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晓乐感觉不对劲儿,赶紧停住了脚步。
这时,哑巴窦金平也追到跟前,从后面抱住她,转身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呀呀”地对后面跟上来的窦金喜做着手势,让她也赶紧回去。
梁晓乐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趁窦金平做手势的空挡,一拧身,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想自己跑。窦金平又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儿攥着,带着她一块儿跑,仿佛一松开,梁晓乐就会跑向别处或是跑丢了。
窦金喜被哑巴哥哥的举动吓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窦金平和梁晓乐跑到她面前,窦金平拽住她的手,才知道转身跑起来。
窦金平右手拽着梁晓乐,左手拽着窦金喜,顺着来路往回跑。不一会儿,三个人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按着进来的时间和距离,早已经到了树林边上了。
可是,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前面的树林也一眼望不到边——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进来时走的路。
梁晓乐停了下来。因为三人互相牵着手,窦金平兄妹也停住了脚步。都睁大了眼睛,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的树木比树林边上的大好多,有的两、三个成年人也环抱不过来。这些树木长得枝繁叶茂,高低有致,色彩层次分明。浓密的树叶覆盖着树林上的一片天空。阳光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地上到处长满了肥厚而浓密的野草。草丛中还长有一些带刺的植物,它们疯狂地生长着,一颗颗精锐的刺暴露在空气中。让人心惊。
刚才由于跑的急谁也没有注意,现在三个人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脚。发现小腿处的裤子已经被刮破了好几道。亏着这是深秋,穿的严实,要是小腿裸露的话,非得给刮的血肉模糊不可。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方是,草丛里,还有树下竟然分布着不少尸骨。看上去像是牛羊一些家畜,甚至连人骨都有。
看到这些,三个孩子的脸色都惊诧的无以附加。窦金喜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往四下看了看。“妈儿”一声,哭了:“哥哥。我怕,我要回家。”
窦金平冲着妹妹直摇头,松开她的手,比划着梁晓乐的高度,看意思好像在说:“人家比你小,还不哭,丢人吧你!”
窦金喜果然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地哽咽起来。
梁晓乐身上涔出不少冷汗。微风吹过。整个小身子瑟瑟发抖。
这才进来多大一会儿呀?怎么会出现这番情景?!梁晓乐心里想着,一个不愿意接收的现实涌现在脑海: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怪不得金安母亲一再嘱咐要走北路,哑巴金平也不让进来。小金喜说“迷路”,看来,这个树林里还真的有玄机。自己懵懵懂懂闯进来了,也连累了小兄妹俩。
如果光自己的话还倒好说,闪身躲进空间里,一切都万事大吉!可是,这里还有窦家的一儿一女,而且,在他们面前还不能用异能,更甭说“消失”闪进空间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
梁晓乐又懊悔又发愁又生自己的气。一下骨丢(蹲)下来,挣脱开被窦金平攥着的小手,双手抱着镰刀,狠狠地在地上砍起来。几下就砍了一个土炕。
发泄了一会儿,才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找不到也不能等啊?!家里的大人们,没一个知道他们进了这里面来的。
他们是吃了午饭就来的,在西葫芦沟耽搁的时间也不是太长,此时太阳应该在正南偏西。
梁晓乐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定出方向来,用手指了指正北,说:“我们一直朝前走,一定能出去。”
哑巴窦金平会意,窦金喜含着眼泪点点头。
梁晓乐一只手拿着镰刀,一只手牵着窦金平的手。窦金平的另一只手牵着窦金喜,三个孩子又手拉着手,朝着“正北”走起来。
梁晓乐虽然不敢明显地用异能,小不留丢的,还是把前面要走的路上的杂草和荆棘,悄悄地推向一边,让脚下的路好走一些,植株上的锐刺也扎不到他们的裤腿上。如果有兽骨或者人骨,就悄悄地把它们移走,免得惊吓着这兄妹俩,尤其是已经吓哭了的窦金喜。
梁晓乐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确定着方向。
哑巴窦金平被梁晓乐的“不服管制”吓怕了,用手紧紧地攥着梁晓乐的手,瞬间也不放松。
三个孩子走啊走,走啊走,当累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梁晓乐忽然惊呼一声:
“啊……我们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来了!”
