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葬的仪式终于完了之后,也就代表着属于汉武帝时期的波澜壮阔已经落幕,而属于小皇帝的新时代已经来临。
“蝉儿,陛下,不,先帝既然已经送了周公图给霍光,那么,他又为什么加封我为大将军、太尉呢?太尉这个官职不是早就被废除了吗?”回到家中,还未喘匀气,卜至忠就立刻着急地问道。
在路上赶路,以及在茂陵的时候,夫妻身边一直都有外人在,故此,卜至忠并不好就汉武帝的遗旨询问金知蝉的意见,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当然要立即一次性问个清楚。
“等会,郎君,你总得等我歇口气,喝口茶再说吧!”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底子也赶不上丈夫,金知蝉喘着粗气,没好气地责怪地看着卜至忠,回答道。
“对对对,我的大孙子也累了,来人啊,给夫人上菜,给小少爷立即把他爱吃的都端上来。”卜至忠一听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可他接下来得吩咐又把金知蝉给得罪了。
茂陵那边,百官都得跟着吃素食,而且,必须是小皇帝吃完,其他人才能吃。以卜家一向无肉不欢的吃饭习惯,大孙子卜承温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故此,卜至忠的吩咐,就是要让府中的下人赶紧为卜承温准备肉食,好好给大孙子补补身体,弥补一下这十几天亲孙子因为饮食不合胃口而造成的营养损失。
“哼!光顾着你那亲孙子了,既然如此,你有问题问你的亲孙子不就得了吗?”金知蝉闻言,立即假装嗔怒道。
卜至忠被训的满脸无奈之状,却不敢回嘴,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只是一时使小性子而已,不是真的在吃大孙子的醋。
见丈夫这副样子,金知蝉喝过茶之后,这才没有继续为难丈夫,回答了丈夫刚才的问题道:“其实,陛下这么安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让要让你做一个泥塑的太尉,主要就是能够起到牵制作用而已。这一点,别说是霍光本人,就算是其他几个辅臣也同样心知肚明。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想不明白。
明日开始,新潮新气象。除非是陛下召见,你只需三日一上朝,具体的政务还是由霍光、日磾和桑弘羊三人处理。当初,陛下任命卫青将军为大将军的时候,也同时任命了去病为骠骑将军,为的就是让他和卫将军分庭抗礼而已。你这个大将军自然也不例外。
木栋他有他的职责,虽然他也是辅臣之一,但是,他平日只需留在北军中即可。他是卫将军没错,可是,北军中还有北军中候,那才是正管北军的将领,先帝用得却是李广利曾经的部将赵充国,此人既非兵学院毕业生,也非外人所称的金系官员,正是要他来牵制木栋。
而霍嬗那小子更成了羽林令,因此,从表面上看,五个顾命大臣当中,金系官员一下子就占了三个,可是,真正掌权的还是霍光。日磾虽然是我的义弟,但是他为官非常知道分寸,故此,他不会与你我太过于亲近的。这一点,你自己也一定要注意。”
“哦!”卜至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对了,你上朝之后,不妨与张安世多亲近亲近,我们两家是姻亲,这一点外人都知道,你无须避讳什么?”金知蝉忽然想到,叮嘱道。
张安世是卜家在朝中唯一一个与之联姻的家族。
受金知蝉的影响,在这时空当中,金知蝉的两个儿子所娶的女子,也都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这一点,卜猴儿虽然是自择的妻子,但是,他也并没有在这一点上违背父母的原则。
同样,金日磾也并未与霍光和上官桀结为亲家,在金知蝉的建议下,他与已故的酷吏杜周结亲,为长子金尚娶了杜周幼子杜延年的女儿。
汉武帝在世的时候,张安世曾经担任过尚书令,不过后来,调任到了光禄大夫。而杜延年现在还不是上朝官,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是河南郡太守,一个是河内郡太守,为官残暴而贪,类其父。也幸亏卜至忠守孝归家这三年多的时间,才让河南郡太守有所收敛。
许是受了金知蝉的影响,主动与张安世和杜延年结亲或者交好的大臣也多了起来。
张安世的哥哥张贺因为受到第二次巫蛊之祸的牵涉,被汉武帝下令处以腐刑,这还是张安世主动向汉武帝求情的结果,不然的话,张贺早就死了。
恐怕他也是在这场劫难中,太子**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后来,张贺出任掖廷令,尽心照保护幼年的汉宣帝,也就是卫太子之子史皇孙的儿子刘病已。
明知道刘病已将来很有可能会继承大宝,可金知蝉却并未特别关心这个刚出生不满一岁就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的苦命孩子。因为可以说,西汉王朝就是亡在汉宣帝心软这个毛病上。
故此,金知蝉只需要在刘弗陵还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地抚育这个孩子长大,若是他能够在活着的时候,生下一男半女的话,西汉王朝也许会走向不同的方向。
可若是刘弗陵依然无子早逝,金知蝉就会立即带着丈夫和孩子们一起离开大汉。
刘病已执政时期,能够被后世人成为汉宣中兴,足见其执政能力并不弱于汉文帝和汉景帝两位先祖,而那个时候,金知蝉和丈夫卜至忠已经年过古稀了,即便还活着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参与朝中的尔虞我诈。
这就是金知蝉做好的打算。
回到长安城的第二天,金知蝉和卜至忠一起进入宫中,并派人把所有顾命大臣和鄂邑长公主一并召集了起来,目的自然是为了商议以后如何辅佐汉昭帝的事宜。
众人围坐起来之后,卜至忠按照金知蝉的事先吩咐主动说道:“我年纪也大了,以后,我三日一上朝,朝中的政务就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多担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