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还想走回市区?告诉你,今晚的最低气温有零下三十度,没等你走回去,就先冻死在这里。”他语气生硬。
零下三十度?我愣了,原来他不让我下车,是因为今晚的气温这么低。
我还愣着,可是他却已经利落地摘下自己的围巾,然后不由分说地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不用不用,我不冷我不冷。”
“系着——”他眉头隆起,嗓音严厉,一双大手猛地一使劲,把我的嘴巴和耳朵勒得紧紧的。
他站在我面前,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让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是脖子上的围巾,在一瞬间带给我的温暖,让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片温热的感激之情!
向啸天,谢谢你!
天完全黑了,沉沉的黑暗,一直蔓延至远方,除了声嘶力竭的狂风,和弯了腰的树木,什么也没有。
“再坚持一会儿,到了有路灯的地方就有车了。”向啸天低声说。
我点了点头,却开始小声地咳嗽,因为我有支气管炎,受不了如此凛冽的空气。
而咳嗽声由偶尔的几声,变成没有间歇的一长串,向啸天不得不再次止住脚步,转身看着我。
“你怎么了?”他低声问我。
“没什么,咳咳。”我哆嗦着:“气管不太好。”
“很冷吗?”
我缩着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下一秒竟快速地脱掉身上的羊绒大衣,并紧紧地裹在了我身上。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用不用,咳咳,你快穿上,我不冷的,咳咳咳咳。”我抵死不穿他的大衣,因为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他若不穿外套,一定会被冻僵的,而且他的脸和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了。
零下三十度,是零下三十度,怎么会有怎么冷的地方?
“穿上——别再说话了。”他粗声说道,然后快速地给我扣上了大衣的扣子。
“你会被冻死的!”我几近哀求,眼睛里竟有了蒙蒙的泪雾。
“放心吧,我耐寒,冻不死。”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紧跟着通红的脸颊上就浮起一朵淡淡的微笑,就像高原上绽放的第一朵粉红色格桑花,让这寒冷的冬夜瞬间生色了许多。
可是我真的快哭了,因为他只穿了一件毛呢西装,西装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萍水相逢,我们是萍水相逢!
虽然他不让我说“萍水相逢”这四个字,可是我们就是萍水相逢。
“不许哭。”他忽然轻声说。
我抬头望着他,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眼泪掉下来会成冰的,傻瓜。”他笑了笑。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你……有什么可笑的?”
他依旧微笑着:“我笑——我们挺有缘的,每次遇到,不是风就是雨,就是雪。”
我眨了眨眼睛,听不懂他的话。
“走吧!”他忽然说。
他转身就走,我一路小跑,我想问他,他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因为我想起酒会那天他说的话,他说:河晓虞,你是不是把我们的每一次相遇都当作是初遇。
可是来势汹汹的冷风,瞬间又穿透我的五脏六腑,呛得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