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他将木盒子递给了陌清影。
陌清影接过了木盒子,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都还在时,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伸出手,将木盒子里的银针拿了出来,走到了床沿。
她看了一眼容云鹤,这才将手中的银针刺入了男人的指尖之中。
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陌清影收回手,从一旁拿起了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一下银针上的血丝。
只见,床面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容云鹤皱了下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
“呃……”容云鹤闷哼出声,好不容易缓过神,在看到陌清影时,整个人顿时布满了怒意,他怒哼了声,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陌清影伸出手,将他挣扎的身子按了回去,“别太激动,你这才刚醒。”
说着,她便将银针放入了木盒子里,指尖落下,不动声色地将木箱子里的那一瓶药罐藏在了袖子之中。她收回手时,再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只一模一样的药罐放了回去。
“好了,他没事了。”
季舒玄侧首,扫了一眼房间外一直在守着的太医。那太医会意,立即迈开步子,从房间外走了进去。
陌清影自然知道凌南天不会信她,在没有确定容云鹤体内的毒真的解开之前,是不会让她离开这间房间。
她退开身子,自动的退到了一旁。
那太医走到了床沿,伸出手,探向了容云鹤的脉搏。片刻,他收回了手,站起身,看着陌清影。“这位姑娘,右统领体内的毒,的确已经解开。方才,老臣看到你不过是用银针刺激了一下右统领的血脉,并未使用解药,这毒,又是如何解开的?”
闻言,凌南天的眸光落在了陌清影的身上,脸上的神情意味难明。
“呜……”容云鹤瞪着陌清影,若不是他昏迷了数日,身子虚弱,他怕是早已经蹦起来找陌清影算账了。
“你这女人……”他粗喘着气息,溢出唇边的嗓音,虚弱无力。
陌清影耸了耸肩,对于容云鹤的怒意,并未放在心上。“他体内中的毒,不过是我研制出来一种能够令人进入假死状态的毒药。只要熬过了七天,刺激一下血脉,自然就没事了。”
“你……”容云鹤和季舒玄瞪着陌清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狡诈。明明不需要解药,却用解药处处做要挟。
简直就是可恶之极。
陌清影知道眼前的这三人,肯定在心里不知道将她骂了多少遍。没办法,兵不厌诈,她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
凌南天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既然没事了,就好好休息。”
“至于你,跟本王回奉贤殿。”
季舒玄上前,将陌清影手中的木盒子接了过去。他将木盒子打开,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陌清影侧首,顺着季舒玄的视线望了过去,担心季舒玄看出了问题,她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心些,这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剧毒,有的,还真没有解药。”
“所以,你最好看紧点,别让人碰了。这要是没了命,可怪不得我。”
“……”季舒玄猛地收回手,将整个木箱子合上。“你这女人,没事研究如此多的毒药做什么?”
“小心毒死自己。”
“你放心,我的毒,我自然能解。你要是操心,就好好操心操心自己便好。”陌清影越过了季舒玄,这才抬脚,朝着奉贤殿走了过去。
季舒玄冷冷地看了一眼陌清影离开的身影,抿了抿唇。他侧身,朝着容云鹤走了过去。
“太医,体内的毒解开,人是否无碍了?”
太医点了点头,“不过因为右统领昏迷了数日,身子虚,老臣会命人抓些药,给右统领服下,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恩,劳烦太医了。”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太医转过身,拿起了药箱,这才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入夜,整个空气之中渗着刺骨的冰寒。
奉贤殿里,陌清影站在了桌子前,伸出手,将磨好的墨推到了凌南天的跟前。房间里足够的炭火,倒是让人不觉得寒意刺骨。
凌南天眼帘半垂,手中的笔落在了桌面上,“你就不好奇,九幽国那边,如何?”
“好奇害死猫。”陌清影脸上的神情清冷,淡漠。“更何况,九幽国情况如何,我并不感兴趣。”
“杨禀天的性子,定然是将我和幽冥军等人被掳走的消息传回了留龙城。皇帝老儿和宇文静,现在怕是巴不得天天烧高香,好让我死在南泽国里,不在回去。”
“看来,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凌南天收回手,抬眼,看着陌清影。“只是,不知道你算没算出,谁到了皇城,妄想着从北野王府里带走你?”
