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是偷溜出去的,让雪鸢帮忙掩着,她还故意将许姨支走。
本想早去早回,尽量不让许姨发现,谁知道当中会发生这么多事,耽误到现在。
她们眼瞧着过了宵禁她还没回来,一定很担心。
可云浅也没想到,才进门,便被许姨发现了,是不是黑着脸她不知道,但脸色肯定不好。
“许姨?不要生气嘛。”
云浅钻到许嬷嬷怀里撒娇:“我真没事,且我不是一个人出去的,三哥让他的小斯跟着呢,不信去问三哥,就是回来的路上官兵有点多,所以现在才回来。您别生气,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许嬷嬷被云浅的突然亲昵动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小开心,装着脸稍训斥了一下,便装不下去被云浅逗笑了。
“姑娘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许嬷嬷问道,她不相信云浅所说的小事。
如果是小事,志远那小子可以解决,不然世子爷也不会让他跟着。
且还换了下人的衣服。
“我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云浅摆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
许嬷嬷有点心疼,说晚饭还留着,热一下就可以吃,然后去热菜了,喊雪鸢出来服侍。
雪鸢又是一顿哭诉,云浅哄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姑娘的腿怎么了?”雪鸢扶着云浅进屋的时候,发现她一瘸一拐的。
“走台阶的时候磕了一下。”
云浅随便解释,坐下后雪鸢给她倒茶。
她边喝着茶,发现雪鸢时不时摸着膝盖,悄声问道:“是不是被罚跪了?”
雪鸢一脸哭苦的点头。
云浅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镯子,虽然不是真玉,却也值好几两,塞到她手里:“送你的,都说不会亏待你了。”
雪鸢特别开心,瞬间忘记了疼痛,说“姑娘真好”,便拿在手里反复摸好几下,才戴上手腕。
不多时,许嬷嬷热好菜,云浅一边吃一边把事情简要讲了一遍,许嬷嬷二人听得心惊不已。
许嬷嬷知道云浅学会了功夫,阻也阻不住,便规定她没打赢她之前,不能再单独出门。
云浅答应了。
她将剩余银两交给许嬷嬷,沐浴换衣后,让雪鸢拿两套衣服全烧掉,才去睡觉。
次日一早,云浅像往日一样,坐在树下修炼。
这株大树因上次云浅突破的原因,树叶被抽掉了一大半,斜岔枝丫上稀疏翠叶,筛下斑驳光点。
天山诀一层功法在躯体脉络内走了五个周天后,云浅睁开眼睛。
体内罡气恢复不少,且比之前要凝实许多。
她才要继续修炼,雪鸢匆匆赶来说世子爷来了。
云浅直接在树下桌子上招待云荣斌,茶凉了,云浅让雪鸢去换壶热的。
不待询问,云荣斌就说:“昨晚志远都跟我说,你真治好了那个人?”
“没有,就是帮他们止住了血。”云浅说得很随意,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你到底是怎么止血的?听说连司徒风与他顺安药铺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云荣斌又问。
昨晚他听志远说完后,顿时觉得云浅很神秘。
云浅笑了笑,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云荣斌见她不想聊这件事,也很识趣地不谈了。
雪鸢换了新茶来,他喝尽了,又让雪鸢倒茶,没有要走的意思,似有事相求。
云浅也装糊涂,问其他事:“大伯母身体如何了?有没有好一些?”
“宋大夫说是热燥,说什么夏日暑毒没有拔尽,秋日的时候才爆发出来,也开了药,但母亲时好时不好,反反复复,我总觉得不太妥。”云荣斌喝了一口茶后,道,“不若五妹去瞧瞧?”
“好啊,不过要等两天后。”
云浅笑道,昨日修为几乎耗尽,需要用三天才能恢复。
云荣斌也点头,想了想,伸出头小声道:“听说夜里从南城一民户家里搜出一位受伤的人,也是伤在这。”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是指伤在心口上。
瞧着云浅反应不大,又继续道:“后来突然起火,那些官兵都没来及出来,全烧了,还连烧了四五家火才扑灭,死了好些人,那个受伤的人也烧得面目全非。”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雪鸢,才用更低的声音道:“已经确定,是太子。”
云浅眉毛一挑,那么说,昨日那人是太子了,死掉的那个人,也是他们布下的局,一个替身罢了。
只是这些人,为了保太子命,竟然下得去手,放火烧死几户人家。
好在昨日她谨慎,不然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云浅点头,表明她已经知道。
云荣斌忧心起来,道:“别看眼下朝堂平静和睦,实是暗潮汹涌,好几个皇子对太子不满,也在暗中拉拢门客。”
“你怎么知道?”云浅诧异。
云荣斌一直在京师外上学,什么时候对朝堂之事这么了解了?
“嘿嘿,咱府里也有门客,我今早试探了一下,怕父亲怀疑,没问那么多。”云荣斌笑两下,但很快笑容没有了,道,“从放火上看,太子爷不是心善之人,你说他会不会?”
他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应该不会,昨日我们隐藏得很好。”云浅自信道。
她在想,若不是她,太子必死,江山易储。
可历史的轨道会不会因她改变还很难说。
虽然太子幸被救活,但要杀其之人不只一两波,不然他也不会濒死进京甚至躲藏进宫,她对当朝局势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只想窝在祖母身旁过日子。
云浅道:“这几日你们少出门,特别是志远,最好别出门了。”
云荣点头,又喝了一会儿茶,有一张树叶掉落下来,他拿在手上,抬头才发现这株大树的异常。
入秋了,这叶子还是青翠若春夏,他问云浅是怎么做到的。
云浅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