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莲被带走,夏溶月才整个人都颓败不堪。对白莲,这样久的相处,她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王妃,您很难过。”石榴站在一旁,突然发声。
“很明显么?”夏溶月苦笑。石榴基本不说话,既然她都看不下去,一定是自己现在的脸色极其难看。
“嗯。”石榴答。
她并未多言,只是扶起夏溶月,替她将一头的头饰散去,又宽去外袍:“王妃可要去王爷哪里?”
“嗯。”
夏溶月抬腿,往里间走。
“王妃,奴婢要多嘴一句。”石榴扶着夏溶月,敛低眉,“白莲虽然有错,可她或许也是无心。”
“我知道。”夏溶月答。正是因为无心,才叫人伤心。
见夏溶月愿意与自己答话,石榴又道:“白莲她性子向来不拘,被人利用也不至于将死。”
虽然她知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白莲难辞其咎,可,她能劝慰的,便要劝。
石榴看出来,王妃不让九墨兴师动众,不叫众人知晓,就是存了要留白莲性命的心。
王妃啊,最是心硬,最是心软。
夏溶月却叹气:“她不该死,难道李......王爷就活该被算计?”
不追究白莲,她又有何颜面与李落交代?
石榴沉默。确实,叛主,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白莲确实构成了大错。
“退下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夏溶月自己掀开帷帐,走进里间。
石榴道声是,退了下去。
卧在李落身旁,夏溶月再次闭目,“李落,这次没有奸细,或者,奸细是白莲。”
提起这件事,夏溶月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白莲她不是无意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我还没有弄清楚。”
她扯扯被子,给李落盖好,“我会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声音愈发低柔,夏溶月喃喃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太阳收回它最后一线光芒的时候,石榴才敲门进来叫醒了夏溶月。
“王妃,薛大夫已经候在外头许久。”石榴服侍夏溶月穿衣,又拧来毛巾给她洗漱,“他说有药叫你喝下。”
夏溶月朦胧着眼,还没有清醒,听她说话,只是习惯性的点头。
浑浑噩噩,走到外间才瞧见薛明正盯着她看。
她坐下:“何事。”
“王妃,药煎好了。”在外人面前,薛明很收敛。
夏溶月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转头对石榴道:“将药端进去,待会喂给......”
“等等。”眼见石榴来端药,薛明拂开石榴的手,阻止道,“这药不是给王爷的,是给王妃的。”
石榴愣住。王妃?王妃有恙?
“此药要以血为引,所以等王妃喝下,过半个时辰再放血喂与晋王。”薛明的话里,藏着其他话。
夏溶月明白,这是在告诉她,只有用药灵之血,才能容纳那么多种解药的药性。
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可夏溶月明白,不代表石榴也能听明白,她想问王妃自己能不能代替,却没有问出口。
她想,这种事情,或许自己不能代劳。王妃这样做,没准心里能好受一些。
自己还是吩咐膳房,煮些生血汤,替王妃补一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