“……”陌清影心猛地惊了下,镜澈,难道是镜澈醒了?
想到这,她眼底里顿时闪过了一抹欣喜和期待。
凌南天的眸光紧锁着陌清影,自然将她眼底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情绪收入眼底。“还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是一个离书城的玄影墨,就如此开心成这般。”他顿了顿,倾身向前,看着陌清影。“本王还真是替九幽国的九王爷感到心寒,他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如此的朝三暮四。”
“不过,或许他也没有办法知道。”
闻言,陌清影愣了下,“玄影墨,你说的是玄影墨?”
“是。”凌南天冷冷地笑了笑,“离书城的人已经到了皇城,不过,这几日却按兵不动,本王倒有些意外了。”
“他怎么来了?”陌清影怔了下,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皇城。两个月了,自从离开离书城,他就像是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般,没有任何的消息。
如今,却没有想到,他为了她,竟然来到了皇城。
凌南天慢条斯理地将桌面上的那一封信拿起,放到了一旁的书籍上。“不管是谁来了,都带不走你。”
“离书城这几年实力剧增,本王倒是想要会一会他玄影墨。”他顿了顿,侧首,睨着陌清影。“本王更好奇,你在他那里,有多大的价值。”
“……”陌清影敛下了心底里的情绪,迎上了凌南天的眸光。她抿了抿唇,眸光流转,脸上的神情掠过了一抹了然。
“你不惜违抗圣旨,撤军,将我掳到这南泽国,为的就是想要请君入瓮,想要看看他们会不会来救我?”
“看来,你并不笨。”
“你可真是无趣。”陌清影扯了扯嘴角,讽刺的笑了笑。
“女人,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本王的阶下囚。”凌南天站起身,倾身向前,手落在了陌清影的面颊上,“本王向来喜欢血腥味,杀戮才是只能够刺激人的东西。”
“你若是想要多活几日,最好清楚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最好明白,讨好本王,才是你应该做的。”
“是么?”陌清影别过脸,避开了男人的碰触。“我若是死了,那你岂不是更无趣?你费尽心思安排的这些,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
话音落,男人久久地睨着陌清影,没有开口。
两人的眸光相抵,空气仿佛瞬息之间停滞了般,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的焦灼和不安。
久久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男人这才开口,冷冷地笑了笑。“还真是有趣的女人……”
“我该说谢谢么?”
凌南天抬眼,睨着陌清影。
陌清影整个人忽地倾身向前,她那墨色的眼眸朝着男人眼底里深处探了进去。她勾起嘴角,莞尔一笑,那不经意间透着的蛊惑和风情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我这人有趣是有趣,但是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招惹的。”
她的忽然靠近,使得凌南天眸色顿时一紧。
“疯女人。”他冷冷地丢下了这一句,便站起身,越过了陌清影,朝着房间外走了出去。
却在刚走出房门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收回。他侧首,睨着陌清影。
见状,陌清影耸了耸肩,迈开步子,朝着凌南天走了过去。她在他的跟前停下,睨了一眼男人那一张刚毅锐利的面容,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语重心长,“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担心。”
她伸出手,摸了摸下脸,“没谁让我长得这么红颜祸水,你要是看上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我这人虽然向来水性杨花,对男人也是朝三暮四,但是对你这样的人,还真不感兴趣。”
说着,她便越过了凌南天,头也不回地朝着偏殿走了过去。
这女人……
凌南天满脸黑线,眼眸里,布满了骇人的阴沉。
回到房间,陌清影敛下了眼底里的情绪,伸出手,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那瓶药罐。她侧首,扫了一眼四周,只能将手中的药罐藏在了床头下的那一个木盒子里。
凌南天让人看她看得紧,她自然不能够将毒药藏在身上。眼下,她只能够慢慢想办法,带着幽冥军的人逃出皇城。
一想到这,她脑海里顿时闪过了方才凌南天的那一番话。
玄影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做好要面对他的打算。从离书城离开后,她便想了很多,或许,她真的该放下了,彻彻底底的放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