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次往外弄布,我借用了一个要饭老太太的名义。宏远娘真的相信了要饭老太太是神仙,是老天爷爷派来的。心里高兴地了不得。这次我打算往外弄小麦,借谁的名义,怎么借,我心里还没谱。”
“再借用要饭的不行了?”
“行啊,可哪里就正好今天来呀?宏远娘已经接近崩溃了,我是一天也拖不起了。而且,还要赶在宏远爹不在家的时候。”
“这就奇怪了。”小玉麒麟有些纳闷,“反正是往这个家里弄东西,一个人在家和两个人在家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知道。”梁晓乐咬了一下下嘴唇,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这件事对宏远娘刺激很大,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把东西弄出来,让她认为这是老天爷爷对她的奖赏,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福气,这样她就能很快振作起来。如果宏远爹也在家里的话,她可能会认为这保不住是宏远爹的福气呢,对解除她的疑虑不利。”
“您考虑的真周到。”小玉麒麟冲梁晓乐点点头,表示赞许。
“当宏远爹不在家里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驱使一个人过来,尽快促成此事,:!”
“还用驱使嘛?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玉麒麟说着昂起了头,一副自得的样子。
梁晓乐闻听眼前一亮:“你,真的……肯屈尊?”
“什么屈尊啊,帮助我的主人,理所应当。说吧,让我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现在冬闲了。农村里要饭儿的特别多,要不,你扮演个要饭儿的老头吧!”
“行!”
小玉麒麟一转身,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出现在梁晓乐面前,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肩上背着一个破褡裢,灰白的胡子粘成了缕,两条腿罗圈着,一走一摇晃。
梁晓乐见状,捂着嘴笑起来。
“先别笑哩。说说这形象怎么样?”“要饭儿老头”笑眯眯地说。
“行倒是行,只是……太委屈你了。”梁晓乐止住笑,说。
“委屈倒是谈不上。不过我认为,上次你已经借用了一次要饭儿老人,这次再用,难免让人猜疑。不如变作一个化缘和尚,还能对您娘——哎,怎么我听您光‘宏远娘’‘宏远娘’地叫。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把人家当娘亲啊?”
“当面叫娘。只是和你说话才这么称呼,背后里叫娘还不大习惯。”梁晓乐解释。
“我说呢。哦,我变作一个化缘和尚,还能对您娘开导几句,我想。比要饭儿的效果会好一些。”要饭儿老人(小玉麒麟)冲梁晓乐笑笑:“要知道:乞丐与和尚,同样是要饭儿,乞丐被鄙视,和尚被尊敬。”
梁晓乐点点头,其他书友正常看:。“我没经历过来化缘的,想不到这里去。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是比要饭儿的好。”
要饭儿老人(小玉麒麟)一转身,又变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和尚:身着长袍僧服、双脸儿僧鞋(鞋面上有两条竖杠)。肩上斜背一个挎包,手里拿着一个钵盂,光头,六个戒疤闪闪发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个形象与刚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梁晓乐赞叹道。
“那,就这个形象了。”和尚(小玉麒麟)说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请施主吩咐!”
梁晓乐笑的前仰后合:“没别的了,记着临走时给我留下一个小布口袋,或者这个也行,”说着指了指和尚(小玉麒麟)肩上的背包,“我好往外倒麦子。”
“好。什么时候行动?”和尚(小玉麒麟)跃跃欲试,仿佛去完成一项神秘的工作。
梁晓乐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得看宏远爹什么时候离开家。你在空间里等我叫你吧!”
“可以。”
……………………
梁晓乐从空间里出来时,小宏远还在“呼呼”睡大觉。她知道空间的时间是永恒的,在里面感觉时间不短,在外面却是一瞬间。而宏远爹的早饭还没有做熟。
“爹,娘呢?”
