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草丛里,遍地都是蛇。
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朝一个女人游过去。
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女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逃命。
“啊!不要吃我!不要过来!”杨思雨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一张脸惨败如灰。
她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睁开眼的时候,她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知身在哪里。
待看到卧室里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摆设,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卧室。
她想起来刚才的噩梦,身体就控制不住轻轻发起抖来,浑身如坠冰窖,陷入深深的恐惧感。
这两天杨思雨噩梦连连,闭上眼就是非常恐怖的吓人场景,各种各样的非人折磨。
难道这就是那位老先生所说的报应?
她承认自己行事不够光明磊落,她想不明白的是比自己干了更多坏事的人多的是,自己做的事跟他们相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为什么遭报应的偏偏是自己?
面对着自己一张浮肿的煤球脸,再看看像两只熊掌一样的黑爪子,她感到一阵阵冰冷的绝望。
那个老先生指点迷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不方便出手。
难道自己去求顾凡心就能解决了吗?
可是上次自己去求了她,不是碰了一鼻子灰也无济于事吗?
这两天心急火燎的她白天一直在各个医院来回奔波劳累折腾。
但是真的很邪门,虽然说看起来病入膏肓不对劲,脸部和手部浮肿,脸色发黑,浑身没力,但是常规检查都正常,医生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
各家医院都查不出来到底她这得的是什么,一切都无济于事。
人经常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可是自己偏偏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办法,还把这么多钱都打水漂了。
愤怒过绝望过以后,她不得不认清这个现实。
那就是必须到自己曾经看不起很讨厌的顾凡心面前低声下四的认错,必须得像她负荆请罪,自己的脸才有可能恢复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就不太喜欢顾凡心,甚至很讨厌她,因为她觉得像顾凡心这样靠走后门进来读书的人,肯定是臭不要脸用了什么手段了。
而这对于她们这些勤奋苦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一步步来的学生来说,多么不公平啊。
所以在钱朵朵和许美丽鼓动下,她明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还总是跟着诋毁非议顾凡心。
而如今她这才震惊的发现,自己跟她还真的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而顾凡心也绝非自己想象的那么肤浅,人家是真的靠着真才实学上来的。
想清楚的杨思雨又来到了公司求顾凡心。
“顾总对不起!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你不要仗着是我们顾总的同学就来博取同情打关系牌。”唐心怡在旁边冷冷的说。
杨思雨仍然苦苦哀求。
“杨思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违法犯罪?像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偷盗公司机密,把我们的配方泄露给竞争对手,这就是窃取商业机密,是商业犯罪!”
“我那是受人蛊惑糊弄了……我知道错了……”
“杨思雨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行为就是犯罪?别以什么被人蛊惑为借口,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律师处理了,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按照法律程序来。”
杨思雨听了,脸色大变。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这么严重。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要坐牢的话,那她一辈子都完了!
她如果去坐牢了,对自己给予厚望的父母怎么办?
要知道,她的父亲只是啤酒厂一个普通的送货司机,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
她们省吃俭用辛勤工作,挣来的钱都供自己上了大学。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盼望着自己的女儿能考个好的大学,找个好的工作,嫁个好的女婿,给他们脸上增光添彩,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可是自己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犯下了如此可怕的错误……
让自己的人生添上了一笔抹不掉的污点。
如果自己真的做了牢,那么以后自己的父母在人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今后也会遭受像自己毁容那天所遭遇的事。
只要他们出门去,无论走到哪里,所有认识的人都会对着她们的身影指指点点,冷嘲热讽说他们有一个劳改犯的女儿……
越想越怕的杨思雨诚惶诚恐扑通跪倒在地:“顾总,请您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不想去坐牢!
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女儿,他们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不好,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怕他们受不了刺激……”
顾凡心侧开身子,避开她的跪。
这要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在以权压人,逼迫人家。
要是被那些小报记者逮着了,随随便便几个大帽子就给自己扣上了。
大众点评,舆论对自己对公司的形象都不利。
唐心仪多聪明呀,于是跟田媛媛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上去架着胳膊把杨思雨拉起来啦。
“在干啥呢?又不年又不节的,这时候磕头也不给红包啦。”
被唐心仪冷嘲热讽,杨思雨死死地咬住嘴唇,努力控制住就要崩溃的哭腔,羞辱,难堪,愤怒,不甘,无奈等种种感觉席卷而来。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的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当初,早知当初……
杨思雨低着头,眼睛里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低死不承认了这件事了,反正当时自己戴了手套和脚套,现场也没有留下自己的指纹。
但是因为毁容事件,被吓坏了的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最失策的是她自己前天都跑来承认过了,现在她要怎么给自己洗脱罪名?
“想好了吗?你是要自首还是在法庭上见?”顾凡心瞟了一眼门口,语气中仿佛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