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翰的话,许岩淡淡说道:“怪物还没被消灭,我们的战士还不能放下武器……张大使,你如果有心想缓和局势,你可以劝那边的日本警察先把武器放下,大家可以慢慢谈,我可以向他们解释。”
听许岩这么说,张大使面色顿变,他跺脚道:“许岩同志,你真是无理取闹……唉!”
眼见无法说服许岩,张大使只好想其他办法了,他抬高了声量,对着这边军事顾问团的士兵们喊道:“军事顾问团的战士们,我是中国驻日大使张翰,也是我们国家派驻在日本最高级别的领导!现在,我向你们宣布,你们的副团长许岩,他的精神状态出了很大的问题,尤其杀害日本自卫队的高级官员,这是严重犯罪行为!
作为国家派驻日本的最高级别代表,我代表国家解除许副团长的职务,你们不用再执行他的命令了!你们如果继续执行许岩的命令,那你们就成为了他的同犯,将来也要被追究责任,承担严重后果的!
现在,局势很危险,冲突随时可能爆,请你们保持镇定,先把手上的武器放下,千万不要开枪放下枪,这是国家给你们的命令!”
张翰话音未落,许岩立即喝道:“谁都不许放下枪保持警惕,这是命令!
战士们,张大使的级别虽然高,但他是外交系统的干部,他无权插手我们部队的事!你们是军人,你们只能服从现场最高军官的命令,我是顾问团的副团长,是你们的直接领导!我命令你们,拿紧武器,准备应变,随时反击任何挑衅!”
张大使要大家放下枪,许岩要大家随时准备开打,听到了两道截然相反的命令,士兵们都露出了迷惘的神情,无所适从,于是他们纷纷望向了自己熟悉的领导,特种兵的大队长徐强。
徐强脸色白,脸上的冷汗不断地流淌下来从许岩连续开了两枪击毙山本长明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卷入了这桩事件中,再也无法脱身了。
他嘴唇嗫嚅着,迟疑良久,但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咬咬牙,大声吼道:“张大使,许副团长,我也不知道你们谁说得对,我们该听谁的,但是,张大使,我的曾爷爷就是死在日本人手上的,他的脑袋被日本兵砍了,被日本人拿来当皮球踢,老子的曾奶奶被日本人强奸之后用刺刀挑了!
要是上级命令我们卸枪,那我们没话说,只能服从命令;但现在,上级还命令我继续抵抗,我却是把枪给日本人给缴了这个事,我绝对办不到!
我要是做出这种事,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过我,我爹妈在十乡八里都抬不起头来,让人戳脊梁骨!
弟兄们,要像个中国爷们!争口气,大不了就是个死罢了!”
徐强的怒吼引起了士兵们的共鸣,大伙齐声喝道:“对,徐头说得好,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罢了!”
日本,你们够胆的倒是开枪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老子倒要看看,在死之前,能弄死几个日本人!”
“就是可惜死之前没上了几个日本妞啊!”
在驻日大使张翰出来斡旋之后,现场的气氛不但没有缓解,反倒越加激烈了,中国兵们一个个愤怒得两眼赤红,愤怒地咆哮着,变得越加杀气腾腾,那股凶悍的杀气令得在场的日本人都在颤栗:“呐呢?出什么事了?那些中**人,他们在喊什么呢?”
“那中**官在说,他的爷爷就是丧命在旧帝**人手上的,他的奶奶也是被旧帝**人给奸杀了……这一定是中国政府对他们的反日洗脑吧,当年的日本皇军进入中国时候都是严守纪律的,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啊,形势好像越来越可怕了……中**人的气势太可怕了,好像陡然暴涨了一般!他们难道真的想要血洗东京都吗?”
许岩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徐强和他的部下们虽然刚被分配到自己麾下,还谈不上什么忠诚感和配合默契,但他的血性倒是不错,在关键时候,他没有软蛋,这也避免了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被动。
但问题是,这是日本的国土,他们的增援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到时候,靠着自己手上的这两百多名特种兵,自己还能保持着对日本方面的压制吗?