梁晓乐走出西里间屋门后装作吃惊地问。
“娘还没有起床呢。乐乐怎么这就起来了?早饭还没做好呢。”宏远爹望着梁晓乐笑眯眯地说。
梁晓乐并没回答宏远爹的问话,一个人“呱嗒呱嗒”跑到东里间屋里,见宏远娘被子蒙着头,身子弯曲着躺在炕上,不知是睡还是醒,没敢惊动,又慢慢地退回到堂屋里。
“爹,我吃娘做的凉拌菠菜。”梁晓乐依偎在宏远爹的膝盖处,有些奶声奶气地说。
“好,一会儿爹给你做,让娘歇一会儿,乐乐听话。”宏远爹一边往灶火门里填柴火,一边哄梁晓乐。
“爹,我就要吃凉拌菠菜。”梁晓乐坚持着——因为被小玉麒麟推倒的那个豁口就在菠菜畦南边,宏远爹只要去拔菠菜(注1),准能看得见。
“好好好,爹这就给你拔去。”宏远爹紧拉了几下风箱,把灶火堂子里的柴火烧烧透,起身朝庭院西边的菠菜畦走去。
“啊,原来是从这里进来的?”宏远爹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边朝那个豁口走去。待把一切都看清楚了以后,菠菜也顾不得拔了,一拐一瘸朝北屋跑去。
“宏远娘,宏远娘,找着原因了。是牛撞开了西边的篱笆墙!你快去看看。”宏远爹边跑边喊。
“在哪里呀?”宏远娘闻听一骨碌从炕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那不,一个大豁口子,多大的牛也进的来!”宏远爹用手一指。
“还真能过来头牛。”宏远娘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我的天,它是怎么撞开的?篱笆扎的那么结实。”
“咳,早起光看门口了。根本就没注意这边。害得你哭了一顿。”宏远爹说着扶住宏远娘的胳膊,“慧敏,这回你该相信不是老天爷爷所为了吧?!”。
宏远娘点点头,眼里浸满了泪水。
………………
吃过早饭,宏远娘一个人坐在东里间屋里纳鞋底儿——这是她一掼的毛病,只要心里不舒畅了,就默默地做针线活,绝不和炕摽劲儿(躺在炕上不动弹),其他书友正常看:。宏远爹则修理被“撞”坏地篱笆墙。小宏远一放下饭碗就出门找小伙伴儿们玩儿去了。
梁晓乐围着宏远爹转来转去,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心里则盼着他快些把篱笆墙修好,然后出门砍筐柴。
篱笆墙上的豁口虽然不是很大,却不好修理。必须把下面断掉的木棍掘出来,新的才能埋进去。宏远爹瘸着个腿,干的非常吃力。
“爹,我找哥哥。”梁晓乐“毫无眼色”地提出不合理要求——她估计宏远爹一上午也不可能把篱笆修好!就是修好了,天近中午也不会出去了。可佛戒有“化缘不过午(注2)”之说。今天如果促不成那事,宏远娘势必就多痛苦一天。再说。小玉麒麟也不能总呆在空间里等着哇!
“找他干什么,又不知上哪里疯去了!不愿看我修篱笆,就去屋里找娘玩儿。”
“不嘛,我就找哥哥。爹叫他去,我看着娘。”梁晓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宏远爹曾经嘱咐过他们(包括宏远)。让他们“好好地看着娘点儿”。
“等一会儿好吗,保不住一会儿就回来了。”宏远爹央求道。
“不嘛,爹这就叫去,我要找哥哥。我要找哥哥……”梁晓乐小嘴一撇,“啪啪”地掉起眼泪儿来。
“好。别哭了,你先上屋里去。我这就给你叫去。”宏远爹心疼孩子,终于停止了手里的活动。
“哎,”梁晓乐高声答应着,忙跑进北屋里。瞅着宏远爹出了柴门,进空间给小玉麒麟打了个招呼。
“阿弥陀佛!”门口传来一声佛号。
“娘,娘,你快来看看,谁上咱家来了?我……怕……”梁晓乐装作惊怵地大声喊道,:。
宏远娘忙撂下针线走出来。见是一个身着长衫手托钵盂的和尚,也感到蹊跷。因为这里从来没来过化缘的僧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舍老衲一钵饭吧!你大恩大德,洪福无量!”老和尚口出吉言,又把手里的钵盂放进身上的挎包里,双手合十,冲着宏远娘揖了又揖。
“老师傅,现在还不到饭时,我家没有稀粥。我给你几个馒头如何?”宏远娘声音洪亮地说。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很多。
梁晓乐心里不由一乐:看来小玉麒麟装扮和尚算是装对了:一来宏远娘心里装着神明,喜结善缘;二来触不到她过去要过饭儿的那根神经,引不起难堪。
“阿弥陀佛!如此更好。女施主一脸善相,心结一旦揭开,就是您大富大贵来临之时。阿弥陀佛!”
“老师傅,您……怎么知道我有心结?”宏远娘很是吃惊。
“阿弥陀佛!人之一生,不顺心事十之七、八。我看女施主眉头紧蹙,自知端倪。老衲送女施主两句箴言,领会贯通,心结可解。第一句乃‘‘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第二句乃”人人为我,我为人人’阿弥陀佛!”
……………………
(注1:菠菜被宏远爹用树枝支起来后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柴草,加之梁晓乐用空间水浇灌,冬天里也能拔着吃。
注2:据传和尚化缘是有规矩的:一说“化缘不过午”,就是说过了中午就不得再化缘了;一说“化缘不过五”,就是说化缘不得超过五家,若是没人施舍则今日就不再化了,只能饿着。这里为了配合情节发展,用了“不过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