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但是我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陪着舒茜做好了所有的检查,回到家看见殷纪之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着球赛,心里不是滋味。
我拍了拍殷纪之的肩头:“你跟我回房间。”
他看见我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畏畏缩缩的跟我进了房。
“之前都是你陪着舒茜去的医院?”
我漫不经心的问他。他一愣,想了一下,然后才点头:“她在这边举目无亲的,当然是做哥哥的我去。”
“妈呢,没有陪她去过一次?”
“你也知道,妈身子骨不好,不能那么折腾......”
“所以之前全都是你陪她去的?”
“是,不过,怎么了.....”
我笑起来,眼眶酸涩的不行:“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成她老公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医院里的医师都认得你俩!挺恩爱的是吧!”
“那是他们误会了.....”
“误会了?!那你们去那么多次为什么就没有解释过?就连今天医师当着我面说的,她都没有解释,怎么着还要我去给你俩解释!
“我觉得....我觉得没必要.....”
殷纪之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低着头不敢看我。哪知道门又被粗鲁的推开,我见着婆婆叉着腰站在门口,舒茜躲在她的身后。估计是见我刚刚把殷纪之叫进房间,舒茜跑去告了状。
“又嚷嚷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是吧?!”
“妈......”
“别叫我妈!一天没事找事的给家里找麻烦,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是我让纪之陪着舒茜去的医院,你有火冲我来!”
殷纪之站在旁边不讲话,我扫视了眼前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站在我这边。想起隔壁房间的爷爷,我终于是叹了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没有再说话,一把撞开婆婆就跑出门去。这家留着没有任何意思了,我眼睛酸涩,也不想被这一家子气的哭出丑相。
外面的天空盖了重重的乌云,我见着天边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划开,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鸣,雨真是应景的落了下来。我不知道去哪,走了一会儿也不太想哭了,哪知道头顶上多了一把伞。
我转过脸,看见邻居太太对我温柔的笑:“怎么啦于苏,一个人跑外面淋雨?”
她看着我,我只好摆摆手:“没有呢,只是忘带伞了。”
“这样啊。”她略有沉思的想了想,然后又开口,“那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还住我家啊......太太怎么这么问?”
“你和你先生不是离婚了吗?”
“啊,虽然是这样......”
她迟疑的看着我,然后有些为难的打断我:“没有去路的话也可以来大姐家暂住几日的......总待在前夫家,会惹新媳妇不高兴的,你说呢?”
“新媳妇?”
我愣了,她似乎想到什么:“对了,我家里还炖着汤呢,要不先去我家坐坐吧?”
我看了看手心里因为做菜烫出的水泡,努力撑出一个苦笑:“不了,我想先回家去,处理一点事情。”
说完我不等她回答我,转身就朝回跑。
新媳妇?所以说那个舒茜根本就不是什么表妹是吧?连邻居的太太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当初说的假离婚,殷纪之,你他娘的是想假戏真做是吧?!
我冲回家,发现房子里并没有任何人。觉得蹊跷,隐约的听见从爷爷房里竟然传出难以启齿的呻吟。我一把推开门,竟然见着殷纪之压着舒茜在衣柜前深吻。见到我猛然推开门,两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怕是决计没有想到我会临时返回吧。
爷爷躺在床上瞪大眼睛说不出任何话,我看见他眼角的眼泪,顿时觉得无数的难受和委屈快把自己逼到绝境。
“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我怒吼起来,上去拉着舒茜就是一巴掌:“贱女人,表妹是吗?表妹来勾引表哥!你们把我当什么!”
“于苏你别无理取闹!”殷纪之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瞪着眼睛看着我。他皱着眉恶狠狠的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厌恶。我心里似乎有什么碎掉了,扯着嘴冷笑:“我无理取闹?呵,殷纪之,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是吧!”
“我怎么对你了?现在你是我的前妻,而她才是我现在的妻子!”
“现在的......妻子?”
现在......的妻子。
我眼泪模糊到看不清他的脸,他一把甩开我,然后搂住那个女人,温声劝慰。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哈哈,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假离婚是你说的,现在你搂着别的女人,说我们完了。
“苏苏......”
脑袋一片混沌的时候,我被爷爷的喊声猛然惊醒。我转过去看,却见着他剧烈的颤抖着,看见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猛地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吼:“爷爷!你撑住,你撑住啊....”
爷爷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开始急救。我哭得几乎哭不出声了,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爷爷出了什么事,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殷纪之,舒茜和婆婆站在边上,都没有说话。他们冷漠的站在边上,眼神都默契的看向别处,不敢落在我的身上。是啊,他们现在有什么脸再跟我说话,事到如今,连句对不起都是讽刺。
手术室的灯灭了,我心一紧,穿白大褂的医师走出来,看着我,摘下来口罩。
“我们尽力了,请您节哀。”
他说。
我只觉得脑子一片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就跪了下去。爷爷被盖了白布,用手术
推车退了出来。我想去追,但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爷爷死了。
我将他领回去,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像是在睡一个好觉。自从他生病一来,就一直在靠着药物休息,身体的病痛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我知道,他曾说过,他说:“苏苏,我就想看见你幸幸福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苦苦撑这么久,却还是没看见我幸福。
我真是不孝啊。
哪知道遗体刚到家门,婆婆就站在门口,黑着脸看着我:“不能搬进去!”
“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她吵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抄着手不屑的说:“你把死人搬进去,冲撞了孕妇怎么办!?”
“可这是规矩!你可以让舒茜暂时去旅馆住一晚,我明天就带爷爷走。”
“那是你那套规矩。我家有我家的规矩,我说不行就不行!”
她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我见着殷纪之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抬着冰棺的几个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我只好挥手让他们先放下。
冰棺堵在了楼道里,外面的人开始指指点点的看着我。
“你们一家就是想这样对我是吗?”
我苦笑,干脆就撕破脸皮的大声嚷起来:“说要和我假离婚,结果找了个小三孩子都有了是吗,当着我爷爷的面做苟且之事你们没有脸的吗,现在好了,把我老爷子气死了,你们还想把我赶出家门,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是吗?”
“你胡说什么!”婆婆急了,伸着手指着我,“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我哈哈的笑起来,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你们这家子恶心的人!害怕被我说了既然,你们无情,那我还给你们留脸面干什么。”
婆婆急了,冲上来就拽着我的头发对着我的脸就是两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的响。我已经连续一整天没吃饭没喝水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我只是笑,她还想打我,被围着的人一把拉开,我顺势摔在冰棺边上。
“你还好意思骂我们,要不是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至于去找代孕?现在跟我撕破脸,于苏你长本事了啊!!”她边骂边挣扎着想来打我,邻居死死的拽着她,但是她任有几脚踹在我的身上。
疼吗,我问自己。似乎是不疼了,再怎么,也比不上心痛的。
“你就是个赔钱货!和你老不死的爷爷一样!”她骂着,“都是赔钱货!只知道用钱!你怎么不跟着你爷爷一起去死!”
我心头一紧,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躺在冰棺里安详的爷爷。楼道的气温很高,活着我没让他享清福,死后他却还这样被侮辱。我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连眼泪都来不及掉下来,我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点滴液一点一点的输进我的身体里,站在我床前的医师见我醒来了,连忙招呼我:“于小姐,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脑袋确实眩晕的不行。他见着我,然后摇摇头叹息着说:“怀孕了情绪波动就不要那么大,伤了孩子怎么办。”
他这样说,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