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工长毅然决然的送几个人上了机头,正司机冯家瑞一脸羡慕的对大家说:“你们段真好,每一个站都要了点让我们的车听下来,让家在花沟的职工可以回家。”
看到大家一脸悲哀他鼓励的说:“别灰心,天不会总是下雨,往好的想。”
大家才知道这位司机师傅的家也在花沟县城。
他接到了花沟发洪水的通知时还在铁路线上奔驰,他心急如焚也没有用,更不能弃车逃跑,雨季往往车在一个小站上一停就是几小时,他心烦的站在车下淋雨,或许这样让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货车通过小坎的抢修地带车速就慢慢的提起来,可是对讲系统却报前方竹滩站大雨瓢泼,雨量计显示达到扣车标准,这说明货车要在竹滩站停车了。
“啊!”钱大壮又是一声哀嚎,大家连忙扶着他。
冯家瑞的家就叫家瑞巷,母亲走的早,父亲没有再娶,十年如一日拉扯他和弟弟夕照长大,夕照是母亲小时候住过的一条巷子,现在两个儿子都长大,父亲却老了,这更让冯家瑞心急如焚。
车到竹滩站除了两个司机车上所有人都跑到桥隧工区问情况,杨工长给大家倒了水说:“我们站区也有要回花沟的大家都很着急。”
不知从哪一个站开始陆续续上了很多回花沟县城的职工,整个司机楼挤的水泄不通,甚至通往一端二端的过道也是人,特别时期特别对待,大家都安静的不打绕司机师傅开车,可是看着前方大雨,没有一个人心情是好的。
花沟县城的地理位置属于北高南低,北边靠山,也是铁路所在的地方,铁路工人曾自豪的说:“如果大水淹到我们这边来,那整个花沟就不存在了。”
特别是城里更低,县城里大部分都是几代人的私房经不住洪水的肆虐,一群人在竹滩站等的着急,老天起了怜悯之心雨终于小了,货车缓缓开出,让车上的一齐人欢呼,竹滩站前方就是花沟,应该不会再停车了。
到了花沟车站人们下车先迫不及待的透过护栏向城里望去,有人着急问车站的工作人员,那人说:“没有全部被淹,东城地势比较低,听说几乎全部淹了,好像部队上的人都去了。”
钱大壮撒腿就跑,而冯家瑞却要去公寓交接班后才匆匆往家瑞巷赶。
现在整个花沟县公路,供电,供水中断,有的地方淹没水深达1.5米,家瑞巷被淹水深就大1.3米,冯家瑞被一群武警拦住不许进去,这里是花沟有名的老巷子之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宅子都有半个世纪,甚至上百年了,年久失修很容易坍塌,冯家瑞急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喊道:“我爸还在里面,他眼睛不好,呜呜~”
在场的人都很同情他,有士兵要冲进去救老爷子,冯家瑞喊道:“我会游泳,我和你们一起去。”
几个人手拉手费尽千难万险走到27号,冯家瑞太谢谢自己的老祖先,没有把老宅子放到100多号以后,洪水已经把大门淹没,大门上方是一个很小的阳台,放在几十年前是一个很时髦的东西,而现在却很刺眼。
冯家瑞看的那个小阳台一阵心痛袭来,那是父亲最爱的地方。
“爸!”
“有人没有?”
“爸!”
冯家瑞害怕有点儿站立不稳,武警战士爬上另一个战士的肩头上到阳台,撞开窗户翻了进去,很长时间他背着老人翻了出来。
老人被救出来了,很可惜送到西城医院已经淹淹一息,冯家瑞痛苦的跪在地下呜咽:“爸,你不能丢下我呀,夕照今年就当兵回来了,他走的时候可是交代我照顾好你呀!爸!爸~”
可是老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部队是军事化,铁路是半军事化,家里在有困难也要坚守岗位,铁路人辛苦,小站的职工更不容易,还有那些一走就是几天不回家的乘务员和司机,亲人走了不再回来,可是工作还要干,规章制度还要执行。
再说钱大壮疯癫的往回跑,远远看到住的地方一片汪洋顿时大哭起来,旁边有人看到他喊道:“大壮你怎么才回来?你媳妇儿和孩子被转移了,就连家里的值钱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
钱大壮回过神,拉住男人说:“五叔,他们都去哪里了?”
“在西城小学。”那人拍拍他说。
钱大壮又疯狂的往西城跑,走了没多远又想起杜工长的家也在东城,又折回去打听消息,当得知这一片最先被转移,他一颗心放下来,只是杜工长和他家的房子都被冲垮。
钱大壮才知道家瑞巷是个东西交界的地方,人们都没想到那里会淹,可是洪水还是冲进了那里,钱大壮想着不知冯司机的父亲怎么样了?
近期局管内发生了几期坍塌落石,特别是花沟县城还发生洪水,工务科所有的人全派下去,罗小毓也不例外,临走之前她哄着儿子龙小跳说:“妈妈要去上班,估计要出去几天,小跳是男子汉能不能行呀?”
龙小跳一听男子汉后面还没有想明白就点了点头,等罗小毓走的时候还飞吻了一下,心里想着平时都是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而且现在妈妈是她专属,可是到了晚上他都瞌睡了妈妈还不回来?他开始闹起来,龙丁文和黄彩莲给他什么都被他生气的扔到地下,一个劲的喊道:“妈妈~”
然后又哭几声,接着又喊,哭声震得整个樱花小筑都听到了,唐湘香和罗景全也顾不上晚不晚了上来查看情况,龙小跳一看进来的不是妈妈哭声更大了,唐湘香心疼的抱过龙小跳说:“小跳今天和姥姥说好不好?”
龙小跳呜咽的摇摇头,唐湘香不甘心的说:“那和小姨睡好不好?”
龙小跳一愣又点点头,大人们一脸的疑惑,还是龙丁文反应过来说:“这家伙没有妈妈找个像妈妈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