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战半月,几乎是耗尽了李落全部的精力。
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夏溶月,拼了命的在战场上收拢土地。
战场上,被砍下的人头多如累卵。堆积在护城河里的尸体,几乎是溢了出来,土地是血色的,染着战士的哀魂。
在这冰寒之地,向下掘地三尺,挖出的冰也是血红色的。
可,蒙国议和了。李落就此闲了下来。
没有人可杀,没有事能再叫他分心,思念就有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漫来,淹没心脏,隔绝呼吸。
他迫切的想要回京,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有关她的消息。
直到有人将王印呈上来,他才有了那么一丝活着的感觉。
王印一直在夏溶月那里,见到这印,就如同见到了她人。
“太子殿下,有两个人在外头等您。”报告兵跪下,呈道。
“是男是女,长相如何。”李落见此信物,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两个人,是夏溶月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来者是送还给自己王印的......那么她就凶多吉少了。
虽然李落心中清楚,若是有人得到王印,必然不会归还自己。
“带着帷帽,看不见脸,不过看身形,应该都是女人。”报告兵道。
女人。
李落立即起身:“带孤去见她们。”
“是,殿下。”
精兵虎视眈眈,聊云将自己脸上的帷帽折了上去,瞪了他们几眼。士兵立刻低头,不敢再多看。
另一个人端坐于汗血宝马上,通身气派竟掩饰不住,叫人敬畏。她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明确。
令士兵们意外的是,太子很快迎了出来,走路带风,与前几日的煞星模样完全不同。
而马上那人,也跳了下来,摘去帷帽,露出一张倾国的脸。
夏溶月看着李落不修边幅的模样,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看着他从舒展眉头,稍有喜悦,变得愁云满面,厌恶尤甚。
“你怎么来了。”
李落语气中的烦躁,没有破绽。
听到这句话,守卫兵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戟,瞪大眸子盯着夏溶月。
夏溶月咬唇,眼泪滚落,“殿下,您真的不信臣妾么?”
守卫兵将手中兵器掐得更紧了。
谁不知道,太子后院中唯有太子妃一人,军营里谁不知道,太子妃为一己私欲背叛了太子!
太子为保颜面,努力将消息压下去,怎奈军中有人透露口风,传得人尽皆知。
但李落和夏溶月都清楚,让消息扩散到如此地步的,是皇帝。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有什么值得孤信任。”李落眸中弱光在闪,似是动摇。
“臣妾服侍殿下数十年如一日,难道殿下对臣妾就真的只剩下厌倦么?”夏溶月的眼泪掉的更凶。
她哭泣的样子,叫守卫都觉得动容。莫非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过来。”李落似是妥协,受不住她的眼泪攻势。
夏溶月扑了过去,环住李落腰身,靠在他胸前哭。守卫兵很自觉的转身,不再多看。
她的手,慢慢移至李落后腰,刚翻手拿出样什么东西,就被李落一把推开,捏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你告诉孤,孤的太子妃!”李落的声音,比这寒冬里坚硬的雪块,更加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