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晓乐刚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忽然从外面跌跌跄跄进来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进门就给梁晓乐跪下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小神童……师傅,快……快……救救我的······儿媳妇······”
梁晓乐忙上前扶起老太太,和蔼地说:“老奶奶,有什么话你慢慢说,别着急。”
老太太坐起来喘了一会儿气儿,终于说出了一句囫囵话:“小神童师傅,请你快去救救我的儿媳妇,她,又犯病了。”
原来,老太太也是这个村里的。据她说,她的儿媳妇经常犯一种病,一闹起来,就人事不懂,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请了几个神妈儿妈儿了,就是看不好。今天又犯了病,听说小神童被这个家里请来了,便急忙跑了来,想请小神童去家里给看看。
“好吧,老奶奶,这里刚好完事,我这就去。”
梁晓乐对来人说。然后与这家人打了个辞行的招呼,跟着老太太出了门。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户人家妁大门口围了很多人。梁晓乐猜想,肯定就是这户人家了。当跟着老太太进了门,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罗盘,正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看他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的样子,好像是喝多了酒。
在北房屋门口处,一个年轻妇女趴在地上,两眼发直,不停地吐着舌头,像一条蛇的在地上抽动着身体。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抱着她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喊着“孩子他娘,孩子他娘······”那女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老太太见状,一脸尴尬地把梁晓乐拽到一旁,对她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家人一早就去外村请一个在当地很有名气的神汉去了。老太太一听说“小神童”来了,因心里着急,又怕“小神童”给那家看完后走了,也没等去的人回来·便自作主张地跑去求梁晓乐了。
“你看,这事闹的?!”老奶奶十分愧疚地说。
“奶奶,没事。既然先请的他,那就让他看吧·把你儿媳妇的病看好为原则。”梁晓乐微笑着安慰她。
“那你千万别走!他要看不好,你再接着给看。有好几个(神妈儿妈儿)给看过了,不管事。”老奶奶忧愁地说。
“嗯,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不要声张。你去吧,该怎样照应他,就怎样照应他。”
老太太蔫儿蔫儿地去了。
梁晓乐站到看热闹的人群里·观看神汉施法。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认真地看别人行法事。
梁晓乐的出现,引起围观的人们一阵躁动。但老太太没有说,人们也是瞎猜疑,有的还认为不知是谁家的体面亲戚家的孩子来看热闹呢?!这让梁晓乐心安了不少。
梁晓乐一看就知道,那妇女是被蛇精缠上了。而且这条蛇精的实体应该还没走远,就在附近。展“天眼”看了看,发现院墙外面有个一米半多高的干草堆有点不对劲。走过去一看·果然在那里。
但这是人家在破此事,自己不能抢人家镜头,砸人家饭碗。梁晓乐又默默转回去·站到人群里观看起来。
只见那神汉手持罗盘,已经摇摇晃晃地从屋子里到庭院里,再从庭院到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了,连猪圈,鸡栏也没放过。看样子这神汉也知道“脏东西”没有走远,可能罗盘没反应,找不到,表情有些着急。
梁晓乐也在心里替他着急。心想:你个笨蛋,家里找不到·不会到院墙外面看看去呀?有心想帮他,又怕泄露身份,只能干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去,那神汉还是在庭院里瞎转悠。由于心里着急,他脸上的汗水也流下来了。
梁晓乐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说请了几个神妈儿妈儿都不管用,不是他们法术低·而是他们只注重事主庭院以内的空间。庭院以外的,就不是他们管辖的范围了。毕竟世间的妖魔鬼怪太多,谁给钱,就保谁家的平安,至于院墙以外,愿咋滴咋滴?!
