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吴老怪显然准备直接绝了聂卫东后路。
他这小徒弟平日里从来不舍得花自个赚来的血汗钱,如今为了那个小丫头,这么大买特买,老头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别啊师父,我真会做饭啊!今晚这就做给你尝尝,尝过你就知道了,徒儿我的手艺一点不比酒店里的大厨差。要是我做的好,那个什么上岛的事就暂时免了吧。"
江米这会儿就一科学狂人,赵婶能跟自己那样肆无忌惮地把食物送进实验室?聂卫东可不想小丫头再变成皮包骨的可怜相。甚至饿昏在实验室。前世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吴老怪不太高兴地哼哼了几声。挥了挥手,显然是默认让聂卫东晚上展示下手艺看看。
为了能够留在别墅里,聂卫东这顿饭做的相当用心。当然张婶在一边打下手也功不可没。
地上跟地下实验室之间有对讲机,眼见晚餐准备的差不多了,聂卫东通过对讲机大声召唤俩科研狂上来吃饭。
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江米跟在柳春平身后从底下实验室上到一楼。
聂卫东赶紧解开围裙迎过去,却见小丫头黑着一张脸,身上还有一股子腥臭的血腥味,神情郁郁地躲着自己。
"怎么了?怎么弄得一身血腥味?"
聂卫东一双黑紫色的眸子中透出惊悚神色。急忙拉着江米的手上下查看。
"别看了,就是实验用的小老鼠爆炸了。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我想洗个澡。"
江米一把打开聂卫东的手,有些郁闷地说道。
"看看,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还只是一只小老鼠,要是一个大活人怎么办?所以,你想走的这条路已经有人走过了,根本就走不通。"
柳春平扭回头来看了江米一身血水的倒霉样子,一点也不同情地嘿嘿怪笑了两声。
聂卫东赶紧把江米带上楼,指了指自己卧室对面的卫生间,又回屋拿了两件自己没穿过的干净内衣裤,递给江米道:"你今儿凑合下,明儿我再给你去商店卖啊。"
"嗯,成。"江米没挑剔。
主要是一身老鼠血味让她有些犯恶心。聂卫东那厮明明也是一副强力压制恶心的样子,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嘴脸。
江米有些急迫地拎着干净衣裤进去后,别上门,找了挂钩将衣裤挂上。赶紧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脏污了的衣服。
这还幸亏柳春平很有远见地逼着她穿了件成人半身白大褂,现在只是大褂透出来的血迹沾在身上,要是让聂卫东看到自己那件白大褂上老鼠的血肉皮毛碎的稀里哗啦的挂在上面,还不知道得恶心成什么样。
等到花洒中的水流冲击到身上脸上,江米洗着洗着忽然呆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浴室门上的玻璃。
我的天,那门上的玻璃是透明的!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不会让聂卫东看到吧?
江米吓得赶紧捂住胸口背转身去。
不过手臂捂上胸口,方才觉得胸口太过平坦了,都平坦的跟个男孩儿似的,根本没有捂起来必要。
上下仔细一打量,江米这才发现,这身体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育的征兆。
以前在家里,因为不方便,她都是抹黑擦澡。如今终于在明亮的灯光下看清自己,江米禁不住有些顾影自怜。
同时紧张的心情也放松起来。就这跟男孩儿没啥两样的洗衣板身材,聂卫东就算在外面朦朦胧胧看见了,根本也不会起啥心事。
不过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江米恍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她怎么就离家出走跟着聂卫东去了那个神秘的岛屿,怎么就鬼迷心窍取了欧阳无敌的血液,然后又鬼使神差地跟来了柳家,进了柳老爷子的实验室呢?
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住在柳家吧?难道因为她妈几句谩骂她就从此不再回家?可是小鱼儿怎么办?还有江朵,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没个可靠的人在身边出了事怎么办?她妈现在的病情看着好了,万一脑出血复发,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随着流水冲刷在身上,江米心中因为李腊梅无辜谩骂生发的戾气,已经因为这一日诡异的经历给彻底从胸腔生生挤了出去。
现在江米的心里只剩下担心和后悔。她这两世合起来都四十多岁的人,无论是阅历还是年龄,比李腊梅更应该稳重,沉得住气,有包容心。这怎么听她妈骂了几句就又从家里跑出来了呢?
哎,重生成小姑娘,没想到性子也越来越像个不韵世事的小姑娘了。
李腊梅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生她养她的妈。前世里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李腊梅撑着病体一个人支撑着家,好日子一天没过上,等到小弟也中专毕业,李腊梅就跟熬干了灯油的灯一样,没有几年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圜。
她不是发过誓要让她们一家过上富裕日子吗?要改变她们一家的命运吗?顺便培养自己的亲情感,以及对家庭的责任心,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忘了呐?
前世里她虽然事业有成,却因为亲情上的缺失,让她对成立家庭十分抵触,对婚姻严重缺乏安全感,所以迟迟不肯跟聂卫平结婚。
这一世她可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路子。
这么一想通,江米便不再纠结她妈那顿辱骂给她带来的精神伤害。整个人如同瞬间满血的战士,斗志昂扬面对新生活。
关于欧阳无敌变异血细胞提取移植实验对江米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尤其经历了老鼠爆炸事件后。她觉得那个试验的确很不人道。还不如从加强人体本来细胞功能的基础上,来提高人体力量和健康程度来的更好。
毕竟长生不老什么的,一向也不是她的研究方向。
人类能把自己的寿命过到一百来岁已经足够了。再长生了就是妖孽祸害。会挤压后辈的生存空间和刚需。
穿着聂卫东的衣裤,显然超肥超大,江米也不嫌弃,挽了挽里面白色的秋衣秋裤,又将外面牛仔套装的袖子和裤腿挽上去一大截,光着脚丫穿着脱鞋提提踏踏出了洗刷间。
出门一看,见聂卫东不在走廊里,又回头望了一下洗刷间房门上的玻璃,有些心有余悸。心想,还好这小子比较识趣。
"聂卫东!"江米叫了一声。
"楼下做饭呢!丫头,洗完了赶紧下来吃饭,就等你了!"
柳春平在一楼仰着脖子往二楼吼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