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骨都侯兴冲冲率军想要冲破第一道壕沟,得到的却是对面汉军的迎头痛击。
匈奴人即便是停住马设计,还是给躲在土堆和大木盾后面的汉军以不小的杀伤。匈奴士兵采取的是抛射,汉军士兵能挡住正面射来的攻势,却不能完全躲开来自正上方天空的威胁。
因此,带到匈奴人第一轮齐射完毕的时候,汉军中还是想起了不少士兵的惨叫声,哀号声。
这个时候,铁平给顾不上给那些受伤的士兵们治疗伤势,而是大喊着,叫骂着,让躲在土堆和大木盾后面的汉军士兵们迅速发动反击。
虽然经过了三年的艰苦训练,可是,绝大多数汉军弩手们在阵地上的第一次射击就大失水准了。
有的士兵将弩刚举到面前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瞄准就射了出去,没有准头的射击,连第一道壕沟都没有越过去,直接射到了对面的土堆上。
有的士兵将弩举到一半的时候,激动的将弩箭到了下来,此刻正忙乱的在旁边寻找那个掉落的弩箭,他们完全忘了背后的箭囊里还放着五十根同样制式的弩箭。
更有甚者,有的士兵激动之下,在抬弩的瞬间就按下了扳机,还没伤到匈奴人,就先让自己人减员了,当然,真正伤到自己队友的士兵毕竟只是少数。
凡是这样的士兵,立即就被身后的督战队来出去,绑了起来。
对于这样心理素质太差的士兵,铁平可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调整。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汉军第一轮的反击中,表现最后的一支部队,不是那些见惯了战阵的老兵,而是那些刚刚招募来的三千五百名名新兵蛋子。
这三千五百多名士兵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扣动扳机,或者射偏,当然,想要真正射中匈奴士兵,还是很少有人做到的。毕竟,弩箭的有效射击距离相较弓箭要短一些。真正能够做到瞄准之后再射击的汉军士兵毕竟只是少数人才能够做到。
当面对匈奴骑兵进攻的时候,汉军士兵们心中的恐惧感还是无法消除。
万一对面的匈奴骑兵越过壕沟杀过来的话,他们该怎么办呢?
要知道,铁平在不下这个阵势的时候,丧心病狂的非但没有部署哪怕一对长枪手,就连刀剑都没有给士兵们配备。这要是万一和匈奴人打起了肉搏战,那这些汉军士兵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没有看战果,等弩手们全都将第一轮弩箭射完后,铁平便会大声喊道:“卧倒,全都卧倒,我他N的说得就是你这个兔崽子,谁让你把头露出来搭弩箭了。赶紧全都卧倒了。”
不但铁平一个人这么喊,监管每一段的将领也都这么喊。这些将领里面就有铁平的好哥们,当初那个在东平亭当亭长的宾亭长。
不是铁平怂,而是匈奴士兵射出第二箭的速度太快。
有些士兵还是忘了铁平在开战之前的交代,射完第一箭之后,不要管对面匈奴人的反应,全体卧倒。
结果,这些士兵中的绝大多数都惨死在了匈奴士兵的第二轮弓箭下。侥幸逃过这一劫的士兵,也几乎是人人带伤。
对面射完,汉军便立即展开反击,这一次,不但弩手们要反击,就连一直趴在盾手后面的强弓手也要射出他们的第一箭了。
好在这些强弓手都是铁平从汉军中挑出来臂力过人,射术精湛的精锐,这一次齐射中,绝大多数强弓手都取得了战果。
……
随着战事的发展,汉军大盾手、弩手和强弓手们相互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纯属,而士兵们有了经验之后,受伤的概率也比之前大幅度降低了。
相比于汉军越来越表现的从容不迫,对面的左骨都侯心里面都快炸开了锅。
没有亲眼看到汉军挖的这些壕沟,还不知道它的离开,待到近处,才知道这些汉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居然挖出了一道深六尺,宽六尺的大型壕沟,别说马了,就连人都不敢直接跳过去。想要填平这些壕沟,比登天还难。
没见到对面汉军手里面的弓弩射出来的箭矢多如蝗虫一般吗?
这场激烈的接触战只打了一刻钟,左骨都侯就不得不下命令,让首先立即撤退了。
匈奴人采取的是部落制,这些匈奴骑兵可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再打下去,手下打光了的话,他这个左骨都侯回去就会被部落中的反对者推翻。
何况,左骨都侯一向都是匈奴的外姓大臣担任的。
待到左骨都侯不得不下命令撤军的时候,铁平也命令士兵们停止进攻。
等到匈奴士兵撤的稍远一些的时候,铁平命令军中长得稍矮的士兵立即跑到第一道壕沟后面,拾取那些没有射到壕沟对面的弩箭。
谁也无法预料对面的匈奴人会将这场战争持续多长的时间,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第三道壕沟后面的军医们也迅速越过壕沟,而将领们也已经命令没有受伤的士兵将受伤的士兵抬到第三道壕沟的北面,交给这些叫做军医的家伙们医治。
这些所谓的军医,当然是金知蝉带来的产物,他们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其中最小的十八岁,最大一个也就刚刚二十岁而已,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来自东平里,只有十几个是来自长安,四五个是来自修善县。
这些孩子只能被称为军医,却不能称之为医生,因为,他们中绝大多数都还不会开药方,大部分诊脉的本事也只是学到皮毛罢了。金知蝉教给他们唯一的本事就是怎么处理肩伤,怎么消毒,怎么用针线缝合伤口,至于伤药,有宫中御医提供的上好的金疮药方,宁成只需让人照方抓药,提前将药配比保存好就行。
经过紧张的统计,这一次交锋当中,汉军一下子就阵亡了两千多人,受伤的也有两千多人,这其中光是重伤的就有五百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