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翠翠别无他法,只得和弟弟离开了学校,但她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又跑到了教育局找到了陆文轩。
陆文轩见到古翠翠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于是问古翠翠找他有什么事。
古翠翠一不做二不休,把银梭的那些丑事全都竹筒倒豆子说给陆文轩听,并且还要陆文轩把银梭从她男人那里敲诈的一百块钱还给她。
陆文轩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道:“我得调查调查,确认婷婷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我凭什么替她赔钱给你们!”
“行!”古翠翠答应得非常干脆,“你这话有道理,谁愿意当冤大头!”
即便那一百块钱真的要不回来了,但是能让银梭被陆家扫地出门,被现在的学校开除,古翠翠也算是出了口气,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那个贱货。
古翠翠离开之后,陆文轩也无心上班,请了几天病假去了五福镇调查真相。
银梭这边却并没有因为古翠翠的离去而消停,王满财找上她了。
王满财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找到银梭,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和她滚床单。
银梭对王满财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可能和他滚床单?
何况现在她处于风口浪尖,就更不可能和他干这种苟且之事了,于是断然拒绝,并且威胁王满财,如果他一直揪着她不放,她就找人收拾他!
王满财挥手就给了她两巴掌,恶狠狠道:“你冒充别人的女儿,你当老子不知道么!老子分分钟就可以戳穿你的真实身份,让你在陆家混不下去,你还敢要挟老子!”
银梭心狠狠往下一沉,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满财冷冷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回。”
此时的银梭内心千转百回,猜测肯定是唐晓芙和冷晨旭那次在别人的婚宴上碰到她之后,背地里调查了她,然后把她假冒别人的亲生女儿之事传播了出去,所以王满财才会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为了不让王满财把自己冒充陆文轩亲生女儿的事告诉陆文轩,她不得不听命于他。
两人找了一家破得不能再破的私人旅馆,订了一间房。
王满财正在银梭身上折腾得欢,公安一声“临检”踢开房门,把他两个抓个正着,全都带到派出所拘留十五天,并且还要交罚单。
银梭欲哭无泪。
别说她是冒充的陆文轩的女儿,哪怕她真的是陆文轩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陆文轩也不会再容她,肯定是要把她逐出家门的!
陆文轩去了五福镇,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很快就查出了真相,气得连杀了银梭的心都有!同时痛恨自己的粗心,让银梭钻了空子。
他心情恶劣的回到家里,两个女儿又告诉他,银梭因为卖淫嫖娼被公安拘留。
两个女儿很是气愤,说银梭把她们陆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陆文轩冷笑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是冒充的,不论她做出十多不要脸的事情,都和我们陆家无关。”
陆怡美姐妹两个大惊,自陆文轩问明了原委。
老大陆怡美说道:“那个死贱人看起来一副心机很重的样子,不可能是我们陆家人。”
老二陆怡丽关心的却是:“爸爸,那你还找不找你那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陆文轩疲惫的叹了口气:“不找了,爸爸有你们两个女儿再加上卓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陆怡美道:“不找也好,谁知道那个流落在外得妹妹长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还不如这个婷婷!”
陆文轩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就急吼吼的找银梭解除父女关系。
银梭还要狡辩,说他中了别人的圈套,她的确是他的亲生女儿。
陆文轩不齿冷笑:“我找到了当年给你接生的那个接生婆,她肯定你是吴彩云在乡下生的,根本就不是在那家职工医院出生的,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而且我还找到了你曾经的爸爸现在的二叔唐振华,他说你曾经做过亲子鉴定,证明你是唐振中的女儿,你们一家大小合谋骗我,我可以告你们做牢!
所以你最好自觉,等刑拘完了,乖乖拿着自己的东西从我们陆家滚出去,你的户口我会给你迁回到你亲爸那里去。”
银梭听他这么说,知道一切已经不可能挽回了,可是自己没有钱交罚金,而公安的罚金是不能不交的,不然后果严重。
等着唐振中给她交?那是不可能的,唐振中没钱!
于是银梭苦苦哀求陆文轩帮她把罚金给交了。
陆文轩怒道:“你从我这里骗走好几百块钱给了你亲爸我都没有追究,你还想要我帮你交罚金,你梦没有睡醒吧!”说完甩手就离开了。
十五天之后,银梭和王满财两个人刑拘期满,临走时公安叮嘱他们,必须在指定的期限内把罚金给交了,不然后果自负。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王满财把银梭拉到偏僻处踢了她一脚,威胁她必须帮他把罚金交了,不然他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银梭哭着说她连自己的罚金都没有着落,哪里有钱替他交罚金。
王满财抬手就扇了她两个耳光,面色狰狞道:“老子遇到你就倒霉!不是因为你老子会蹲派出所吗!你没钱你就去卖呀,反正往床上一躺,来钱快的很!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都烂成这样了,还怕再被男人多上几次?”
