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战章阁,易清一边下山,一边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去灵宗第二层地方,再去报个名。
凑巧了的,登阳峰这个地方有些特殊,从这里往东南方向一点点,就是好些如登阳峰这样的地方的中心。易清下山的途中,走到视野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略一抬眼就能够看到东南方向那一大片被云雾缭绕着看不清楚的山峦。
那里是灵宗为数不多的第二等的地方,去了那里报名,有些人想要一手遮天的可能就更低了。
不过,好像已经报过名的修士,是不能再报一次名的吧?有那个想法,却已经做不到的易清,格外的后悔,她干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她怎么就没有早点儿抬头看看?
刚刚到战章阁的时候她还没有注意,报完了名她才发现,那个女修士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她见过的人。上次那个男修士是站在闫莘的身边,他好像是姓沙还是姓什么……
不管那个男修士姓什么,易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碰上了移光灵君那边的人?
虽然那个她认识的男修士并没有理她,虽然他注意到了她后,认出了她后,也只是很冷漠的避开,虽然他的态度让易清很是放心,易清也十分配合的只当做没有见过他。但是,他上一次是跟在闫莘身边,闫莘是移光灵君的小徒弟。他这一次又跟在一个对她的态度让易清不放心的女修士身边,那这个女修士,是移光灵君的什么?徒孙?
那个女修士的确是移光灵君的徒孙,伍娉柔的徒弟,徒弟的徒弟,不就是徒孙吗?
易清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猜对了,她现在还在苦恼,那两个人知不知道她是谁……哎呀肯定是知道的呀!知道了,那不是奇怪了吗?
不是说好的要拜师收徒?消息都传得那么广了,怎么易清在这里报名?在这战章阁报了名,不到一年之后可就要出发了,真的要出发前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了,破例的很少的!易清既然要拜师,难道不应该是先在师父座下待几年,培养一下师徒感情吗?谁见过刚刚拜师或者刚刚收徒,师徒就分开的呀?刚刚拜师的几年,师父肯定是要教徒弟点东西的。
就算是她这一次灵宗大比的成绩实在是差劲,看起来好像的确是没有拜师的可能了。但是,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落实,易清哪来的选择权?难道不应该是从玉亭灵君那里先传出消息,然后易清再做行动吗?
现如今,玉亭灵君那里还没有任何动静,易清就先在这里报上名了。这等于是直接说了不要拜师的话,也等于是直接表明了不管拜不拜师,反正易清是没有什么跟玉亭灵君扯上关系的心思,她是不是还看不上玉亭灵君啊?
一个小世界来的修士,谁给她这么大的脸?不要命了!
易清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危险,她知道自己不是看不上伍娉柔,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人家,但是别人不知道呀!她没给任何人说,就跑来登阳峰报了名,好像确实有点伤人的面子。
尽管易清已经做好了打算和准备,她现在还是决定早点回去,最好能跟闫莘见上一面,把她的意思说明白,再通过闫莘的嘴巴,传到应该听的人耳朵里——一定别让移光灵君的徒弟记恨她。
别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自己大比的成绩太差了,实在是没脸拜伍娉柔为师,所以才报名前去战场历练。报名的机会每三十年才有一次,她当然可以再等下一次,但是这三十年的时间,干嘛要浪费呢?早去早好不是吗?
默默的再做着心理准备时,一天想起他今天到站章阁的这个时机,还是忍不住懊恼。虽然他有没有报名,李光林君那边肯定能很快得到消息,但就算是再快,跟现在直接被抓住的情况也不同。
没被人直接看到,以前好歹不会心虚的这么厉害。别人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一经却知道自己是要逃跑。在刚刚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直接被人给看到了……他应该稍微等两天再来报名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就是运气不好。如果他决定等两天再来报名,说不定刚刚在战争格里面碰到的修士,也是等两天再来了。
苦恼一番后,一听往槐山赶。他一个名报的利索,通过传送阵法赶路,再回到怀山的时候,第一**比都还没有结束呢。
回到了举行大比的阵法,以前也没什么希望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找到岩心。四面左右看了看,满眼都是不认识的人。尽管之前碰到的熟人让他心神不宁,一听还是强自镇定下去,默默看起了结丹修士这边,差不多已经是最后的一轮笔试。
在阵法的另外一边,是还没有结丹的绿衫弟子比试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绿衫弟子早就已经比完了,那边的观众也早就已经聚集到了这边。
易清没有找到岩心,反倒是宝儿和副长还碰巧的先找到了他。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见少了一个,以前便问了一句:“三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一听问起一身冷,付强还和保安脸上都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叹了口气后,付强还对于青道:“三哥今年没有看这边绿衫弟子的比试,大比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进来就与我跟宝儿分开,到这边来了。”
叶青觉得有些意外,叶三郎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在什么修为阶段,就去看什么实力的修士比试啊!这样能够学到的东西才多啊!他们来观看林中大比,不就是想要在修士们的互相比斗之间学到点什么东西?难道是来单纯的看一些精彩的打斗场面的?开什么玩笑?此刻在这个阵法里面的修士,没有去参加大比的修士,能找出几个是单纯来看着玩儿的?