原来,他们又回到原先出发的地方——梁晓乐用镰刀砍的那个土炕出现在面前。
“这……总不能大白天遇见鬼打墙了吧?!”梁晓乐不由自言自语地说。
“乐乐,什么是‘鬼打墙’啊,这里有鬼呀?我怕……”窦金喜说着,眼泪儿又“啪嚓啪嚓”掉下来。
窦金平冲她又摆手又瞪眼,看意思是不让她再哭。一副小大男人的样子。
窦金喜赶紧扭到一边,擦起眼泪来。
不知是不是“鬼打墙”,先按这个治治。
梁晓乐想起用枣树枝困住赖子的那天晚上,窃贼们以为遇上了“鬼打墙”,曾经说过用童子尿就能破了。
童子尿这里有啊,九岁的哑巴窦金平,是真真实实的童子。让他撒一泡尿,看看管事不管事?!
“你,赶紧撒……尿。”梁晓乐有些难为情地对着哑巴命令道。
哑巴看看梁晓乐,看看窦金喜,不知所以然。
看来没听懂。
可是,自己不会哑语,又是个女孩子家,如何给他比划着解释?!或者做示范呢?!
窦金喜听见说了,也许是条件反射,也许是想以此来告诉他,转过身去,退下裤子自己解起手来。
梁晓乐一阵脸红。又一想,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梁玉云五岁的时候,还和六岁的梁宏远睡一条炕呢!这在农村太平常了。
哑巴窦金平见了,也转过身去,冲着一棵大树ci起来。“哗哗”的水声灌了梁晓乐满耳朵。
梁晓乐尴尬了一小下,立时高兴起来:听懂了也罢,凑巧也罢,目的达到了。
可是,随着“哗哗”声的结束,周围环境一点儿也没变——童子尿没起作用!
这可怎么办?
太阳已经偏西,估计他们进来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按着太阳的方位再往北走,显然不行了。
梁晓乐茫然地望向树林的四周,心里乱成一团。
忽然,一墩茂盛的马莲草映入眼帘。
这墩马莲草生长在一蓬藤萝的北面旁边,足有多半米高,丛生的叶片半垂着,泛着莹莹的绿色。
这不就是在树林外见到的那墩马莲草吗?自己为它而来,却越追越远,以至迷了路。而且,他们在树林了转了半天,绕了一个大圆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却不曾见过一墩马莲草。
现在马莲草又出现了。难道说引她来的是马莲草,送她出去的也是马莲草?!顺着马莲草的位置往北走,就能走出这个怪树林?!
梁晓乐臆想着,希望着,朝着马莲草走过去。
窦金平见状,急忙上前拽住她的手。梁晓乐指了指前面的马莲草,窦金平会意,用另一只手牵起窦金喜,三个人又一同走起来。
这一次,马莲草没有像上次那样,随着梁晓乐他们的脚步往前移动。梁晓乐又暗下里移了移路上的荆棘草棵,不一会儿就走到了。
梁晓乐站在马莲草一旁向北望去。只见北面的参天大树仍然一棵比一棵粗,有的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记得进来时树木都很平常,绝没有这么粗的参天大树。
难道方位弄错了?!
梁晓乐心里想着,忙转过身来向后看。这一看不要紧,把梁晓乐吓了一大跳:
在藤萝的南面(梁晓乐认为那个方位应该是南。),生长着一株成人般高(一米六、七来的吧)的果树,上面结着七、八颗金黄色的如鸭梨般大小的果实。一条成人拳头般粗的金黄色的大蛇盘绕在树上,正脑袋冲向他们,嘴里吐着红红的分叉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响声。
金黄色的大蛇,金黄色的果实!难道这两者有着什么联系吗?
梁晓乐心里想着,不由后退了一步。
“哥哥,蛇。”窦金喜也发现了金黄色的大蛇。声音颤抖着惊叫了一声,摽住了窦金平的胳膊。
窦金平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为了在两个被惊吓了的小女孩儿面前,表现一下大男子汉的勇气,甩开窦金喜和梁晓乐,从地上拾起一根干棒,冲着果树上的金黄蛇投过去。
金黄蛇受到威胁,嘴里“嘶嘶”地响着,调转头,顺着不很粗的树干往下爬起来。
金黄蛇通体鲜亮,脑袋呈扁三角状,明显就是一条毒蛇。如果被它咬一口,肯定无生还的希望。何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怪树林!
人命关天,事情危急!梁晓乐也顾不得多想了,忙驱动异能,心里想象着金黄蛇胆蛇心破碎的样子,意念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