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苏昭宁还是南宛宛或陈雨蕊行公主运,才离开那寻衅的三人,她们就遇到了货真价实的公主。
公主身边,还有许多的其他人。
苏昭宁只见过六公主、七公主和四皇子。但是南宛宛和陈雨蕊却是见过所有皇子公主的。
“参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公主、七公主……”南宛宛率先行礼。
苏昭宁自然依样画葫芦,行完这趟众多龙子凤女的礼。
七公主与苏昭宁见面的次数应当算是最多的。
但是她今次并没有主动和苏昭宁说话。
反倒是寻过苏昭宁事的六公主开口了:“苏二姑娘今日也来了。”
“瞧本公主的记性,苏二姑娘如今是定远侯夫人了。”六公主说完,便望了七公主那边一眼。
她就是刻意说出来气七公主的。
看对方又能拿她如何?六公主目光挑衅地看向七公主。
而七公主把目光移开得很远,根本没有去看面前的苏昭宁。
六公主见七公主毫无反应,心底顿觉失望。她正想再开腔,却被四皇子挡住了。
“好了,六皇妹,咱们先走吧。”四皇子道。
六公主哪里是个听人劝的性子。
她看着四皇子,正好寻到了新由头开口:“四皇兄,你与定远侯爷那般交好。侯爷有没有同你说说与他夫人的相识、相交、相爱啊?”
“这人与人之间啊,真是纯粹讲究一个缘分。有缘分的话,不管相遇得多晚,最终也要厮守终身。没有缘分的话,不管相遇得多早,又发生了多少事情,最终还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六公主笑着说完,又看向七公主,直接问道,“七皇妹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六皇妹说得不错。七皇妹和天扬,可不就是这样的缘分吗?”开口的人,苏昭宁并不认识。但从方才南宛宛和陈雨蕊请安的人来看,如今这个年纪最长的应当是二皇子。
二皇子开口替七公主解围,六公主的拳头就攥得铁紧。
她望着二皇子一字一顿问道:“二皇兄可真是了解‘缘分’二字,不知道二皇兄自己的缘分现下在那里?”
苏昭宁听了这话,心底不由得有些疑惑。二皇子年纪看着并不算小,难道还尚未娶亲?
二皇子还未回答六公主的话,四皇子就沉脸训斥道:“七皇妹不得无礼。”
其余的皇子也开口了:“好了,咱们还是先走了。”
“缘分这事,可遇而不可求。六皇妹如此执着,是不是也着急自己的缘分了?”
调笑的声音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意的成分。
毕竟都是自家兄弟姐妹,这些皇子们也纯粹就是想找个台阶给自家人下了。
要知道,六公主方才那话是有点过分了。
二皇子不是未娶亲,而是才丧妻。
这些皇子们是觉得,揭人不揭短。尤其是这种阴阳相隔的短。
可惜的是,六公主一点也不领情。并且,六公主是个脾气很坏的公主。
在她看来,如今这些皇兄都是在帮着七公主,就像她母后一般。
七公主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跺了下脚,六公主直接转身就跑了。
“你们都欺负我!”这是最后一句话。
被留下来的苏昭宁等人有些面面相觑。
这六公主的脾气真是名不宣传的大。
苏昭宁看着六公主的背影和离去的方向,脑中不知道怎地就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容。苏昭宁来过朝阳长公主府几次,但她第一次见到朝阳长公主却不是在这府里。
围猎场上,安怡县主对藏锡二王子下毒手,皇后煽风点火,圣上终于大怒。
朝阳长公主,那时候就同在帐子里。
当日的情形下,苏昭宁一颗心和全部注意力都在安怡县主身上。所以有些事情,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但苏昭宁自小就养成了见微知著的习惯。所以那些见过的人和事一直是印在她脑海之中的。在一些特定的时候,这些记忆就很容易被激发出来。
朝阳长公主的容貌长相就是其中之一。
苏昭宁被六公主算计的那一次,是画过三幅图的。
除了六公主扮朝阳长公主的模样,六公主真正的模样。还有一幅,是苏昭宁用以猜测六公主身份,画的她年长之后的模样。
年长的六公主模样,苏昭宁本是想用来揣测六公主母亲是谁的。
可如今细细回想帐子里的几位女子容貌,苏昭宁眸中突然就闪过不敢置信。
六公主是皇后所出,可真正说起容貌,六公主应该是更像朝阳长公主!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仅仅是侄女像姑母的缘故?
