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已是申时,刘升上前回报:"大人,按您的意思人员都全部落实好,严大人让严秋来留话,让您晚上去严家吃饭。"
王林炎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节日没过过,又有多少个节日在严家过,也许是老夫人看到那篮粽子,想让他去严家过节呢。
既然严大人叫人来说了,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意思。
虽然身心都累,王林炎回到宿舍后准备换洗,看到那两套衣服,他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去了洗漱间。
严大人并非本地人,而他仅是个寒门的武举子出身,不过家中略有田产,所以严老夫人出身也算得上是识字懂诗的小家碧玉出身。
严老夫人年纪已大,严大人又是她唯一的嫡子,于是两年前一家大小都随着严大人到了这都正县。
王林炎进了内院,直接先给严老夫人见过礼,老夫人端着茶杯乐呵呵的说:"炎子,快来喝茶,你第二带回来的茶最好喝,喝得有味儿。这个朱家媳妇还真是个手巧的人儿,那丝棉被现在都是热天了,还有人问起呢。那天在齐县丞家赏花,齐老太太得意洋洋的拿出一罐子这茶叶,神秘的的说那是花高价买来的茶叶,请大家赏赏,可得意了。"
自从朱家带回了这绿茶,这老太太就给爱上了。不仅她爱上了,这城里爱喝茶的人都爱上了。
原本三百大钱一斤的茶叶,后来陈老板给了五百一斤,可有人找他买茶叶的,他竟然二两银子一斤。王林炎知道后,直接让顾明兰明年的新茶,放到她大舅家的铺子里去卖。虽然那五幸镇的生茶并不多,可到处收来做个两三百斤应该没事。
听到老太太说起茶,王林炎恭敬的说:"只要老夫人喜欢,以后定当保障您的茶叶。"
老太太乐呵呵的说:"炎子,你那兄弟娶了这么个妙媳妇,你也要赶紧娶个媳妇,也许能娶个妙人儿呢。前几天刘主薄的夫人还在打听你的情况,说她有个娘家侄女,今年十六岁,长相不错,人也娴静,你看如何?"
十六岁?自己可是三十五了,他可不想娶个女儿回来带。
王林炎知道老太太关心自己,每一回看到哪家的闺女不错,总是要与他说。本来他没有娶妻的打算,也就那天突然有了娶妻的念头,可是却被人打消了积极性。
王林炎知道老太太很热忠于这些事,于是他一如既往的憨憨只笑不答,弄得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愿意成亲呢?现在你是没感觉,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孤单的滋味了。"
"呵呵呵,老夫人只管放心,等我老了孤单时,我就跟着严大人寸步不离了!"
终于老太太歇了心思,真心的说:"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人,还得有个家啊。"
家?
听这到字,王林炎总是会想起朱家那个地方,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可心的媳妇,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那样的家,确实令人向往。
只是王林炎清楚,这些年来,这是他再一次兴起了成家念头,只不过…也许,他就是天生的孤独命。
陪着老太太又说了好一会话,王林炎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正好碰到严大人:"大人!"
严大人难得的温和:"林炎,先去书房坐坐。"
虽然严大人品级要比他高两级,年龄也相差了七八岁,可两人却不像上下级,倒像兄弟一般相处。
"听说那李家的姑娘瞧上你了?"
说起那李文嫣李姑娘,王林炎就恼得要命。
得知那杯中的药是她从邱长生那顺手得来下给了王林炎杯中后,李二老爷只差点没给王林炎下跪,并表示两个月之内马上把她嫁人,他这才饶了她。
只是,这事怎么让大人知道了?
"大人…"
严大人直盯着他问:"那谁给你解的药?"
"大人…"
"你不是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就逃了吧?"
王林炎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在大人的心中,我的人品就这么差?
事关着李香芸的声誉,而李香芸又是朱家弟妹的表姐,王林炎找了个茬含糊其辞的应付了过去。
严大人是经历过大上战役不下百十次的人,王林炎是不是在糊涂他,他心里哪能不明白?
只是这个兄弟兼手下不愿意说,作为上司,又像大哥,严大人终于没揭穿他。
严大人成亲比较晚,虽然年过四十,可最大的孩子即当子才十四岁,次子才十一岁,女儿才七岁。王林炎跟在严大人身边十来年,在严家就成了亲人一般,于是吃饭时也不分了男女桌。
桌上,老夫人又旧话重提,严夫人也连番追问,再加上严大人那探究的眼神,一阵饭吃得王林炎满头大汗,他不知道不成亲竟然也是这么的烦。
王林炎陪着严大人喝了点酒,因为心情并不是太好,虽然只喝五大杯,已有点醉意。
"林炎,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客户住下吧。"
老夫人的盛情,王林炎拒绝了:"老夫人,几个手下回家去过节了,明早我得值替第一班,不吵着老夫人了。"
回到衙门的集体宿舍,刘升已出门去巡查,王林炎打水又冲了一个冷水澡,准备睡觉。今天天不亮就起了床,大半天屁股都没入座,去了严家又是一番拷问,让他觉得今天是比任何一天都辛苦的一天。
明明很累,可是王林炎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明明他已醉,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今天看到的李香芸那苍白的小脸。
脑子里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她的脸色会这么差,在五幸镇时,李香芸的脸色可是气色极好,难道是回来就病了不成?
越想越无法入睡,王林炎干脆翻身起了床,换上了一套黑色夜行衣,牵上马往城西而去。
只是站在李家的后院墙根下,王林炎拿了几回主意想再次亲自去问李香芸,可是那天她的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让他驻足不敢往前,最终他还是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