普普通通的修士都不会,异三郎更加不会。他们几个人当中,也就是如今的一天会在最开始就看结丹修士这边的比试。不偿还也可以过来看,毕竟他已经步入划归后期多年,自己也自信的说过了很快就会结丹的话,早点儿来看结丹真人的比试也有好处。但一山郎和宝儿,他们是真的不应该过来的。
尤其是异三郎,他从来就不是这么胡来的人。
三个人一时间都沉默,最后还是保安悄声开了口:“三哥现在压力应该很大。也不知道他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这么些年了,他就是停在化归初期突破不了。三哥的年纪本来就比咱们每个人都大一圈,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结丹……”都很难。
宝儿说完,三个人再一次沉默。修士的寿命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多,这样的好事,有时也会显得残忍。真的极为强大的修士,肯定是孤独的。家人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逝去,朋友可能也陪不了他们多久,甚至是徒弟或者伴侣,可能都会死在自己前面……最后,就只剩自己。
一听他们几个人都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可他们现在也已经渐渐的要知道修士必须要面对的这种别离。他们三个人暂时还看不出来太大的差距,一群结丹,富强还快要截单,我还在划归中期,修炼速度不慢。
可是,一三郎已经跟他们有了差距。
只不过是划归初期而已,一听他们三个人,都没觉得有任何难度的就通过了。划归初期也是很多修士口中只用时间就能够过的阶段,可是偏偏,一删了就卡在这里。
他在划归初期就卡住了,中期后期一下子大彻大悟、顺风顺水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度过划归初期之后,在有一个比较难的突破点的中期……这不是见不得一删了好,是他真的很有可能会永远卡在那里。
筑基修士五百年的寿命,并不是在突破到金丹这个大境界之后,一下子就能够活一千年了。结丹修士的寿命才是一千年,空明修士的话,六七百年算是挺好了,化归修饰,也就是八百年左右。
一听是两百岁来的藏剑大陆,现在他来这里也过了一百年了,他都已经是三百岁的修士,一三楼还要比他大几十年呢!如果一三王就卡在化归了,那他的寿命,只剩一半了。
修士的寿命的确是很长久,比起普通人来说,他们能活的时间太长了。但是时间这种东西,其实挺容易过的。一千现在细想一下易三郎的寿命,都觉得有些惊讶之感。
原来,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医生了,已经一点儿都不年轻了。
拿一句悲观的话来说,就是生命的前半部分准备着好好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以后都是在慢慢准备着等死了。
修士跟凡人不同,它们的寿命可以增多,随时可以让自己再次真正的年轻起来。但是现在的易三郎,实在是让人看不到希望。
一天也很是不理解,安徽初期怎么就能卡住呢?不就是一直无聊的吸纳天地元气吗?既然都已经突破空明了,那肯定就能感受到天地元气了!都能感受到了,吸纳怎么可能不会呢?
不过,理解不了的同时,以前也懂,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学生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上课的时候只要听两句,期末考试照样拿高分。但有的学生即便是一天到晚的做题,再认真的听讲,可能成绩也只是中把溜甚至还是糟糕。
第三栏为修炼做出的努力,肯定远远超过很多仗剑大陆的修士。一三郎这些年甚至有一次在自己屋子里面呆了十年不曾出来过,他不可能是在里面干坐着吧,肯定是在修炼。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走不出划归初期。那些可能一天到晚都在跟别人一起做些闲事,说些闲话的修士,偶尔修炼一番,用五六十年,也都能度过划归出去了。
这就是自己修炼天赋和悟性的事情,划归初期,一听他们三个人,对伊三郎甚至都没有什么经验和要交的东西。
这个阶段真的从头到尾就是一件事情,在藏书阁里面读两只遇见都能修炼完了,一三郎卡在这里,他们也真的束手无策。
长久的沉默之后,负偿还又叹了口气,却是比宝儿和一群乐观得安慰他们两个人:“没事的!不是还有好几百年吗?咱们应该相信三哥!”
“嗯。”保安没什么信心,却也是点了点头。只有一千,他看向了别的地方,像是在想什么的没有回应。
他们三个人口中的异三郎,此刻的确是在一处正在进行一场比试的小阵法前方。他的模样好像的确是在认真看,但却仿佛又有些没心思。
他直愣愣的站着,想起了刚才又出现在他正前方的正法之中的易清,那是一千的最后一场比试。
他这个八妹,还是跟以前一样,虽然说场景换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上届生,儿是林中,但他的人真的没变。站在哪里都冷淡从容,赢了没有多开心,输了也不见多不甘。
他心里面八成又有他的计划吧,输输赢赢,有对手的原因,不也有自己的原因?一天有没有全力以赴,谁知道呢?他那张面孔下的真正意图,谁又看清楚过呢?
但不管怎样,以前至少是站上了林中的擂台。很快,下一次,再过三十年,不偿还也能占上林中的擂台。就算那个时候复查还还没有结丹,一个绿衫弟子是绝对跑不掉的。再等过些时间,宝儿可能也能占上林中的擂台……他们三个人真的都很优秀!以前那种吸引天才的体质,现在真的是越看越像真的!
但他怎么就不行呢?他怎么就能被卡在化归初期呢?她用功了呀!他比谁都用功,但他怎么不管做多少努力,修为也始终没有长进呢?
难道他不该挣扎的?他就该接受她的命运,现在这种时候,早就已经死了,投胎一回的生命都又结束了,又该去投胎了?一次又一次,轮回永不结束,普通平庸的生活也永不结束,永远都不会有出彩的一次……他就该这样?
凭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