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毓知道大伯母不爱干净,以前没有福利房,父亲就在她的床边儿多支一块板子,到了白天再收起来,每到晚上罗小毓的小身板对的大伯母肥肥的屁股,熏的她窒息,缠着母亲要睡里屋。
现在虽然不用睡在一个床上,但罗小毓还是担心晚上会熏到她,一到天黑,大家轮流洗澡时她就盯着母女三人。
“妈,我不洗,我昨天洗过了。”罗小桐反抗。
韩美菊也不想洗,在农村比这出汗多的哪里去了,也不用天天洗,这城里人就是穷讲究,可是看着所有人都洗了澡。
她想着如果不随大流,让他们反感,估计待不了几天就要遣送回家,只好劝女儿去洗澡。
当黑乎乎的水被韩美菊端出来,罗小毓又后悔,让她们母子三人洗澡,却弄脏了他们的洗澡盆,再说这样洗也不卫生,她坐在写字台前开始发呆。
罗小毓自嘲的一笑,重生以后怎么变成急性子了,以前的性子总是慢半拍,不知是好是坏。
晚上全家在外乘凉,罗小毓对父亲说:“爸,你能不能找到水管?”
罗景全疑惑的问:“应该能吧?要它干什么?”
“我,我,我去问问表哥。”罗小毓支吾。
她没办法解释,难道说看见过?父亲肯定会问:在哪看见的?他都没见过,她想的这个是后来绵水而区家家都用的,再后来才用上铁皮箱里安加热棒。
罗小毓又想说在外省见过,可是她没有单独去过呀,唯一的一次还是跟父亲一起,还好反映快,求助大表哥。
“大表哥,你看,用水管把外边公用的水接到家里的厨房,把装沥青的大桶放到楼顶上,用黑皮管接下来……”罗小毓把自己前世看到的告诉柯宝梁。
她说了把沥青桶放在楼顶晒热洗澡的事,并边说边画。
柯宝梁一看就明白过来,他眼睛也亮了起来,以后回去建议父母也装一个,他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罗小毓告诉了他,而且只告诉他一个人。
他认真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和姨夫说。”
韩美菊母女三人第二天就被孤立,唐湘香在家什么活也不给她们安排,他们就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让所有的孩子不待见他们。
“妈,我要和他们玩,我也要画画。”罗小枝拉住躺在床上的母亲说。
她早已按耐不住,早知这里不好玩她才不来这呢,在她家里可以到河边戏水,捉鱼,和小伙伴们一起捉田鸡逮蚂蚱赶鸭子。
小脸哀怨的样子让韩美菊心疼,她爬起身来走进旁边屋里,里屋锁的门她倒没在意,她家那破屋子她下地干活都锁了箱子。
在外屋孩子们有的围在床上玩儿烟盒,柯宝梁在学习,罗小诲在画画。
“小诲,把你画画本让姐姐画画?”两人只差几个月。
“我不!”罗小诲很宝贝自己的画板。
“哇~哇,妈,我要画画!”罗小枝哭闹。
“我不给!”罗小诲抱住本子说。
今天罗小诲很奇怪,平时那么爱哭的人,今天却非常勇敢,罗小毓没有吭声静观其变,还没等她看下一步。
罗小桐上前一把抢过画板给妹妹说:“你都画了几天了,让我妹妹也画一画,我们可是客。”
罗小诲再也忍不住哭起来,罗小毓过去拍拍大妹妹,然后转过头说:“你还知道你们是客?有这样当客人的吗?”
罗小桐没有反应过来,罗小毓又说:“你到我们家好吃好喝招待着,又不让你们干一点儿活儿,我们每天还要到菜地里干活,吃也没有你们吃的多,你还要怎么样?”
罗小毓用小孩子的口气和她们斤斤计较,罗小桐张嘴不知怎么回答。
韩美菊心里一惊,她最担心的事就是这样,让所有人认为她们白吃白喝,其实她们本来就是白吃白喝,但不能这么明显,她哄小女儿说:“先给妹妹,让她画完再教你。”
“我不!”罗小枝抱得更紧,画板上的画纸都弄皱了,急得罗小诲大叫:“还我,把我的画纸都弄坏了,呜呜。”
“小毓呀,你看能不能给小枝找一个画画的?”韩美菊问。
罗小毓看看大妹妹,罗小诲才不情愿的从画画本上撕下一张纸给罗小枝。
一场小摩擦结束了,韩美菊若有所思,中午吃饭时她对唐湘香说:“弟妹,你们一天上班多辛苦,不行我帮你们做饭?”
一听做饭全家人都抬起头看着她,唐湘香忙笑着说:“不用,不用,车间里有很大的蒸饭箱,每个饭盒是六两米,我都分配好了,还好咱家饭盒多。”
唐湘香才不会让她知道家里有多少粮食呢,知道她们来之前,她狠下心拿出一床新单子铺在储藏粮食的箱子上,上面摆着茶盘和电壶,现下流行这样把电壶茶盘玻璃杯对称摆在桌子上,她就是以防万一,万一韩美菊走进来看见这样的木箱,农村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韩美菊来的第二天就进了里屋,摸摸这看看那说:“弟妹,你的家具做的真结实,木料肯定是好的,哎呦,这新单子都用到桌子上了,这也太……”
唐湘香不着痕迹记走到大箱子跟前说:“孩子太多,放的都是旧衣服。”
“啊,是这样呀。”韩美菊自言自语。
一双眼瞅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唐湘香等她打量完然后拉着她往外边走,“嫂子,到外屋去,里屋吸晒,热。”
唐湘香没有真的把粮食称出来做饭,她只是想让韩美菊知道粮食不是随便吃的,现在韩美菊要求干活,家里能有什么活?
油库那里可不能让她知道,这里的菜地现在没有可种的蔬菜,只坐等丰收。
唐湘香说:“有活我会喊嫂子的。”
干不干活饭都要吃,仅仅几天米缸里的粮食飞速下降,唐湘香有点发愁,罗小毓出主意说:“妈,我们粮本上不是有粗粮吗?买些回来搭着吃,听说粗粮才有营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