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溶月转身看了李落一眼。
虽说是演戏,但是这六皇子未免也太认真了一些。
不过,他认真,对自己还是很有好处的。以后,这六皇子殿,怕是所有人都会将自己当做半个主子来看。
可是有人哀怨了:“六哥,你要不要这样偏袒,你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李衍趴在桌子上,侧身看着李落,眼里脸上全是失落。
“将你七皇子殿的‘七’改成‘六’字,这里也可以是你家。”李落说了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话。
李衍:“......”六哥,您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唉。”李衍叹了口气,“我难得觉得有趣的女人,成了我的嫂子。”
说完,他埋下头,藏在胳膊里,瓮瓮道:“六哥,你将人都叫出去呗,我和你说说体己话。”
这是要将人支开了。
夏溶月站起身,行了一礼:“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是,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待李落同意,就径直走了出去。
这就是‘红人’的好处,在六皇子还需要自己演戏的时候,自己能获得一定限度的自由。
对于他们要说什么,夏溶月没有丝毫的兴趣。
因为,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
她勾起一个自嘲的冷笑,朝自己房间走去。
众丫鬟随从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李落个李衍。
“人都走了。”李落对依旧趴在桌上的李衍道。
李衍坐直身子,一改方才的表情,换上一层淡漠:“六哥,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相府找着什么。”
李落轻轻扣着桌面,敲击声有规律的响起:“他们找的,是夏溶月。”
“她?”李衍皱眉,“为什么要找她?”
“我不知。”李落摇头,“这个问题,我至今没有想明白。”
“这样说来,夏相想借你之手除掉夏溶月的原因,很有可能就与这些人有关。”李衍分析道,“这只老狐狸,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说完,他拔下一个葡萄,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现在我不动她,怕是很快夏相和三皇子那边就会有动作。”李落道。
“六哥你的意思是......”
“暗杀。”李落冷笑道。
想在自己府上动手,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明白,六哥,我这就布置下去。”李衍点头,接下李落的话。
李落没有再说下去,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见李落不说话,李衍又问道:“六哥,夏溶月真的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李衍是知道李落就是剑影阁阁主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六哥这样简单的,就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在夏溶月面前。
“她只要挨到我,就会知道我是谁。”李落想,那个狡诈的女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一只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怕只是想和自己‘和睦’相处。
“六哥,你的意思是......她的医术?”
除了医术,李衍没有其他的方向,来解释为何夏溶月一接触到,就能猜出李落的身份。
“是,她的医术很高。”
“有多高?”
“在有些方面。可能可以超越神医离歌。”李落想起了夏溶月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那是离歌也不曾使用过的本事。
“她,超过了神医?”李衍震惊了。
六哥不会随意评价,难道说,她真的有如此本事?
李落摇头:“我只是说部分。”
自己没有见识过夏溶月和离歌的医术,即使见识过,帕耶无法评判高低。
毕竟,对于一手,他并不懂半分。
“可是据我们所知,夏溶月她根本就不应该懂医术。”李衍道,心中的怀疑更甚,“她有没有可能是假冒的?”
“我一开始也这样怀疑。”李落摇头道,“可我昨夜看过了,排除人皮面具的可能。”
也就是说,夏溶月就是夏溶月,如假包换。
李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抿唇不语。
“咳咳。”见他如此,李衍看不下去了,“六哥,就算她是夏溶月,你也不能放松警惕。”
“我知道。”李落敛眉,答道。
他当然不能放松警惕,想要他命的,可不止夏相和三皇子。在没有弄清楚夏溶月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之前,他绝不能放低防备!
夏溶月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偏房,一路上都有人给她行礼。
虽然自己夏家大姑娘的身份没了,但是,婢女们对自己的敬意更加重。
夫家如何,女人的地位就如何,这样的观念,夏溶月在心里笑了一万遍。
刚走进院中,白莲就迎了出来:“姑娘,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夏溶月擦去额间的汗,“别这样咋呼,叫人看见说你失了礼数。”
这里可不是夏府,而是六皇子殿,口舌是非多得很,要是白莲出了什么事,夏溶月不见得能保住她。
白莲看了看里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宫里来人了。”
宫里?夏溶月皱眉,皇宫怎么会派人来?
“是六皇子殿下母妃身边的榴姑姑。”白莲补充道。
母妃?夏溶月释然,这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这六皇子还真是一个祸精,刚走了一个思梦郡主,现在又来了一个母妃。
她踏进前厅,就看见一个端坐在凳子上大约三十左右的女子。
女子穿着宫装,款款站了起来,朝夏溶月行了一礼:“夏姑娘。”
她说的是夏姑娘,而不是夏大姑娘,说明这位榴姑姑已经知道了夏家的那档子事。
这位榴姑姑,在那母妃的地位不低。
夏溶月立刻做出了判断,快步走上前几步,将榴姑姑虚扶起来,笑道:“姑姑不必多礼,白莲,还不快去给姑姑沏茶。”
白莲微微有些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是,姑娘。”
“不用麻烦。”榴姑姑笑道,携着夏溶月的手一齐坐了下来,“方才已经有人沏过了。”
桌上,一杯香茶还在冒着白气。
夏溶月笑:“方才她们给你沏的,是待客的龙井,若是姑姑不嫌弃的话,就尝尝溶月平日喝的茶水。”
一句话,就将榴姑姑的身份抬了起来,顺便和她套了个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