苏昭宁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环节被自己遗忘了。她心中募地一动,就想去寻南怀信。
她隐隐有了一个揣测。一个很重要的揣测。这个揣测,与她和南怀信之间的感情也有关系。苏昭宁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朝阳长公主今日办的这场宴会,受邀人均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因此,定远侯府的吴老太君没有过来,南怀信却是同来了的。
只不过他与苏昭宁所去的园子是并不相同的。
苏昭宁跟南宛宛和陈雨蕊略作说明后,急急地往另一处园子走去。
她穿过回廊,走过亭子,又过了几张月洞门后,终于见到了男子的背影。
“方才其琛你说你丫鬟叫什么?”一群男子围着南其琛在中间,与他说话。
从身形上来看,这些人似乎与南其琛并没有多少年龄差别。毕竟十三岁的南其琛,身高就已经超过了苏昭宁。
只不过这些人大部分背对着苏昭宁,到底他们的容貌看上去,年纪是有多大,苏昭宁还真是不知道。
一个正好能让苏昭宁看到半张侧脸的男子在问问:“你以前丫鬟不是叫破竹吗,为啥又取个这样的名字?”
另一个完全背对着苏昭宁的人就笑了出来,他那笑声很大,在空旷的朝阳长公主府简直产生了余音绕梁的效果。
那人笑道:“破釜和沉舟,亏你想得出来。你那死了的丫鬟破竹该不是嫌弃自己名字难听,又屡次求你更改而不得,羞愤自尽的吧?”
“拿死人开玩笑,你们就不觉得可耻吗?”南其琛脸上有了怒容。
在门口的苏昭宁也赞同南其琛的话。虽然这些能出席朝阳长公主宴会的人,无疑都是家世不凡的。
但是,拿人命开玩笑,这是哪家的教养都不能引以为豪的事情。
苏昭宁觉得,南其琛就如同她曾想过的那样,算是这些纨绔子中懂事的一个。
至少,他还有良心。
没有良心的人当然是有的。
只听一阵笑声后,有人直接讥讽道:“这有什么可耻的。你都能厚颜无耻取些这样的名字了,我们怎么就不能拿出来笑一笑。哈哈哈,最不能上战场的人,取个这样的名字。南其琛,你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你兄长这个常败将军?”
南其琛听了这话,心底的怒火腾地就被点燃,他直接就扑向面前嘲讽自己的人。
男子间的斗嘴,远不同于先前女子之间的唇枪舌战。能动手解决的绝对不会只靠嘴。
南其琛将那人压在自己身下,然后一记拳头就直直打了过去。
那人也不是个绣花枕头,一个翻身用力又把南其琛反压在了自己身下。
那人也是一拳打向南其琛。
旁边的人想来拉架,却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手。
谁也不希望自己被他们误伤到。
南其琛与那人在地上互相为上风地滚了好几滚,才打了个勉勉强强。
一个眼睛上挂了彩,一个下巴受了伤。算是两败俱伤、势均力敌的结局。
苏昭宁见到南其琛与人打斗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站出去。她觉得这种时候,南其琛的男儿血性是没错的。她不应出去破坏他的男儿本色。
只不过,男人之间是能动手,就不动口。
女人可不是这样行事的。
一个尖声突然响起:“天呐!弟弟,你怎么了?”
然后苏昭宁就看到,自己身边,一个紫色的身影冲了出去。
“天啊,是谁把我弟弟伤成这样?”那紫衣女子就是先前为难陈雨蕊的三人之一。
苏昭宁记得对方姓邹。似乎是个伶牙俐齿的。
只见这邹姑娘立刻扶起她家兄弟,然后明知故问道:“到底是谁,竟然目无王法,在朝阳长公主府出手伤人!我一定要去请朝阳长公主殿下严惩此人。”
“就是小爷我打的。”南其琛毫不遮掩地站了出来。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一副甚为骄傲的模样。
这般嘴贱,还说到了自己的家人,就该打!南其琛一点都不后悔。
苏昭宁也迈步走了出去。人家要动嘴皮子功夫了,她当然也要代表定远侯府站出去。
毕竟方才的人,侮辱的是她的夫君。
苏昭宁真心觉得,那编排南怀信的人,真的十分之没有家教。
那般直接在对方弟弟面前侮辱对方,真是太讨厌了!
就是自己不能直接上去打,否则苏昭宁真想站在旁边,说上一句“打得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