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木栋没有跟他们两个一起回来吗?"汉武帝闻言,问道。
春陀仔细地回答道:"启禀陛下,没有,木栋一行人,加上随从也才有一辆马车,而且,他如今才到新丰县。"
"这么说,卜至忠那小子和那个死胖子的车队很庞大喽!"汉武帝从春陀的回答中,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问道。
"正是,两家的车队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辆。"春陀如实禀报道,当他得知此事的时候,感到非常奇怪。
公孙家爱显摆,公孙敖这个做父亲的都是如此,公孙厚乐比起他父亲,已经算是很收敛的了。可是,卜至忠和金知蝉一直都是做事非常低调,从未炫过富。可他们为什么在回长安的路上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呢?关于这一点,春陀百思不得其解!
"无妨!朕知道那丫头的意思了。"汉武帝却是很快就明白了金知蝉此举的深意。
这一次,金知蝉这么高调地显摆,就是要告诉朝中那些一向看不起地方官的上朝官们,如果地方官做得好,一样能够发家致富。
在古代华夏,一直到明清朝以前,担任官员的人,耻于到地方当官,以当上朝官为荣。可作为皇帝,担任是希望官员们能够现在地方上经过历练和琢磨,有了一定的经验,再入朝为官,其处理政务的能力自然就要强很多。
这一直都是一个让皇帝非常头痛的一个难题。
金知蝉这么炫耀,就是主动在替汉武帝解决一小部分这方面的难题。
看到这一幕的上朝官,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此动心的,毕竟,他们自己都很清楚,他们并没有金知蝉那种点金手似得能力,到了地方,除非是贪污,不然的话,根本获取不到如此多的财富。可是,金知蝉的这种做法也的确会激起一部分官员心中的欲望。
能够起到这个作用,金知蝉的这种做法也就起到了目的。
"派人传他们二人立即进宫来见朕!"汉武帝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吩咐道。
"诺!"春陀自然也不敢多问,他回答了一声,便立即下去安排人手传招卜至忠和公孙厚乐去了。
...
一般从外地回来的官员在入宫之前,要沐浴更衣的,可是,汉武帝催得实在是太急,他们只来得及换了一身新衣,便急匆匆跟着使者一起进宫,来到了麒麟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一见到汉武帝,便立即跪地三拜九叩,汉武帝看他们行完了大礼之后,这才抬手吩咐道:"两位爱卿平身吧!这些年,两位爱卿在地方上可谓是劳苦功高,为朕牧守一方,你们做得非常好啊!"
"多谢陛下赞誉,臣等愧不敢当。"卜至忠和公孙厚乐虽然心中知道,他们这十几年的太守的确是做得非常好,可皇帝如此赞誉,他们还是要谦逊一下。
"呵呵呵,不是朕赞誉你们,而是你们做得的确是非常好!你们恐怕并不清楚,这些年,东莱郡一郡上缴到朝廷的赋税,冠绝天下,朕眼皮子底下的三辅、洛阳和南阳都远远不及啊!卜爱卿,朕这次招你会来,就是让你把京兆郡的经济也搞上去。"这一次,汉武帝却是实话实说。
汉武帝提到的各郡经济排名,是桑弘羊从金知蝉那里学到的统计方法。在东莱郡的时候,为了详细探查东莱郡各县主官主政的能力,金知蝉编制一种量化表格,让郡督邮专门主官此事。
表格中,既包括了一县的粮食产量,肉类产量,每月婴儿的出生率和死亡率,成人的死亡率等等。当然,卜至忠在一郡之内这么搞,问题并不大,可若是在一州这么高,地方官员肯定会集体罢工的。
再者,东莱郡的郡督邮和督邮的手下全都是金知蝉自己的人手,既听话,又熟悉业务。若是换到其他郡,根本就无法统计这些东西。
桑弘羊在得知这种统计方法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利弊,他将这种统计表格进行了简化,只保留了其中粮食产量、人口总数,这两项指标,至于其他数据指标,实在是太过于繁琐,被全部舍弃了。
不过,这件事,汉武帝和桑弘羊都为将此事告知卜至忠和金知蝉,每年只是从东莱郡抽取相关的数据,却一直为告诉他们要这些数据是干什么用的。
从桑弘羊开始搞这项统计开始,东莱郡、北海郡和琅琊郡就一直占据了这个各郡经济排行榜的前三甲。更为重要的是,第一名一直都是归属于东莱郡,二三名一直都是北海郡和琅琊郡在争夺。
前三年,一直都是北海郡处于领先地位,而到了最近三年,琅琊郡已经超过北海郡很多了。根本原因就在于,琅琊郡中的马场在这最近三年才真正见到了效益。
这也是这一次,汉武帝没有将路小六一起招回来的原因。
在这位皇帝陛下看来,海上获得的利益再大,也根本无法与陆地上相比,何况,海上获得的利益,大多数只能让沿海地区的百姓们受益。相反,路小六一直担任琅琊郡太守和徐州刺史的话,凭借着他的能力和经验,一定会继续为朝廷提供更多的、更为优良的战马。
这才是汉武帝真正看中东西。
"你小子也一样,对了,朕还要多给你一项任务。"汉武帝肯定完卜至忠的成绩之后,又指着公孙厚乐吩咐道:"你小子这次回来,若是减不了你这一身的肥肉的话,朕就会把你送进兵学院里,再让你好好锻炼上一番。"
现如今,就因为公孙厚乐这个例子在,兵学院还有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用途——减肥。
若是让汉武帝知道,长安城中有哪家将领的子侄太胖,便会下旨意把其送入兵学院里,跟着那些新学员们一起训练,并减肥。
当然,有一些将领也会自发的这么做,于是,长安城中的贵族子弟们一方面视兵学院为鬼蜮,一方面,在暗地里咒骂公孙厚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