她的真实意图。
“姐姐不必疑惑,我的目的与月姐姐可是一样的,我们都想要正妃的位置,现在可是有共同的敌人。”陆鸳回应陆妩的疑惑。
陆妩的心下震惊,原来她在崔若钰面前的百般讨好都是在演戏。
陆妩拒绝道:“我会帮助侧妃娘娘,但不是去害人。”
“你说过会帮我。”陆鸳蹙眉。
陆妩陷入了纠结之中。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不如先在太子府站稳脚跟。”江宛月诚挚道,“相信假如你肯放下身段求太子殿下,他不会为难你的。”
陆妩担忧的看了一眼陆鸳。
江宛月猜到陆妩的心中所想:“待崔若钰死后,我再与陆鸳之公平竞争。”
陆鸳安慰性的看了陆妩一眼示意她不要担忧,再看向江宛月:“说了许久的话,恐怕引人耳目,还是就此分别吧。”
江宛月向陆妩与陆鸳告辞,留下陆鸳与陆妩在湖畔。
陆鸳关怀的看向陆妩:“姐姐可有什么话要问我?”
陆妩摇头。
“看来姐姐都想明白了。”陆鸳叹气道,“我想要正妃之位,但是仅凭我一人之力很难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她有崔贵妃这个靠山我们很难撼动崔氏的地位,刚好江氏也有此意,所以我们就联手了。”
陆妩担忧道:“今日的朋友,就是明日的敌人。”
“姐姐莫要担心了,江氏的智谋在我之下,她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侧妃娘娘能够肯定她没有与正妃联手?”陆妩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所以才要姐姐的帮助……姐姐会不会怀疑妹妹如今的亲附是在演戏?”
“奴婢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还希望侧妃娘娘不要欺骗奴婢。”
“我相信你不会傻到完完全全去相信一个人。”陆鸳迷惘的看着平静的湖面,“姐姐回去吧,让妹妹在这里独自静一静。”
陆妩也不知道为什么陆鸳开始忧愁起来,只是按照她的要求独自离去了。
主上病愈之后祁兰交出了禁军,仍旧保留大将军的封号,如今总司练就江北军一事,军营距离京城有三十里地,招的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一支军队若是练起来,将是抵御北国的一把利刃。
陆妩在清梧院用晚饭,祁兰身着铠甲从屋外走进来,陆妩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祁兰任由陆妩在身前歇下铠甲:“今日校场之上心内担忧无法安心,赶回来看你。”
陆妩默然:“是……”
祁兰垂眸看向陆妩:“昨天的事情,是我错了。”
陆妩否认:“太子殿下何错之有?陆妩只不过是践行自己的诺言罢了。”
“可是我后悔了,不曾婚聘,我愧对妩儿。”祁兰道。
陆妩摇头:“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太子殿下与陆妩已经不用婚聘。”
说这话的时候陆妩的脸上淡然内心却是惨白一片,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本来想嫁的人就不是祁兰而是白语鹤。
祁兰若是没有得到她是不会罢手的,如今她已经做出了牺牲,难道祁兰还会以白语鹤为要挟逼迫她就范吗?
日后作为权臣白语鹤还会遭到祁兰的猜忌,只不过那一天来临的时间没有那么快罢了,白语鹤还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也许能摆脱皇权的束缚也说不定。
“这是你的真心话?”祁兰皱眉道。
陆妩尝试转移话题:“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若是怜惜,只给陆妩一个名分便是。”
“这是自然,也只能委屈妩儿屈居良娣了,崔氏江氏与陆氏不是兰能够做得了主的,崔氏与陆氏是母妃要我娶的,江氏又是父皇的意思,兰没有自由。”
“谢太子殿下荣恩。”
“母妃已经答应让你留在太子府,如今我已经是太子,许多事情母妃都已经无法管束,想来不过是口头上敷衍我罢了,日后恐怕仍旧会对妩儿不利。”
陆妩为祁兰卸下盔甲就要离去,祁兰捉住陆妩的发丝,轻抚陆妩的脸颊:“你有寒症,住在这里不宜养病,不如迁至别处。”
陆妩双颊微红:“这里很是清净,妾身很喜欢。”
陆妩放下祁兰的铠甲,为祁兰换上便装,祁兰坐下来,凝露将菜肴布好。
“兰见妩儿闷闷不乐,心中亦不好受,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妩何德何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在意。”
陆妩为祁兰盛了一碗莲子羹。
“是我亏欠你的。”
“太子殿下救了丞相,陆妩以身相许,并没有亏欠一说。”
听到白语鹤三个字,祁兰不悦:“不谈白语鹤,只谈你我。”
如同深陷一场迷局,竭泽而行,已经心力交瘁,女子的性命如春草一般微贱。
陆妩垂眸,眼中有无尽阴霾:“已经见了太多死亡,感觉也无力去做些什么。”
祁兰宽慰陆妩:“有我在,你不必担忧这些事情,我会保护好你。”
陆妩恭敬道:“多谢太子殿下。”
祁兰问道:“你说白语鹤救了你的性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妩娓娓道来:“父亲因为妾见罪于皇室,忧惧之下将妾赶出了家门,露宿街头又着了风寒,快要死了,是丞相救下了妾。”
祁兰眸子有愧色:“上林苑宫宴我亲眼撞见那一幕,已经失去了理智,料想你将清白给了他对我也是一场虚情假意,我没有仔细去思考前因后果,也是被母妃瞒骗了,是我的错。”
“陆妩误以为是丞相陷害了妾的清白,与丞相隔膜深重,在栗园饮下慢性毒药差点死去,幸而被救下来……”
“你此言何意?”祁兰惊诧道。
“因为背弃诺言无颜面对太子殿下,自觉唯有一死方得解脱,想着太子殿下也许有法子救妾身便饮下慢性毒药等待着,后丫鬟下毒害妾身,几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