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仓库里的粮仓已经建成了六个。去年的粮食虽然还在里面,但没多少。今年再装进这十七万余斤(小麦八万多斤,秋粮九万多斤),还有富余。
这么多粮食放在仓库里,人们最担心的是鼠盗虫咬和霉烂。宏远爹一开始也有这个顾虑。不过,看到去年放在里面的几千斤小麦和几千斤最爱生虫子的玉米,这个顾虑被事实彻底打消了——仓库里不但没有过一只老鼠,各种粮食也没生过任何虫子。一年了,全部不霉不烂,成色就像刚收进来一个样。
自然,这要归功于梁晓乐的异能了。
自仓库里放进了粮食,梁晓乐就经常不断地驾着空间“气泡”飘飞进来查看,对着粮仓念几遍“无虫不霉色泽好,老鼠死净”的咒语。果然就不生虫,不发霉了,老鼠更是从来没见过一只。就是在三伏天各种昆虫大量繁殖、活动的季节,粮仓外面都看不到一只飞翔的蛾子。
这样一来,仓库里的粮食就像被放进真空里一样,无论多长时间,都新鲜如初,上面看不到一个虫眼儿。
为了安全,宏远爹买了五只大狼狗放在里面。梁晓乐少不得给狗用了点儿异能,五只狗都长得小牛犊子似的。一有动静,犬声此起彼伏,让贼人闻风丧胆。倒也没发生过偷盗事件。
自己打得粮食,宏远爹娘是舍不得卖的。穷怕了的他们,最怕失去眼前的幸福。《纸坊村名的来历》,对他们触动最大。存放着自己地里打出来的实实在在的粮食,心里踏实。
而对于家里那取不败,用不完的粮食、果品,宏远爹娘却是不遗余力地大力推销——因为这是老天爷爷给的“神货”!既然老天爷爷给了,你不将其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又如何发展自己的家业?如何发善心救济更多的人们?!
由于仓库有了专人看管,宏远爹又兼职过多。在宏远娘(梁晓乐)的建议下,把家中西里间屋里的粮食、果品,都挪到了仓库,占了一座粮仓。这样。取货时装车可就方便多了,把车往粮仓门口一停,一出门就往车上扔。不用像以前那样,一袋一袋地往外扛了。
自己家里的粮食(现在是专用粮仓,但为了叙述方面,还是称“家里的”)、果品取不败,这在宏远爹娘已经不是秘密。而且他们的保密意识也相当高。对外绝不透露一句话。这让梁晓乐非常放心。又因为地方宽松了,梁晓乐便把每样东西都多弄出一些来,把整座粮仓都堆得满满的。这样,来拉货的人就可以直接去仓房里取了(过去都是宏远爹预备到堂屋里,再让外人扛出去),省了宏远爹好多力气。
这事梁晓乐是循序渐进做的。一天增加一点儿,让宏远爹娘不至于当时吃惊。当整座仓房都堆满了的时候,宏远爹娘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认为这是老天爷爷在奖赏他们做过的好事。发过的善心。老天爷爷这样做,是在督促他们把买卖做的更大更好。发更大的善心,做更多的好事!
于是。宏远爹娘更加坚定了积德行善的决心和信心。
同时,宏远爹娘还意识到:老天爷爷给的东西毕竟是虚幻的,就像韩善友的仙纸,说没也就没了。一旦到了那时,自己就得有足够的真实的粮食,供养这些被自己收养的人。
于是,多买土地,多存粮食,多建实业,也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心愿。积极性一点儿也不亚于梁晓乐。
啊呵,丰厚的空间物资,促进了宏远爹娘博大的善心;纸坊村名的故事,又让他们认识到了虚幻的不可靠,促进了发展实业的决心。
精神变物质,物质变精神。在宏远爹娘这里,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梁晓乐自是高兴:有这样给力的便宜爹娘,又何愁自己的事业不能长足发展呢?!
…………………………
在大秋作物都进了粮仓,地净场光的时候,从远处来的一辆大马车,让梁晓乐又一次见证了骨肉亲情的难割难舍。
这天,快晌午时分,一辆扎着布棚的大马车驶到宏远爹家大门口。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都三十来岁年纪,穿戴整齐,给人的印象是大家庭里下人的打扮。
“这可是萧家镇李耀堂李老爷三姑娘家的宅院?”那女子望着一脸迷惘的宏远爹问道。
“啊,是,是,你们是……”宏远爹吃惊地问道。
萧家镇是宏远娘李慧敏的娘家驻地;李耀堂是她的生身父亲,而李耀堂的三姑娘,正是宏远娘李慧敏。十年了,这个地名和人名,只在他们夫妻俩的心里装着,从来没去过,也从来没人来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有人找上门并问起“三姑娘”来了?
