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相手中拿着刀子,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天未亮,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夏溶月耳中。
一开始她还很是意外。好端端的,夏相怎么就突然疯了?
再仔细想想,她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白日里,夏相用了自己刺激精神的药物。虽然后头自己以熏香的方式,将解药装在香炉里,叫他们不知不觉的恢复,可不能避免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
夏相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在古代,五十岁不算年轻,加上他常年劳神于朝廷,精力不可与青年人比。
夏夫人中蛊,夜间梦魇,吓到了夏相,被夏相错手杀害,也算在情理之中。
夏家,一夜之间,被毁了彻底。
就连皇上也未曾想过,原本他觉得棘手的人,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淡出政坛中,再也不见。
夏溶楠在得知夏家败落的消息后,很快接手夏家在京中的权势,不过,没了夏相的帮衬,夏家原本的力量,少了许多。
可以说,至此,恭王的左膀右臂,被夏溶月削去了一大截。
这种顺利,是夏溶月从未想到的。多亏皇帝的帮衬,她才能完成的这样快。说起来,皇上,还是尧国的掌权者,是实际上最强的后盾。
如果没有皇帝的帮忙,想要做成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皇帝对夏溶月的倚重,日渐明显。他忌惮她的手段,却发觉她确实有许多可取之处。
比如,推倒夏相和王相后,他听从夏溶月的意见,采取放榜制度,用民间举荐的方式,提拔上来了一个宰相。
由皇帝自己亲自考察他们的学识,最后定下人选。
朝堂上的人早已分成两派,民间的势力,不归属任何人,只归属他尧国皇帝。夏溶月的处理方式,叫他满意。
而且,这个宰相,不经夏溶月之手,是他自己相中的。此人,虽相貌丑陋,却极有才华。
“朱愚,你说,只有百姓过得舒心,朕这个皇帝才能坐得稳?”皇帝垂眸看着跪着的人,冷言。
“皇上,那百姓好比水,您好比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正是这个道理。”朱愚道。
“大胆!覆舟?你的意思是朕可以被颠覆?”皇帝似乎很生气。
朱愚不紧不慢:“皇上,您深明大义,又怎么会与小民计较?”
“你从前的那些习惯得改改,日后礼仪姿态都得注意,不得像个山野村夫。”
皇帝想,民间来的就是民间来的,纵然饱读诗书,这一股子的民间气,就是怎么改也改不掉!
若不是自己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何苦非要用他?
虽说如今拜他为相,但皇帝并没有将朱愚放在眼中。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是,皇上。”朱愚笑,对皇帝的话没有太放在心上。
哼,山野村夫。当初他们可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这儿子和老子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朱愚收敛自己的脾气,赔上笑容:“皇上,依微臣之见,如今解决民众温饱,才是当务之急。”
“嗯。”皇帝淡淡,“你说来。”
朱愚侃侃而谈,却知道皇帝没有听进去几句。说着说着,他的心思就跟着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