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刮过,掀起树叶,哗哗作响,屋内炭火烧得很旺,却没能驱散李落和李衍心头的寒意。
“六哥,你的意思是......父皇的目的,在你?”李衍开口,打破了寂静。
“从他封我为晋王,推我成为众矢之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李落依然是苦笑。
要是二皇子造反,那么要杀的人,就是成百上千,纵然是皇帝,也不愿看见这样的局面。
他能接受慢慢的换上自己的人,却不能接受一次性的大换血。
况且,弑君的名头实在不好听,还会影响他明君的称谓,不如舍弃一子,换得几年太平。
“父皇的手段,一向有三点。我没有势力,所以不必削;如今诸位皇子因我的‘晋’字而离心,此为挑拨;他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养精蓄锐,此为上策。”李落道。
“六哥,我......不明白。”李衍的声音,如同外头夹着沙的风声,低沉沙哑。
“除去我,是父皇目前最划算的办法。”李落道,“三皇子没有谋逆之心,朝廷上却布满他的爪牙,他不是个好下手的对象,而二皇子乃嫡子,又有战功,是皇子中唯一有功绩的,除他,名不正言不顺。”
“可现在二皇子他要篡位!”李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是,他或许是有这样的想法。”李落也随着他轻声说话,“可父皇也能叫他没了这个想法!”
一旦二皇子的动作停下,被推出来的,就一定会是李落。
“六哥,我们不如将他先推出去,叫父皇不得不对他下手,这样,可保你几年太平。”李衍的眼底闪过一缕阴霾。
“我正是这样想。”李落答,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如此这般......”
桌上的药已经凉的没有一丝热气,屋子里站着几个人。
“她还是没有醒么?”声音里带着几分浮躁。
“不知为何。”一人叹气。
“救不起我女儿你就别来见我!”一女子带着哭腔道。
“你们先回去吧,她虽未醒,却也不像是恶化的前兆,若有事我会让九墨去唤你们。”李落的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
“也好。”离歌回道,执起戚歌的手,“放心,或许今日溶月就会彻底醒来。”
“她会醒?”李落抓到了一个关键。
离歌道:“这是只我的猜测,过会儿我再来瞧瞧。”
擦去戚歌脸上的泪,离歌道:“你瞧瞧,近来你越发爱哭了。”
戚歌跟着他往外走:“谁让你没本事,救不回我女儿。”
“放心,她不会有大问题的。”
“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没有大问题,就可以有小问题了?”
“歌儿......”
声音渐稀,二人执手走远,李落远远的看着,不自觉生出几分羡慕。
他想,这才是家,才是那种温温暖的感觉。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自己母妃这样任性过。
想来,以后都不会有。
炭火暖暖的烧着,给夏溶月胜雪的肤色上添了一抹红晕,看上去更加鲜亮活泼。
微颤的睫羽,预示着她的醒来。
挽住夏溶月的手,李落低声念道:“夏溶月,你要清醒了么?”
快些回来吧,你若再不醒,我就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