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当众反驳侯爷,让侯爷很愤怒,感觉很没面子。
若不是云浅是云三爷的儿子,只怕侯爷早就冲上去,给她一巴掌了。
云浅低着头不说话,让人以为她知道错了,侯爷脸色这才好些。
“父亲,五妹说得也不无道理。”
云荣斌看了眼葛易,说道,“我们家好歹也是侯爵,是先帝赐予的,若是三番两次的让苏家欺负,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侯爷双眼一瞪,又要骂他不懂事,这时被老夫人拦下来了。
“母亲。”
侯爷想要劝老夫人,见她摇头,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说那些事。
孩子都能看得懂的事,他又如何不明白?
可是他们云家今非昔比,如今皇上正想着法子削弱他们几大世家,若是被皇上揪住这件事,来打击削弱他们,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侯爷忘了,侯府传到下一代时,降爵已是不争的事实。
除非,他们还谋划着别的事。
老夫人看着云浅不说话,眼眸很慈祥。
今日他们本是打算将云浅交出去了事的,当云浅和云荣斌说出这一番话后,老夫人动摇了。
嘉毅侯是先帝赐予的,先祖更是开国功勋,他们云家什时候让人欺负这么惨了?
老夫人捏着手把的手,因太用力而泛白。
“咳。”
葛易虽然在刑部,却也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官,是上司随意派过来了事的。
此时,在一品诰命的老夫人和侯爷的威严中,他有些受不住,咳了两声,看向老夫人,咬咬牙道:“本官说一句,夫人的脸被毁了,按理说,苏公子应该不会侮辱您。”
“葛大人。”
云浅看向他,面纱上的一双大眼甚是不善:“葛大人家中也有女儿吧,若葛大人的女人也残了,哦,我只是打个比方,葛大人先别生气。”
葛易的话实在太让人生气了,比苏怀晓的调戏更让人气愤不已。
于是,云浅说话也不再客气:“如果葛大人的女人也被登徒浪子调戏侮辱了,想必大人也恨不得杀了那人吧。”
葛易不话说,他也是个老人精,不会被云浅的话激中。
“大人竟然不生气,真是稀奇了。”云浅呵呵冷笑,“若不是大人还想将女人送给那人?”
葛易脸色顿时铁青,而后涨红。
云浅被苏怀晓侮辱,他反而来问云浅的罪,这种做法跟云浅方才的比喻没有什么不同。
葛易脸色涨红如同猪肝。
“云浅,放肆!”
侯爷大喝,忙给葛易赔礼道歉:“这孩子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侯府有疏于管教,葛大人莫跟她一般见识。”
侯爷到底有几分面子,葛易冷哼一声问道:“那么请问夫人,苏公子如何侮辱您了?”
“他,他……”
云浅咬牙着,有些难以启齿。
她给了雪鸢一个眼神,雪鸢点头,跪着挪到老夫人身边,低声讲述着今日竹林发生的事。
“畜生!登徒浪子!”
雪鸢越说,老夫人越生气,手掌在茶桌上连拍数下,茶水都洒出来了。
惊得葛易立马坐直。
他害怕了,早知如此,他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可是他又疑惑,苏怀晓到底怎么侮辱云五姑娘了。
其他人也大气不敢出。
待雪鸢说完,老夫人猛然站起,恼怒道:“苏建简直欺人太甚,不是欺负我们嘉毅侯府没落么,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看向葛易,说道:“葛大人回去吧。”
这是**裸赶人。
葛易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他也站起来,强自镇定道:“可是下官这样空手回去不好交代,若是苏贵妃为了亲弟闹到圣上哪里,对老夫人跟侯爷也不好。”
帮苏家会得罪嘉毅侯府,但今日不能将云浅带回去,葛易得罪的可就是苏贵妃。
他宁愿得罪一个侯府,也不愿得罪皇帝宠妃。
所以,葛易将苏贵妃搬了出来,威胁他们。
“葛大人!”
“苏怀晓辱我杀我在先,你不仅没责问她,反而欲拿我回去,是不是要我人头落地你才好交差!”
云浅站了起来,同他对视,上前一步喝道。
前世灭门那一刻,鲜血染红了山门,她眼中全是血,全是憎恨,全是杀气。
此刻,那些憎恨,那些杀气,随着她的愤怒,再次浮现在眼中,甚至周身,让得整个正堂气息一滞,即便是夏日,所有人一瞬间都能感觉到冰冷刺骨。
更何况是站在她对面的葛易,他有那么一瞬间眼神涣散,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惊醒,跌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她,全身微微颤抖。
“浅儿!”
老夫人也察觉出云浅的不对劲,急忙将她喝醒。
其他人则看着葛易,又看向云浅,眼神怪怪的。
云浅掩起愤怒,将杀气敛进体内,朝老夫人调皮的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挥手让人给葛易上一杯热茶。
葛易咕噜噜喝了两口烫茶,才觉得身体暖一些,却不敢再盯着云浅看。
云浅嘴角上扬,她说道:“若大人觉得我大哥是云家人,有作伪证之嫌,那大人可去问问朱卫。”
“对对。”云荣斌也想起来,“当时肃王三公子朱卫也在场,他的话,想必大人不会再怀疑了吧。”
“既然夫人也说自己是受害者,那下官先去找朱卫询问当时情形,在做定夺。”
葛易站起来,捋了一下胡子,故作镇定道,而后朝老夫人和侯爷告辞,慌忙离去。
方才那一瞬间,那妇人的眼睛里,他竟然看到了鲜血和满地尸身……如同地狱一般。
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众人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身影,方才那个咄咄逼人,誓要拿人不摆休的人,此时怎么害怕成这样?
他们又好奇看向云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