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岩惊讶:“难道,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就是了。”
有些事,并不是许岩太笨想不到,只是他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去考虑。现在,有了郑秋怡的提示,他立即就想到了:自己刚从金铺里出来,立即就有地痞来找自己碰瓷;然后当晚,袭击事件就发生了。。。自己卖金子之后,立即就碰到这么多的意外事件,如果说这完全是意外的话,那这些意外未免来得太巧了。
看着许岩在沉吟,郑秋怡迟疑了下,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藏在心中已久的话:“师弟,李雷罡这五个人,他们是你。。。杀的吗?”
听到这问题,许岩倒不觉得惊讶——郑秋怡今天过来,他就知道,自己始终是要面对这问题的。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问这个的。师姐,你放心,人不是我杀的。”
听许岩这么说,郑秋怡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其实,今天过来之前,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事情如何,自己都要坚定地站在许岩这边的。但作为一名警察,她还是不希望包庇一个杀人凶犯——现在,得知许岩不是真正的凶犯,郑秋怡顿时放下了胸中如大石一般的负罪和愧疚感,顿感轻松。
“这样的话,师弟,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许岩摇头:“我知道是谁杀的,但我不能说。”
“啊?好吧,那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他又怎么能把尸体抛到几百米外的停车场去?”
看着郑秋怡满脸好奇的样子,许岩叹了口气,他本是不想说这么多的,但今天郑秋怡过来,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给自己透露很多警方办案的细节,帮自己规避厉害,还帮自己揭开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谜团,让自己知道一直隐藏在暗处窥探自己的黑手到底是谁——这些人情。许岩是不能不领的。现在,投桃报李,许岩也不好意思太小气了。
“师姐,这案子的内情。我自然很清楚,但很多事情涉及到机密,我没办法跟你说的。我只能跟你说,这案子里牵涉到一些超自然的力量,不是我们常人能理解和想象的。既然这案子很快就要交出去了。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再去关心它了。”
郑秋怡是个很机敏的人,听了许岩的话,她若有所思,问道:“师弟,你的意思是。。。就跟蜀都大学的凶案一样,1225案的凶手,他也不是正常人类?”
许岩很欣慰,郑秋怡的反应能力很快,这样的话。自己就省下了很多解释的功夫了。他点头:“可以这么说吧——除掉那五个歹徒的人,她的能力远超一般人类。”
郑秋怡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这就难怪了!当时我就想了,那五个死者,是在这边的高处,被人或者器械给抛到马路这边来的,但我反复查看,都找不到抛尸体的器械。单靠人力要把一个壮汉抛到两百多米,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案子,困惑了我那么久,我怎么都不明白。今天才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谢谢你啊,师弟!”
她抬起头,好奇地望着许岩:“师弟,那凶手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也是跟蜀都大学里的那条巨蛇一样,也是怪物?它还活着吗?”
对自己这位好奇心爆棚的师姐,许岩实在板不起脸来拒绝:“凶手。。。师姐,呃,我觉得,你的看法是先入为主了。杀李雷罡他们的人,可未必一定就是凶手,搞不好,人家是有合法理由杀人的呢?
师姐,你是警察了,你觉得,李雷罡这五个人,大半夜里开着面包车带着手枪鬼鬼祟祟地蹿入了一户居民区里——你觉得,他们打算干什么?打算学雷锋做好事吗?”
郑秋怡笑了——她也是老练的刑警了,就是许岩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五个有着案底的****男子,夜里带着枪进了一个陌生的民宅,想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抢劫就是杀人了
“李雷罡他们不是好人,大家都知道,但要认定杀他们是正当防卫,这种事还是有点难度的,需要有力的证据来作证——尤其是现在的法律环境下,一般就是谁死了谁就有理了,尤其还死了五个人。。。这么多人的死,要认定正当防卫,这实在太难了。。。就算动机上符合正当防卫的要素,但也难免防卫过当的嫌疑。”
郑秋怡正说着被,却看到许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职业病了,明知这案子很可能会被特殊机构接手了,很快不归自己办了,自己何必还关心它到底是不是正当防卫呢?
她笑道:“师弟,我却是也被你说糊涂了,把事情给扯得远了——我还是直截点问吧,杀掉了李雷罡的那个人,他还会继续作案吗?”