银梭不是没有想过靠卖来筹集罚金,但是想到她和王满财才在旅店里苟合公安就破门而入,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而这人很可能就是唐晓芙。
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儿去卖,恐怕又要被公安抓住,那就不再是行拘了,只怕要判刑,所以她坚决不肯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可是自己的罚金要交,王满财的罚金也必须得给他交,不然被这个无赖缠上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银梭想了又想,想到了一个人。
金波去年高考失利,在育红中学复读。
那个年代为了考上大学,农村复读现象很普遍,但是金波一直自诩为优等生,居然沦落到要复读的地步,觉得这一切全都是唐晓芙造成的,如果不是唐晓芙一直针对他干扰他,他的成绩怎么可能一落千丈,从而导致没有考上大学呢。
特别是他侧面打听,唐晓芙不仅考上了名牌大学,而且生意做得很好,开了几家门面,现在变的很有钱了。
并且连曾经的差生简明也逆袭考上了那所以到春天就开满樱花的名牌大学,心里就更加失衡,因此也就更加仇恨唐晓芙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如果有能力,他一定会把唐晓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天上午放学,金波拿了饭拿去学校食堂打饭,刚出教室门,就看见银梭在走廊一头等他。
他面色一沉,装作没看见准备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掉。
银梭见状,追了上来,羞羞怯怯地叫了一声:“金波。”
金波虽然和银梭有过欢愉,而且不止一次,并且他心里也确实爱她,但是她的名声实在太臭了,她来学校找他,要是被同学们看见,他马上就会变成全校学生的焦点。
可这种丢人现眼的关注他不想要,因此觉得银梭不懂事,看向她的眼神也就极为冰冷:“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银梭纵擒故纵,“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金波也不想和银梭在学校拉拉扯扯,于是和她出了校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银梭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吭哧了半天才说道:“金波,我们有孩子了。”
金波又惊又怒:“我就只去年过年后和你那个了一次,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两个都没什么来往,又哪来的孩子!你别是把和别的男人怀的孩子强加到我的头上吧。”
银梭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眼里闪着泪光,颤声问道:“金波,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只要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掉眼泪都会心软。
金波也不会例外,他的舌头立刻短了一截,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你平白无故的说怀了我的孩子,你能叫我怎么想。”
银梭一副忍辱负重的凄苦模样,泪眼婆娑道:“金波,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完,我确实怀了你的孩子,就在去年过年后和你有过一夜情,回去不久我就有了身孕,我怕影响你的学业,不敢跟你说,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
金波愕然,要说银梭怀了他的孩子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两个在一起一来是激情一来什么也顾不上了,二来,那个年代的社会风气相对于唐晓芙的前世相当保守。
像他们这种学生身份哪里敢去药店买防护之类的东西或药物,没有任何保护,银梭中招也在情理之中。
金波还是有几分迟疑:“我……我听人说,你和别的男人也不清不楚过,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银梭明白,自己和赵其富的丑闻金波恐怕也有所耳闻。
于是装出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如果我说那一切全都是因为唐晓芙抹黑我你信吗!”
随即摇头凄凉的苦笑:“你不会信的!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找过你。”
银梭欲擒故纵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却故意又甩下一句话:“金波,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金波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又浮现出两人的第一次,心里百感交集。
想到曾经的银梭是那么骄傲,班上那么多男生他都不屑一顾,只对他这个班草情有独钟,又怎么可能和赵其富那种又丑又老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说不定还真是唐晓芙为了整死银梭不遗余力的搞臭她的名声,对她赶尽杀绝!
如果这次自己把银梭推开的话,那岂不是上了唐晓芙的当?
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之后,金波追上了银梭:“那……现在我们的孩子呢?他在哪里。”
银梭暗暗闭了闭眼,大松了口气,金波终于上了她的当!
她抽抽噎噎地说道:“当然是我一人在独自抚养,为了这个孩子我被学校开除了,为了这个孩子我爸我妈对我百般嫌弃,我还不能跟我爸我妈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怕他们找你麻烦,再过半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说什么也不能影响你!”
金波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可心中还是有疑惑的。
这个时候正是高考冲刺的关键时刻,银梭口口声声说不想影响他,那怎么会选在这时告诉他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她就不怕他分心考砸了吗?
“你怎么选在这时告诉我这些?等我高考完了再告诉我不行吗?”他问出心中的不解。
银梭一听这话哭得气吞声咽:“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我原本打算独自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不打扰你的安宁、你的生活,可是现在……”
她捂住脸失声痛哭。
“现在怎么了?”金波紧张地问。
“现在孩子得了肺炎,情况很不好,而我又筹不到钱给孩子看病,走投无路才找到你的。”银梭勉强说完这几句,就嚎啕大哭起来。
金波见她这样伤心欲绝,心早就碎成渣渣了,问道:“给孩子看病需要多少钱?”
银梭怯怯的说:“本来小儿肺炎就很费钱,再加上因为没钱被我耽误了,我以为拖拖就能好转的,可没想到病情不断的恶化,所以现在抢救治疗至少得三百块钱。”
金波怔住,虽然他家的条件不错,可是要他拿出三百块钱来他根本就拿不出。
银梭见状,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不停地摇晃,哭得梨花带雨:“金波,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求求你!”
金波心烦意乱:“我手上没有这么多钱。”
银梭一下子就瘫了,无力的松开他,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死掉吗。”说着双手捂脸呜呜无助的痛哭。
金波被她哭的六神无主,半晌才下定决心地说:“这样好了,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去筹钱给孩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