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掖池的荷花开了,连天的荷叶,红的或白色的花朵,争相开放,将太掖池妆点得格外美丽。
往年这个时候,后妃们总会坐船游湖,好不热闹。今年这花少了观赏者多少有些寂寞。因为皇上病着,底下的人也不敢建议游湖。
敬贵太妃从醉花楼走过,见那一湖美丽的荷花莲叶,微风拂过,荷香阵阵,十分动人,她与身旁的人说道:“开的这般好,却没有人来欣赏。实在是可惜了。”
“可不是,往年多么热闹呀。”身旁的大宫女随声附和。
又有宫女说:“娘娘要不要坐船去游湖?”
敬贵太妃笑着摆手说:“太后都还没游,我就游起来了算个什么事。但这荷花确实好看,又带着一股清香。去摘几枝来吧。拿瓶子养着看看也是好的。”敬贵太妃吩咐了下去,当下便有太监摇船去摘荷花。
不一会,果然摘来了一大捧,有已经绽放的,还有不少将开未开的花骨朵。敬贵太妃偏爱白荷花,忍不住嗅了嗅,接着又道:“将这几朵红的送去崇庆宫吧。”
两位小宫女带着白荷花回了永寿宫。其余的人便跟着敬贵太妃去了崇庆宫。
彼时,李微正与监理商量惠医署钱款的事。李微初期拨了三百两白银,房子还没完全盖起来呢,三百两白银便没了。
“如此算下来,建两所惠医署只怕要一千。本来就没钱,这些也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也不是这个花法。你去细细的查一查,回头我要看明细账目,谁要是借此工程吃钱的,我知道了绝不轻饶。”李微提起这事便有些气愤。
那童安见太后在气头上,只得小心服侍,因此不管太后说什么,他都连连说是。
“好了,今天先就这样吧,你把帐理清楚了再来见我。”李微打发走了童安,低头喝了两口茶,这时候晴香走来说:“娘娘,敬贵太妃求见。”
敬贵太妃这时候来干嘛,李微心里暗道,但很快又吩咐道:“叫她过来吧。”
不多时,只见帘影晃动了一下。几人鱼贯而入。
“请太后安。”敬贵太妃屈身行礼。
李微含笑着说:“贵太妃多礼了,请起。”
接着敬贵太妃让宫女将荷花呈了上。
李微见了有些欣喜的说道:“太掖池的花都已经开了。可见我是活糊涂了,只当还有几日才开花的,没想到竟开得这样好了。”
“太后您近日忙碌,也没有进去游玩过,不知道花开也很正常。想着往年姐妹们能够一起赏花,今年湖不能游了。但还可以赏赏花,所以摘了几枝来孝敬您。”
李微道了谢,便吩咐人去取花瓶来。
很快,晴香果然捧来了一只白瓷瓶,让注满了水,将花插了进去。白瓷的如意双耳广口瓶,配上红花,倒别有一番风韵。李微觉得这荷花实在好闻,忍不住嗅了嗅。
晴香询问摆在何处时,李微道:“荷花还是供在菩萨跟前去吧。”
李微又问起了平王妃和希哥儿的事。
敬贵太妃答道:“他们都挺好的,多谢太后关心。”
“等到天气凉爽一些,还请他们进来多走动走动。”
敬贵太妃笑着说是。
接着又说起了伏光的腿。
“昨日看见我们皇上能在院子里遛圈呢,已经好了许多吧?”
“还在慢慢的康复中,这次摔得严重了些,御医都说没得三两个月好不起来。”李微说起来不免有些忧心。
敬贵太妃听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咱们皇上也要休养够一百天才能够。皇上年纪小,有些不懂事,对危险没有预知力,但身边的人却没有服侍好皇上,让皇上受此重伤,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按理说,这些人都该重罚的。太后您怎么一个都没罚呢?这样纵着他们怕不大好,少了约束的话,以后的差事只怕更不尽心了。”
“罚?皇上遭遇此祸可是他自己的事,谁让他逞能来着,也算是长了个教训了。再有小孩子磕磕绊绊的也正常。”
敬贵太妃听说,立马话锋又一转,说道:“到底是太后心慈。”
那敬贵太妃送了花来,也没说其他的事,在跟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了。
李微也没曾在意,贵太妃走后,她依旧着手处理跟前的事。
过了一会儿,尚书府的伍总管来了,说要见李微。
李微暗道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不然也不会让总管来。
伍总管进来后给李微请了安,接着便说:“禀太后,二老爷病下了。”
李微吃惊道:“父亲病呢?什么病?请人看过没有?”
伍总管又道:“大夫说是中风,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中风?在这个时代中风可是能要人命的,李微心口怦怦的跳着,难怪昨天下午眼皮一直跳个不住,看来果然是有祸事要发生。
她知道后,便让人去请陆太医去李家走一趟,又让李行赶快回府照顾生病的父亲。她现在这个身份是个枷锁,要想回娘家的话得走一系列的程序,实在是繁琐。
那陆太医当即跟着伍总管去了一趟李府,半个时辰后便回来复命。
“禀娘娘,李大学士已经醒过来了,但躺在床上已不能动弹,情势还是有些凶猛。”
李微听说心急如焚:“尽一切的能力医治。”
这一晚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好不容易入梦,却梦见赵骞在半路上被人劫了道,她在一旁看着救也救不了。后来梦见了父亲的凶信,她在梦里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隐隐的能听见小提琴的声音。可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遥远和模糊。
后来惊醒后帐子里一片漆黑,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披了衣裳坐了起来,下面罗汉床上兰蕙的呼噜声传了出来。她并没有叫醒兰蕙。
伸手不见五指,李微就坐在暗夜里。她决定等到天亮之后便回一趟家,不回去一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等到兰蕙睁开眼睛时,却见太后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沿边,她吃惊的问:“太后您什么时候醒的?”
李微道:“半夜里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太后也该将奴婢唤醒呀。”
对李微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简单的对兰蕙道:“吩咐下去,我要回尚书府,一切仪制从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