许岩缓缓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伤感:“不会了。她已经离开了我们的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师姐,你再在这案子上下功夫,那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没人能找得到她了。”
“是这样啊!”郑秋怡的神情寂寥,她感觉十分遗憾:1225凶案,是自己入警以来接办的最大也是最受上级重视的一桩大案,在这案子上,自己倾注了大多的心血,耗费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她憋着劲想要把这桩无头案给破了,好证明自己的能力,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上完美的一笔,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都已经接近破案了,却是突然有人跑出来对自己说:“这个案子你不用做了,杀人的凶手不归你们管。”——这种痛心的感觉,就跟厨师花费了一天工夫辛辛苦苦地做了一桌菜,但最后没人来吃,只能倒掉了差不多。
看着失落的郑秋怡,浑然没有了以往的勃勃英气,许岩也有点于心不忍,他安慰道:“师姐,这不是你能力的问题——我们熟悉的这世界,它已经开始变了。这是不可抗拒的过程。我们每个人都得做好准备,要适应这个变化。”
郑秋怡微微蹙眉,她问道:“世界开始变化了?像万和商场的疯子杀人案,我们蜀都大学的巨蛇案。这次的1225凶案。。。这些案件,都是因为师弟你所说的变化吗?”
郑秋怡的聪慧和敏锐超出了许岩的预料,她直觉把自己遭遇过的那些超自然案件统统给联系到一起了。
“嗯,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这些变化,那是非常激烈和危险的。师姐。你可以看到的,将来,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那个和平安定的世界。。。”许岩摇摇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听了许岩的说话,郑秋怡默然沉思,良久,她摇摇头:“师弟,你所说的这些大事,不是我一个小警察能解决的,我们还是说点更实际点的事吧。师弟。我刚刚忘问你了,你为什么惹上秦岳的?他为什么让人来找你麻烦?”
许岩挑了剑眉,他把事情简单地介绍了:几个月前,自己手上有个金锭,拿去长安路的金店卖了,恰好就是卖给了秦岳。然后,当天在回来的路上,自己和朋友就碰到了流氓赵六的挑衅和殴打,当晚,李雷罡等人也找上门来了。
虽然许岩说得语焉不详。但郑秋怡还是听明白了,她显得很难以置信的样子:“师弟,就算你是露财了,秦岳想杀人夺财。可是,如果只为几万、几十万的金子,秦岳不是街头的小混混,这种身份的老大,他不该为这点钱起贪念啊,没必要杀人吧?”
许岩点点头。他也是想不明白——他觉得,派律师跟自己打交道的秦岳,那该是个很大气很有决断的人物,他一口气就给自己打了一千万,仅仅就为了买自己一句谅解承诺。有这种豪气和实力的江湖老大,会为区区几个金元宝就干出买凶杀人的事?
郑秋怡沉吟一阵,她说:“我估计,该是师弟你卖给秦岳的那块金子,有些什么蹊跷,让秦岳起了贪念——那金子的照片,你还有吗?给我看看。”
“照片倒是没有,就是一个小小的金元宝,大概有两百克那么重吧,卖了四万六千块钱。但我记得,在金元宝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大明户部专铸’,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估计就是这个了。”
论起江湖经验,郑秋怡远比许岩成熟,她一听就明白了,激动地嚷道:“就是这个了!多半,秦岳以为你找到了某个明代的古墓或者隐藏宝库了!金子是不值多少钱,但能有户部金子殉葬的古墓,那多半都是明朝时代的王侯之家。这样的古墓,多半是有些元青花瓷、字画之类的古董陪葬的,这些东西,价钱就没法估计了。为一个明朝的古墓,难怪秦岳要冒险对你下手了!”
郑秋怡这么一说,许岩顿时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还是因为朱佑香的原因,让自己惹上了这场无妄之灾啊!
他认真地问道:“师姐,****的事情,我也不懂。我想请教你,这件事,能给秦岳定多大的罪呢?能判他死刑吗?”
“死刑?”郑秋怡哑然失笑,她说道:“现在,五名绑匪都死了,我们根本没证据牵扯到秦岳头上。就算我们运气好,能找到证据落实了秦岳的罪行。师弟你也站出来全力配合调查和指证,就算这样,法律上,秦岳的罪名不过是指使绑架和抢劫,都是未遂犯罪,这样判得很轻的,不要说死刑了,只要秦岳能找个好点的律师,再打点一下,多半连实刑都不会有,也就是判个三年缓刑罢了——想靠这个来钉死秦岳,这多半是不可能的。”
听郑秋怡这么说,许岩有点失望:“只能这样而已?师姐,难道你们公安就不能。。。不怎么讲理一次?”
郑秋怡很认真地点头:“师弟,你们情报部做事,可以不受约束,但我们地方公安做事,那是被约束得很严的。。。党委,政府,政法委,检察院,谁都可以来监督我们。就算我想要不讲理,只怕也过不了检察院和法院那关。”
她迟疑了下,脸色微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当然,到了邓老板那个层次,他是有资格跟秦岳不讲理的;或者,以前的黄头儿,他在江湖上的兄弟很多,办法也多,他说不定也有办法让秦岳死得不明不白。但问题是,师姐我这刚上任的官,也不认识多少人,又没有靠得住的手下兄弟。。。我的关系和能量,那肯定不能跟邓老板和黄头儿比的。”
许岩失望地“哦”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