殊不知这正好让妖魔鬼怪钻了空子。
梁晓乐看看太阳,已经多半上午了,再要不动身,午饭很可能会在这里吃。
有的香官儿出门看事,图的就是在事主家里吃顿饭,解解馋。但梁晓乐最忌讳的就是给事主添麻烦,能以赶回去,尽量不在外面吃。
梁晓乐心里着急,对那神汉的做法又实在看不下去了。突然灵机一动,用异能驭起一个旋风,“嗖”一下子,把神汉手中的罗盘刮出墙外。
那罗盘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那堆杂草旁边。
那神汉四下里看了看,吓了一跳,不明白风为什么会把罗盘刮走?!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出门去捡拾。
刚走到跟前,就发现罗盘的指针在飞快的转动,这一下子,酒全醒了小心翼翼的把罗盘拾起,又左右的动了动,最后确定是杂草堆里有异常。脸上表情一下松懈下来,喃喃说道:“孽畜,原来你躲在这里。害的老夫好找。”
看热闹的人一下又从庭院里蜂拥而出,挤到干草堆旁。
梁晓乐的心也随之放松下来。
只见那神汉对着众人喊道:“过来几个壮汉,属羊,属猪的不要,快点,人命关天”。
看热闹的人堆里被他这么一喝,马上出来几个好事的年轻男子。
“你们把上衣脱下来,围成一个圈儿,把这堆草给我围起来。
现在的神汉和刚才判若两人。
几个年轻男子按照神汉的咐,纷纷的脱掉上衣,将那堆干草围了起来。
神汉又说道:“谁兜里有火镰,拿出来。”
其中一个人说“我有”,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袋荷包,拿出火镰和火石,递给那神汉。
神汉说:“都别说话,老夫今天要火烧妖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完,打着火镰,扔向草堆,草堆瞬间被点燃。
神汉又说:“不论待会儿发生什么,没有老夫命令你们谁也不许离开。如若不听,老夫定不饶他!”
几个年轻男子全都被神汉给镇住了,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神汉和那几个被驭用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梁晓乐站在人群外面,由于个子矮,视线被挡住了。只能用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却对神汉的做法不怎么感冒。她觉得这神汉似乎在故弄玄虚,夸大事态,以增强事件的神秘色彩?!
联想到在小男孩儿家里遇见的情况,这两桩事,都是农村里最常见的“精怪上身”,她在神堂里也经常遇到。她处理这种事可就简单多了。一般是烧把香,点燃张镇静安神符,把符纸灰撒在半碗水里,让“病”人喝了,再让主家在门口贴上张驱邪符纸,也就行了。
不承想民间处理起来如此麻烦,又是跳大神,又是让人帮助围攻。这样的“除邪”形式她在前世也听说过,可见已经流传了几千年,而且各个时空里都有。真不知道这样做对事件本身有什么帮组?!
并且这样做,往往会把那个精怪至于了死地。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不是罪大恶极屡教不改的,梁晓乐都主张放生。最严重的惩罚是毁了道行,将其再回复到平凡之身。
梁晓乐想到这里,真想办个灵异培训班,在灵异界来一次大改革。
没一会儿工夫,干草堆就被燃尽了,成了一堆灰。
神汉随手在地上拿起一根木棍,在灰堆里乱拨。没几下子就见他挑起一条被烧焦了的小蛇,蛇身卷曲成一团,估计也就二尺来长。
梁晓乐在心里很是惋惜了一把。
“死妖孽,看你还害人。”那神汉说着,又抬起头,对那几个还在围着草灰的人们说:“好了,大伙可以动了。快去看看病人。应该没事了。”
大伙开始骚动起来,有的跑上前看那木棍上的那条死了的小蛇。有的跑去看那媳妇。
不知是谁喊了声:“来子媳妇醒了!”
神汉用手摸了摸下巴下的两撇胡子,微微地笑了笑。
梁晓乐一看这里没事了,在人群中冲一脸无奈的那个叫她来的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自己要回去了。
那老太太急忙赶过来,把梁晓乐拉到一边儿,小声说:“我给孩子他爹商量好了,不管这事是不是你办的,你来了,就有份,我家的(土)地全租赁给你家,往后再有事,就不叫别人了。”
梁晓乐想了想,说:“可以,等家里来人与那边(男孩儿家里)签订(土地)合同时,我让他们到这里来看看。你们再定夺,怎么样?”
老太太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在梁晓乐与老太太说话的功夫,一个与老太太年龄相仿的老年男子,一拐一瘸地从屋里提出一篮鸡蛋和一只母鸡,交给先时守在“病”女人身边的年轻男子,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也递到那男子手里。
那年轻男子提着东西拿着钱,走到神汉面前,就往他手里塞东西,往兜里揣把钱。
那神汉一边接东西,一边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来子大侄子,让老夫受不起啊!”
老太太给梁晓乐使了个眼色,赶忙走过去,帮忙说:“他大叔,您就拿这吧。都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