“哦,我们是来接三姑娘回家的。”那女子堆起满脸笑,眼里却有雾水朦胧:“请问,她……在家吗?”
这时,宏远娘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地跑来了。她正在堂屋里看梁晓乐写字,把大门口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说话人的语音还有些熟悉。心里一惊,身子底下就像被按了弹簧一样,猛然跃起,两只脚不听使唤地跑了起来。
梁晓乐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见宏远娘出去了,把笔和本子一推,也“呱嗒呱嗒”地跑出来。
那女子眼尖,一见宏远娘便认了出来,上去扶住宏远娘的肩膀,说了句:“三姑娘,我可见到你了!”便哽咽起来。
宏远娘十年没有听到过娘家的音讯,如今见了娘家的人,如何还控制得住自己?!一头扎进那女子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两个人抱头哭了一会儿,宏远娘止住哭泣,问道。“春燕,你怎么找这里来了?我爹娘他们可好?”
“老爷和太太他们俩……啊,好……好,老爷太太让我来接你回去看看。”叫春燕的女子哽咽着说。
宏远爹一看,知道确是宏远娘的娘家人到了,便对宏远娘说:“快去屋里,有什么话坐下再说。”说着,接过男子手里的马缰绳,让男子也去屋里歇息,自己则把马车赶进附近自己停放马车的闲院里,拴好,然后回到家里。
来人正是宏远娘的娘家仆人喜子和春燕。
春燕比宏远娘大三岁,是宏远娘六岁上买进来的丫鬟,一直服侍着她。主仆感情很是深厚。宏远娘被赶出门后,春燕就与比自己大一岁的李家家奴王长奎的儿子喜子结了婚,在李家当起了终身奴仆。
主仆二人刚一坐好,宏远娘便迫不及待地问:“春燕,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娘有什么不好?”
“三姑娘,你不要着急。”春燕表清暗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提起了精神:“老爷和太太是有点儿不大舒服。不过,不要紧。确实是他们想你了,才让我来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我……”宏远娘说着又流起泪来:“十年了,我没见过萧家镇一个人,也没听到家里一点儿信息。你们是怎样知道我的?”
“我们听说你的情况已经有两仨月了。二少爷还亲自带喜子来这里打听了哩!老爷就是抹不下脸来叫你回去。说当初那么狠心地把你推出去,如今你好了,有了名气了,又来相认,如何说得出口?”
“咳,也怨我,应该早就想到去看老人。只是……怕又惹老人生气,好在有哥哥姐姐弟弟他们在身边,也就没兴这个心。”宏远娘哽咽着说。
“咳,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呀,他们姊妹几个,谁也过的不顺心。哪一个也不如你。”
宏远娘一惊:“怎么了?我哥哥姐姐弟弟他们怎么了?”
春燕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按说,我一个做下人的,是不应该给你说这些的。”
宏远娘见春燕欲言又止,知道家里发生了大的变故。担心宏远爹在场春燕不好意思说,看看天色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便对宏远爹说:“你和乐乐去食堂吃吧,让人给我们送三份饭菜来,我们就在家里不出去了。”
“嗯,”一直在一旁坐着静听的宏远爹应着,对同样是一言不发的喜子说:“那,我就不陪着你们了。”
喜子点点头:“三姑爷请便。还得麻烦您给我们预备饭。”
宏远爹擓擓后脑勺,笑笑说:“我们这么近的亲戚,不说这些外道话。”说着就要拽梁晓乐的小手。
宏远娘的娘家对梁晓乐来说很是个迷,而且从来没听宏远娘跟她或者别人说起来过。对宏远娘过去的了解,也都是在街上听来的。岂肯错过这个捡耳朵的机会?!把小嘴儿一撅,说:“我在家里跟着娘一块儿吃,你也给我捎过来吧。”
宏远爹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宏远娘的意见。
宏远娘说:“不去就不去吧,给她也捎过来算了。”
宏远爹抚摸了一下梁晓乐的小脑袋,说了句:“听话,不要淘气。”一个人一拐一瘸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