许岩正在踌躇的时候,这时候,又有人来找他了。那位白苍苍的国会议员村山议员走近来,他深深地对许岩鞠了一躬,他说:“许一佐,您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身为当年旧帝**侵略的受害者后代,您和您的部下,心中怀着对日本的仇恨之情,这种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是现在,平成年间的日本人,他们已经是战后一代成长起来的新日本人了,他们手上并没有中国人的血,对那场战争,他们是无辜的。
许一佐,如果您要追究当年那场战争的罪责的话,就请追责在我们这些昭和年间的旧日本人吧……比如我,我就是当年旧日本帝**的一员,曾参加了南中国派遣军,担任了曹长,在中国境内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虽然后来,我幡然醒悟,也为日中友好做了一些事情,但是我还觉得,相比于我犯下的罪行来说,我的那点贡献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许一佐您心中还有愤怒和仇恨,就请对着我们这些昭和年间的老人来吧。倘若能让您泄了怒火的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任由阁下处置了……无论是枪击也好,刀砍也好,无论阁下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只求阁下,不要再把仇恨继续延续下去了犯下罪行的只是我们这一代人,和中国人一样,我们的后代也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是中国人仇恨的对象啊!”
说话间,泪水从村山议员的脸上滚落下来,他老泪纵横,显得情真意切。
在老议员的身边,有个翻译不时把他的话翻译给在场的日本记者听,日本记者都是显得颇为动容,不时响起了一片惊叹:“村山阁下是打算用自己的死来感化这位残暴的中**一佐吗?这种心怀真是太伟大了!”
“村山阁下,不要去送死啊!国民很需要你这样有良心的政治家啊!”
“真是伟大的胸怀!这是堪与当年的坂本龙马西山隆盛相比的杰出政治家啊!”
“许一佐,请不要伤害村山阁下!他虽然也是旧帝**的一员,但他如今已是幡然醒悟的人了!拜托了!”
看着老泪纵横的村山议员,纵然是正在焦头烂额的状况中,许岩还是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的事啊!日本人还真把自己看成杀人魔了吗?
他不耐烦地喝道:“黄夕,快把这碍事的老头子给拉走再不走,老子真忍不住要给他一脚了!”
看到上去请愿的村山富士并没有被杀,这时候,在场的日本政客和官员顿时醒悟了过来看来,这个中**的一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蛮不讲理那么凶残啊!村山老头上去跟他请求,居然能活着下来了那现在,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抢镜头时间?
这是轰动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大新闻,全日本都在关注这件事。如果自己能在这里面抛头露面,有个出彩表现的话,那上镜是妥妥的,大选支持率根本就不用愁了!
真是该死,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给村山那老家伙抢了头条去!
第一个醒悟过来的是东京都知事野田归一,在镜头面前,他“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村山议员,也挡住了一众摄像机的镜头,他大声地用日语嚷道,声容并茂:“许桑,请您不要伤害村山议员!我是东京都的知事,保护东京的市民是我的责任!许桑,如果您想要杀人复仇的话,请杀我吧!请不要伤害我们的东京市民了!拜托了,许桑!”
野田归一知事声泪俱下,十分感人,当场感动了在场的记者和市民,大家感叹道:“野田知事真是了不起啊!”
“为了保护市民,他奋不顾身地上前去,冒着被枪杀的危险,与可怕的中**一佐许岩交涉,承受对方的怒火真是太伟大了!”
“下次的地方选举投票,我一定继续投给野田先生!”
可惜,野田知事的表演秀并没能持续多久,又有人冲了过来,用身体阻挡和“保护”他,那是一个怒目圆睁的中年西装男子,他大声地嚷道:“许一佐!我,新宿区国会议员竹下新一郎,绝不容许你伤害野田知事!为了保护东京市民,哪怕豁出性命来,我也要阻止你的暴行!”不知怎么回事,这番应该是对着许岩说的话,这位竹下议员却是面对着旁边的镜头说的。
记者们出热烈的赞叹:“啊,这就是新宿区的小一郎议员吗?果然真的像传闻中的绰号那样,果然是拼命小一郎啊!”
紧接着,不怕死的好汉和勇士蜂拥而至,几乎让许岩应接不暇:“许一佐,我是立川区的议员黒木堂二!只要我黒木堂二还没有倒下,你休想伤害我的选民!我是木刀三段,拥有着大和魂的木刀,是不会惧怕你手枪的!”
记者们听得如痴如醉:“黒木议员气魄真是雄伟啊!他要用木刀来向许岩一佐挑战!”
“我是今年品川区议员的参选候选人横田路二!我是柔道三黑带选手,许桑,如果你要想杀害我的选民,我就将用我的柔道来阻止你!”
“还有我,我是大阪府的议员齐藤三堂……”
“大阪人滚一边去!这是东京都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们关西人来说话了!许桑,我也是品川区的议员竞选人……哎,许一佐,我还没说完,你不要走啊……许一佐,你等我一下,哪怕给我一个回应都好啊……唉,太无礼了,居然连报名的机会都不给我,中国人真是不懂礼貌啊!”8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