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对于海莱尔的目中无人反倒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出现了怜悯的表情。
海莱尔被她盯得不耐烦,之后她只看到女警官翻开了手中的文件,低头查阅,开始照着文件一字一句的阅读着。
“海莱尔小姐,你不是哥伦比亚本土人吧?”
“你墨西哥人,是移民,还带了两个孩子。”
“关于你未婚年龄不大,为什么可以领养孩子,我们就不追究了。但如果你不配合,你将会失去孩子的领养权,被遣返墨西哥,你的孩子会被哥伦比亚的孤儿院接管。”
“你忍心吗?”女警员特意拖长了音节,发出了最后的威胁,“你应该不会想事情变成这样吧?”
海莱尔越听到后面,越感到不安,最终女警官说出了她这种不配合的作法,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海莱尔在意那两个孩子,也不想被遣返会墨西哥,她好不容易逃脱那个噩梦之地……
她没有想到警察居然也会用这种手段来压迫自己,让她再次回想起在墨西哥的无助感。
那是她不愿回想的噩梦。
她固执的表情微微松动,露出痛苦的表情,迟疑了一下,闭上双眼后又睁开,从回忆里面抽身。海莱尔转过身子,终于肯正视眼前的女警官。
海莱尔注视女警官的双眼,无声无息的控诉着,她放低声调,用沙哑的低音说:“你想知道什么?”
得到了海莱尔的乖乖配合,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海莱尔本来对巴勃罗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她睡过的男人可能过几天就被她遗忘了,哪还会刻意去留意细节。女警官问得很细,什么都问,哪怕是巴勃罗的“性趣”都会简单的询问。
交谈的过程中,海莱尔也在注意女警官询问的方式,海莱尔才反应过来,她睡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新政府的行动极快,仅在肖岚发出谈判通知的次日清晨,便派人来到巴勃罗的宅子进行谈话。
肖岚把谈话的地点定在巴勃罗的住宅这里,也是有一个私信,让他们体验到自己比较“日常”的形象,造成容易让人轻视的假象。
况且巴勃罗的家人们,也开始计划着通过偷渡,转移到别的国家,在流转到墨西哥,那么自肖岚进监狱起就是“空城”了。他们知不知道意义不大。
肖岚没有穿正装,只是按照巴勃罗的习惯,这个早晨的时间段,他一般都在床上。他听到手下的传呼,他穿着红色绸缎睡袍从楼梯下走下来,哪怕是鞋子穿得也只是便鞋,一副目中无人的俯视态度。
但其实他从一晚上就在等候,从书房的落地窗看到他们的到来,才慢悠悠地换上睡袍,装作一脸疲倦慵懒的态度,走下来。
从中央政府调来的三个特派警员,没有想到“巴勃罗”会这样来对待他们。
其实,即使肖岚把屎拉他们头上了,他们什么都不能指责,现在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在于说服肖岚接受招安。
肖岚坐在了主座,往后一靠,坐姿懒散,摆着手,一旁携带枪支弹药的手下默契地拿出烟草,剪切后,递给肖岚,点燃烟嘴,红星燃起。
肖岚深吸一口,陶醉吐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才缓缓开口:“早上好,警察们。”语气平淡,在三人听来却是颇为不悦。
“你好,巴勃罗先生。”
不高兴是一回事,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表现出来。带头的警察和和气气的伸出了右手,企图跟肖岚来个握手礼。
肖岚没有迎上前,干坐不动,冷眼瞧,弄得警察很尴尬,最后他才说:“不用了,手脏。”一语双关,即是说巴勃罗,也是再说警察们。
警察默默收回手,他们也意识到这个大毒贩和他们的交涉方式发生了改变,具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也就不深究了,要知道以前双方都是和和气气的交谈。
“巴勃罗”暗里藏刀的热情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麻烦,但现在不冷不热或许才更加棘手,更多的还是让警察们主观的形成厌恶,理性判断的天平渐渐倾斜。
三个警察毕竟还是专业的谈判高手,不会出现直接说出不满的低智商无脑人士,各司其职,是他们一开始就认定了的原则,谁做什么工作,都是定死的。
谈判专家开口,其它的两个警察一声不吭。
让对方感到不爽,肖岚也会给个台阶下,他的目的达到,表现了目中无人的假象,但谈判还要继续下去。
“警官们,有话我就直接说了……”肖岚把抽了一半的烟草熄灭,冷漠的说,“我不满意你们的‘条件’。”
听到这里,谈判的警察笑了,他说:“我们的条件已经很合理了,你的其它‘朋友’也没有异议的接受了。”
肖岚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已经接受招安了的毒贩,而他笑是因为肖岚终于提出谈判的条件,给了个落脚点,那么他就不用一脑子的猜测对方到底想要什么,这会给谈判节约很多时间。
只要对方有诉求,那么谈判就能达成。
毕竟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招安”。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肖岚无所谓的回应,“时间太长,我要改一下,两年。”
肖岚开了个“荒谬”的条件,做了那么多坏事的毒贩居然只要坐牢两年,说出去哥伦比亚全国人民对于新政府一定有各种不满,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招安”是在暗地进行,不会公开。
这也给了毒贩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你看,只有你知道,还有我知道,大家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吗?而很多情况下都是“正义”的那一方妥协。
“不行,太短了,至少四年。”警察很快就松口,放话了。
没有一点反抗就给肖岚“减刑”,再一次印证了他们的心思,绝对不怀好意。
“两年。”肖岚摇头,没有松口。
“四年。”警察说。
肖岚看着他摇头,没有回应。
“三年,不能在少了。”谈判的警察装作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目的不在于时间,而在于其它。
肖岚也退了一步,终于肯点头说:“可以,三年,我要有时刻跟家人通话的权利。”可以和外面联络,这才是他的目的。
警察松了口气,终于把条件谈成了,上头给了很大的压力,而“巴勃罗”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他们才三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怕人家一不高兴就把谈判的杀了。
现在目的达成了,他们也就轻松了。
“成交,巴勃罗先生。”祝你在牢里待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