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父亲大人,儿子这次可不能听你的了。”公孙厚乐闻言,苦笑着说道:“你走,我也马上得离开此地。卜贤弟说,这是为了防止那个儿单于恼羞成怒,突然派兵围城,若是攻不下受降城的话,他必然还会派兵扫边。因此,若是儿子我走晚了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困在受降城,或者被匈奴的骑兵俘虏。”
“恼羞成怒,不至于吧!那个儿单于一下子消灭了我大汉两万羽林军精锐,若是还不满足的话,他还想要怎么呢?”公孙敖听了儿子的话,大惑不解地问道。
“父亲,你先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就算是你的亲卫,你也暂时把他们支到五十步之外去!”听到父亲的问题,公孙厚乐极为小心地说道。
“好!”公孙敖知道儿子要对自己说私密的话,便依言将门外的亲卫支开。
他返回身,来到儿子的床榻前,俯下身子,公孙厚乐这才将声音压得极低,说道:“说出来恐怕你都不相信。赵破奴那厮出兵之前,志忠贤弟交给我一个锦囊,让我交托给他部下值得信任的人。你也知道骠骑将军身前喜欢在军中启用兵学院毕业的学生,尤其是前三批,也是那女人亲自教过的三批。
是故,我就将锦囊交托给了赵破奴的护军郭纵,就是经常来我们家的那个小郭子。父亲,虽然我并不知道锦囊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但是,您认为那女人无缘无故地送一个锦囊给赵破奴的部属干什么。而且,赵破奴在出兵之前,卜至忠就联合我、张挚大人一起谏阻陛下派兵到浚稽山迎接那个狗屁左大都督。
这几件事串联起来,儿子恐怕,那个儿单于的围歼行动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顺利。赵破奴的那两万大军未必会全军覆灭。”
“话虽如此,可你不要忘了,赵破奴不是为父我,他这人除了骠骑将军之外,谁都不服气。就算是小郭子手里面有锦囊在,只要有赵破奴在,他也必然不会听一个护军以及一个不知来历的锦囊上的话而行事的。你的这个说法也就根本站不住脚。”公孙敖听完之后,先是颔了颔首,接着,他又立刻否定道。
大将军卫青一系的人和骠骑将军一系的人,表面上还算是相处的较为融洽,可暗地里,谁也不服谁。尤其是赵破奴这厮,他仗着跟随骠骑将军立下了无数大功,除了大将军之外,他谁都瞧不起。很多将领都知道他的这个脾气,就算是汉武帝也很清楚。
因此,这一次公孙敖没有选择派兵救援赵破奴,汉武也以为,公孙敖是因为和赵破奴不和才这么做的。
没了路博德,在这个时空,在赵破奴出兵之前,他是骠骑将军手下唯一一个还在军中活跃着的高级将领,也是骠骑将军麾下唯一一个爵位还在其身的将领。这也就难怪,汉武帝会放着那么多大将军一系的将领不用,独独让赵破奴承担如此重要的任务。
听完父亲的说辞,公孙厚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父亲,万一赵破奴恰恰在大军被围的时候,不在军中呢?”
公孙厚乐也明白他父亲刚才的话并没有错,赵破奴若在,就算是卜至忠亲自到了军中,也无法指挥其他人按照锦囊上的内容形式,除非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金知蝉亲自到了军中。
金知蝉虽然从来没有到过军营,可是,她在汉军中威望仅次于已故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因此,只要她亲自到了军中,只要一开口,别说是赵破奴,换做是任何一个将领,想要不听话的话,就要做好被架空的准备。
要知道,那支羽林军中,中低层的将官大半是出自兵学院,而士兵则是关中的良家子出身。这些人要么是金知蝉的学生,要么全家都受过金知蝉的恩惠,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要知道,很多兵学院的毕业生在学院学习的时候,金知蝉全都在暗中派人资助过他们。
当然,这中情况,出现的概率极低,除非是匈奴人打到了长安城,情势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那个时候,金知蝉才有可能亲自插手军事。不然的话,就算是汉武帝亲自下令,金知蝉都未必会遵令去军中。
第二、那就是公孙厚乐现在猜测的,赵破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恰巧在汉军被围的时候,本人并不在军中,那么,金知蝉提前交托的那个锦囊,可就能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了。
公孙厚乐一说完,猛然瞪大了眼睛,和有了同样想法的父亲一对眼,两人的心中顿时后怕不已。他们居然都想到了一块去了。
若是出现了第二种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来解释——那就是赵破奴发现情形不对,找了借口直接投降了匈奴人。
这样的话,大军在失去主将的情况下,一般而言,全都只能留在营中等死。这个时候,郭纵就可以凭着锦囊翻转形势。
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只能听到他们父子二人粗重的呼吸声。
“父亲,您说,有这种可能吗?”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厚乐哆哆嗦嗦地低声问道。
“未必!”公孙敖重重地点了点头,所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是呀,可能性,未必有,也未必没有。毕竟,他们父子都不是赵破奴本人,自然不知道他在面临即将全军覆灭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唉……”公孙敖长叹了一声之后,他终于把自己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场惨败的真像告诉了儿子,道:“世人都说为父我刻薄寡恩,唯一的那一败,是利用断尾求生的方法,才避免了为父我像李广那样,导致全军覆灭的情况出现。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当时,为父我是准备由自己亲自率领七千人敢死队去拼死阻拦匈奴人的大军,好让其他兄弟能够有机会,得以逃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