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阳这段时间,日日都过来。
唐宝音与她的性子,都很是外向,彼此待在一起,无拘无束,所以甚为投缘。
因此唐宝音每天,都会掐着时辰,去小厨房做些点心甜品,就等着南阳来好一起吃。
所以当唐宝音,赶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沾着面粉呢。
“一来就鬼吼鬼叫的,南阳你这性子,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吓到这帝都内所有的青年才俊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刚刚离得远也没大厅清楚。不过白景和怀清你们也来拉,快去客厅做吧,我手里这道点心做完,就给你们端过来吃。”
站在白瑾身后的李怀清,没想到他的位置如此靠后,唐宝音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了,并且亦如往昔,熟络的与他打招呼。
李怀清心里一暖,露出笑容的同时,才想问问唐宝音,这段时间可还一切都好。
却不料南阳的身影,忽然挡住了他望向唐宝音的视线,并且当先笑嘻嘻的说道:
“宝音咱们两个可是半斤八两的性子,你都能入宫为妃,而且还是三千宠爱于一身,本郡主自然也不愁嫁人的事情了。而且我南阳一定要下嫁我喜欢的人,否则就算家世再好的,我也不稀罕。”
望着唐宝音与南阳,有说有笑的样子,李怀清虽然有点失落,没有机会亲自问上一句安好。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时无刻都关注着唐宝音的情况,却只是默默守护着的感觉了。
而李怀清这一系列的心里变化,唐宝音自然没留意到,而眼见南阳拉着她,不肯让她去小厨房继续忙碌。
唐宝音不禁无奈的看向南阳,苦笑一声说道:
“你若在不松手,一会锅里的点心可就要蒸的太久,口感就不好了。南阳你不一向最贪吃的,这次怎么转了性子,难道不想吃点心了。”
闻听这话,南阳一边自来熟的,命兰芝赶紧去起锅把点心装盘,一边对唐宝音说道:
“本郡主是喜欢你做的点心,更知道宝音你的手艺,可比御膳房的糕点师傅还要好。但是谁让我今天来寻你,是为了白瑾这小子的事情,最近的流言四起,可把他折腾的不轻,你快劝劝他吧。”
因为一进来,就被南阳拉住说个不停,所以唐宝音也是直到这会才注意到,白瑾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确实萎靡不振的很。
迈步来到白瑾身边,唐宝音蹲下身子,望着这位太子孙,微微泛红的眼圈,她不禁轻笑间说道:
“白瑾殿下你不会是才哭过一场吧,其实最近宫里的流言蜚语,我也是听到过几句的。但是皇上都不信,也无人敢跑到麒福宫,当着你和太子妃的面说长道短,你何苦为了那些嘴碎,就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东西,而搞得自己郁郁寡欢,这委实太不值当了。”
或许是因为上次,白瑾他挨冻了一晚上,最狼狈的一面,被唐宝音瞧见,并且给他做东西吃的缘故。
对于唐宝音,白瑾的心里,确实有种依赖感。
所以这段时间,任由谁劝,都是不言不语的白瑾,此刻却望着唐宝音,终于愿意开口了。
“宝音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本殿下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沦为皇宫里最大的笑柄,我甚至觉得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是充满了讥讽和嘲笑。姐姐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现在的苦闷,虽然我一直不肯相信,那些流言是真的,可是正所谓空穴不来风,你说我不会真的是私生子,根本不是皇室血脉吧。”
眼见白瑾竟然被流言所困,连身世都自行怀疑起来了。
南阳郡主第一个就听不下去了,只见她就差没气得跳脚,马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白瑾你这混小子,说的叫什么话,你自己愿意胡思乱想,天天哭的和个泪人似得,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你质疑自己的出身,岂非变相在说,母妃昔年真的和入宫唱曲的戏子有染。母妃是什么性子的人,又有多洁身自好,你是她的亲儿子,应该比我这个干女儿更清楚,你在敢乱说一句,就算你是皇太孙,信不信本郡主也敢用新学的功夫,好好揍你一顿。”
南阳很小就成了孤儿,无父无母的她,对于太子妃这位养母,可是充满感激和尊敬的。
别看她一天风风火火的,但谁若敢说太子妃半句不是,南阳是敢舍命往上冲的。
而一见南阳凶巴巴的样子,明显是把白瑾吓得不轻,小小的身子不住往椅子里死劲缩去的样子。
唐宝音不禁赶紧把南阳拉住,并且焦急的说道:
“好端端的,你凶白瑾殿下作甚,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就像无形的利剑,南阳你是没亲身经历过,所以才不知道有多伤人。之前关于我和景王之间的闲话,想必你们也听了不少吧,因此我最能理解殿下此刻的心情,他并非是想埋怨太子妃,只是被这些胡话压得有些透不过气而已。南阳你先站到一边去别添乱,殿下这里由我来安慰就好。”
安抚住南阳后,唐宝音上前就拉起白瑾的手。
眼见对方眼中都是疑惑之色,唐宝音不禁一笑说道:
“白瑾殿下你跟我到二楼去,否则有南阳在,你也无法将心里的苦闷尽数说出来。不过我之前也被流言所困扰,因此理解你的感受,更加不会笑话你的。事情全压在心里本就很难受,说出来你会觉得舒服不少的。”
感觉到从唐宝音掌心,传来的阵阵暖意,彷徨迷茫多日的白瑾,总算内心深处得到了一丝的安稳。
这段时间,太子妃李氏,除了叫他坚强,不要把流言放在心上外,并没有真正的去了结过,他的害怕和彷徨。
至于南阳,白瑾更不敢把心里话,说给这个干姐姐听了。
否则他怕得来的不是安慰,反倒是一顿胖揍,或者是南阳没心没肺的一顿鄙夷的大笑。
唯一能安慰他两句,叫白瑾觉得受用的,就剩下李怀清了。
可他们到底主仆有别,白瑾在李怀清那,得到的抚慰和鼓励,还是不足以叫他觉得安稳舒心。
但是他想要的理解和包容,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与他近乎同病相怜,也被流言蜚语所扰的唐宝音,简直全都满足了他所有的期盼和要求。
因此没有丝毫的犹豫,白瑾就垫垫头,极为温驯乖巧的,跟在唐宝音身后,屁颠屁颠的就去了阁楼的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