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的苏妙清,最终被扶着离开,前去包扎伤口了。
而唐宝音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以为这次大难临头的她,不愿连累旁人的讲道:
“贵妃娘娘,出手打人是我,弄伤苏掌膳的也是我。此事和允安,兰芝无关,还请您能放过他们。所有的过错宝音一人承担,是打是罚奴婢绝无怨言。”
一听唐宝音这话,秦贵妃神情严肃的看了她几眼后,忽然轻笑出声了。
“宝音你快起来吧,本贵妃何时说要罚你了。若菜谱真是妙清盗取来的,你辛苦半月的成果被偷,愤怒生气,从而出手过重,这也是人之常情。本贵妃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妙清与我是亲近,但公私分明,本宫还是懂的。”
从新站起身的唐宝音,她根本没想到,秦贵妃不偏帮着苏妙清,竟然还说出如此公允的话。
第一次打从心眼里,对秦贵妃生出好感的唐宝音,就见她感激涕零的讲道:
“娘娘英明,多谢您愿意相信奴婢。刚刚是宝音放肆了,苏掌膳行径虽无耻,我也不该当着娘娘的面动手,但奴婢确实心里太生气,一时冲动了。”
眼见唐宝音主动认错,秦贵妃大度的一笑,但随即犯难的说道:
“宝音你或许不知道,本贵妃出身将门,也会些防身的功夫。我像你这个年纪时,也是个莽撞爱较真的性子,因此本贵妃瞧着你,才觉得格外亲近。但是我如今协理后宫,凡事必须讲究真凭实据。菜谱是妙清先送到我面前的,所以宝音你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说明那方子是你研配出来的。否则本贵妃若只凭你一句话,就对妙清严加惩处,后宫中人会说我处事不公的。”
秦贵妃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唐宝音心里纵使焦急,到也升不起丝毫的埋怨。
可是老鸭汤的药膳食谱,唐宝音之前都是在小厨房调配,也没送去御前过。
她根本拿不出证据,说明菜谱是她的。
看着满面愁容的唐宝音,秦贵妃不禁安慰道:
“宝音你现在心里乱的很,一时半会想来也拿不出证据。这两日你就先回泰安宫吧,苏掌膳被你伤的不轻,在你没能证明她偷盗菜谱前,司膳局你暂时就不能回去了。而且我只能给你五天的时间,你若还不能证明菜谱是你调配出来的,我就要按宫规,惩戒你诬陷女官,动手伤人的事情了。”
秦贵妃是按规矩,讲证据办事。
唐宝音纵使无奈,却也只能告退离开了锦绣宫。
望着无精打采,闷头往泰安宫走着的唐宝音,允安极为郁闷的讲道:
“真是没有天理,明明偷菜谱的是苏妙清,我们说的真话,怎么就没人肯信。现在宝音连司膳局都不许去了,五日后还得被惩戒,景王爷又不在帝都,这可如何是好。”
同样忧心忡忡的兰芝,她一把拉起唐宝音的手,焦急的讲道:
“在宫里伤了女官,那可是要受鞭刑的。说不定宝音你还要去掖庭局服苦役,最后活活被累死。你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能证明菜谱是你的,否则后果真的很麻烦。”
允安和兰芝的话,叫唐宝音的心更乱了。
就在她完全没有头绪,越想越绝望的时候。
也回到泰安宫的唐宝音,就瞧见杨太妃,竟然就站在院门处。
并在看见她后,立刻向她招了招手。
唐宝音见此,自然快步来到杨太妃身边。
本来要躬身见礼的她,却被杨太妃一把拉住了。
“宝音你在锦绣宫伤了苏妙清的事情,本太妃已经知道了。我是绝对相信,那菜谱是出自你手的。可如今宫内传的沸沸扬扬,苏妙清又以煲汤最为拿手。加上她入宫早,人脉也很广,宝音你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利,若你有个闪失,我如何向君儿交代。”
眼见她菜谱丢失的事情,连杨太妃都惊动了。
知道杨太妃身体不好,凡事不能着急,唐宝音忙亲自上前,扶着对方往寝殿折返而回。
“太妃,都是宝音不好,叫您为我担心了。其实在锦绣宫,是我没控制住火气,一时冲动了。那方子苏妙清偷走不假,但她却根本不知道,菜谱其实还没完善。因为药膳的效果虽好,可难免口感不佳,那方子是有温补心肺的功效,但草药味极重,而我能作出更为鲜美的汤羹。
回到寝殿坐下的杨太妃,她闻听此话,还是忍不住担忧的讲道:
“宝音你这孩子,终究将事情想简单了。你能作出比苏妙清更好的汤,这只能证明你厨艺比她强。但别人可以说,你是看了那菜谱后,才进而加以改良的。因此事情闹到最后,苏妙清不承认偷了菜谱,你还是什么都证明不了。如今你伤了人,想保住你安然无碍,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能有更好的法子,唐宝音自然也很高兴。
而望着她期待的眼神,杨太妃却笑容敛起,郑重其事的说道:
“本太妃的法子,就是安排你亲自面圣。只要你做的汤能打动皇上,并且叫他先入为主的觉得,你做的才是最正宗的。那无论菜谱是不是掌握在苏妙清的手中,皇上觉得她是偷盗了你的方子,那她在辩解也无用。别忘了宝音,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的一句话,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杨太妃的话,唐宝音知道确实在理。
可是一想到要面圣,她到底出身卑贱。
商贾之家别看富庶,可论起地位,在穷困潦倒的书香门第,名声都比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来的高。
所以唐宝音心里很紧张,有些畏惧的说道:
“太妃娘娘,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我这样的宫婢,他怎么会见呢。反正我负责御膳,要不今天晚膳,我就将老鸭汤做好送去御前,这样皇上也能喝着这道汤了。”
可杨太妃想都没想,立刻摇头苦笑的讲道:
“宝音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戴罪之身,没找到证明苏妙清盗取菜谱的证据前,你连司膳局都回不了,如何能做汤送到御前。而且只有亲自面圣,你将自己的委屈都讲出来,才能叫皇帝同情你,给你做主。至于如何进入御前,本太妃在宫内还是有些人脉的,御前太监李贵,昔日受过我的庇护,我会叫他想办法,叫你见到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