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彻想要尽快推行新政策,除了要等待夏粮的成熟,还要等待北征军的消息。
这一次出兵,已经和原时空,大汉与匈奴人之间的战争态势大相径庭了。
原本,卫青和李息此次出兵,只是为了夺取河南地,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河套地区。就因为金知蝉提供的消息,刘彻大胆地改变了战略意图,由驱赶河南地的匈奴人,改成了命令卫青直接率军急袭右贤王的王庭。
如此多的南军士兵出征,自然让那些心怀叵测的诸侯王们心动不已。这些刘姓王族们都希望,这支大军最好能够像李广的那一万人一样,全军覆灭。
于是,刘安在得知汉军具体动向之后,第一时间就派毛被潜行出塞,到单于庭,想将此事尽快告知军臣单于。
引匈奴人为援,虽然是下下策,可是,这却是汉朝诸侯王反叛朝廷时候的不二法则。
当初,七王之乱的时候,吴王刘濞就曾派人联络过军臣单于,可惜,军臣单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而周亚夫行军速度又太快,早早地就平灭了叛乱的七国。
这才使得中原免灾匈奴人的涂炭。
这一次,如此好的就会,刘安又怎么会放过呢?
只是,刘安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的消息,让军臣单于和左贤王都产生了错误的预判,他们将自己部落的大军全都集结在自己的辖区,等待着卫青大举进攻,好一举将这支十万汉军彻底埋葬在草原上。
可是,就在此时,淮南国刘安这里,自己却出了大乱子。
雷被是名满整个淮南国的剑客,而刘安的世子刘迁年少好学剑,他自以为自己的本事已经无人可及。听闻刚归来没有多久的雷被,剑术也很高,见猎心喜之下,便准备与他比试出个上下高低。
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胜之不足喜,败了那就更丢人了。因此,雷被总是推辞,不肯与刘迁比试,可惜,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屡辞不获的雷被,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下来。
两人比试起来,年纪轻轻,缺乏经验的刘迁自然不是雷被的对手,由于他的冒进,雷被失手之下,不小心伤了刘迁。雷被自知得罪淮南王的太子,即便现在依然得到刘安的重用,可是,将来呢,世子刘迁一旦即位,他是必死。
恰好在此时,汉武帝的征兵令到了,雷被便立即向刘安陈请,他原因领兵随军出征。刘安因为事先已经听了刘迁有关雷被的坏话,以及伤了世子这件事,他便猜到,雷被这是已经产生了去意。此次,雷被突然想从军,未尝没有趋利避害的打算,因此,刘安非但没有答应雷被的陈请,还将他免官。
惧怕之下,雷被当夜便索性潜行,逃奔了长安。他一回到长安城,便立即上书攻讦故主刘安,这其中,就有刘安派人暗中到匈奴单于庭通传汉军的消息。
亲自审问过雷被之后,张挚第一时间,就把此时上报给了刘彻。
结果,让人想不到的是,刘彻一听到雷被反水,以及那个毛被到匈奴中通风报信的消息后,大骂了一通刘安之后,却又让张挚立即将雷被转给张汤看管。
之后……
之后,便没有任何下文了。
张挚接二连三的就此事想象刘彻讨个说法,可刘彻却总是让他先办好之前交代的事情。军国大事自然由那些将军们处理。
而就处在此事,地方上又有一个大员,就金府高价买粮一事,后知后觉得状告了金知蝉。此人自然就是上郡郡守汲黯。
到了这里,先开始上郡的军民还非常欢迎这位有名的廉官和忠直的大臣。可是,随着上郡四境的各郡中,百姓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这些军民们看待他的眼光也是一天一个变化。
没办法,有倪宽的云中郡、童忠的雁门郡,韩安国的太原郡,以及刚刚从上郡分割出去、成立没有多长时间的徐乐的西河郡,现如今,那里可都要比上郡富庶的多。即便是之前糟了大难的定襄郡,也在酷吏宁成的率领之下,渐渐恢复了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城中传来了金府在整个关中地区高价收购粮食的传闻,传闻有一个特点,在信息传播的过程当中,总是会出现内容被篡改,或者遗失一部分的现象。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明明金府在长安城里是高买低卖粮食,到了上郡这里,就只剩下金府在整个关中地区无限量,高价收购粮食,而且,传闻已经把金府所定下的粮食收购价格,从每斗十二文,提高到了每斗二十文。这里,可再没有人站出来为金知蝉辟谣了。
于是,当谣言传播开来的当天,上郡就有人真得背着家中的粮食,准备到长安城里去卖个高价。二十文他们不敢想,可能够比市价多出十文钱,他们也就满足了。
何况,被分割后的上郡,原本就里关中地区不是太远。
而就在这个谣言被传播出去的第二天,整个古晋国地区也开始了大行动。
刘彻在关中地区实施新政,有顾虑,可宁成和韩安国他们却毫无顾忌。
这个时候,刘彻、主父偃、张挚和张汤,还都看不出这个方法的妙处,可宁成他们却能够体会出此策的积极作用。
于是,宁成立刻派出使者,联络从金府出来的几个郡守,准备携起手来,在自己辖区内先干起来,然后上书朝廷,准许在自己所在的郡中,正式实施这个政策。
这个时候,宁成他们也并不清楚,皇帝陛下早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
于是乎,定襄郡率先以十二文的高价收购周边各郡粮食的消息立即传播了开来。除了上郡郡守汲黯之外,古晋国各郡守即便不愿意未经请示就这么做。可是,一旦被定襄郡将粮食收购完了,他们自己郡中该怎么办呢?
于是,上郡便出现了一幕幕奇景。
那些佃户背着家中仅有的粮食,携妻带子地朝着离着他们最近的郡,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