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行偏头,看向战振所指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男人穿着赤色的麻布衣,露出大半截精壮的手臂,正在用拳头打着木桩,奇怪的身影与招式昭示着他与其他人的不同,而那个男人,是唐南。
白自行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战振,便看到他一脸赞赏的模样,白自行垂下眼帘,斟酌回答战振的话:“记得,甚好。”
战振似笑非笑地看他的外孙女儿,反问道:“是否觉得唐三不够好?”
白自行嫣然一笑,摇头,嗔怪:“外祖怎么会这样以为呢。”她语气和缓:“唐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外祖不是早就认定这一点了吗?行儿就算此时表扬他,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罢了。”唐南确实在她手下的战士中算不错的了,文武兼备。
战振听了她的话,仰天大笑,道:“外祖确实很看重唐三,而行儿,也确实是看得通透啊。”
白自行低眉笑:“外祖过誉行儿了,不过是随口说道一下罢了。”
战振:“外祖夸奖你,你便说是,不必要推迟来去了。”
白自行偏头,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哪有您这么纵容小辈的。”
战振闻言,哈哈大笑:“我自是与旁人不同,行儿又何必感到惊奇。”他说到这儿话风一转:“行儿,你觉得该如何用唐三,才不会大材小用,又实至名归?”
白自行歪歪瞥了战振一眼,眼底恍若一潭深渊,语气平和道:“外祖心中有数的事情,又何必问行儿?”她话音一改,嗔怪道:“您这不是消遣行儿吗?”
战振却摇头,或是不赞同白自行的话,道:“唐三来的第一天,所有人便知晓外祖看重他,想要重用他确实是外祖心中所想,只是忧心其他将士心中愤愤不平。”
白自行字正腔圆:“外祖,行儿不明白为何要愤愤不平?!”
战振:“就……”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出反驳白自行的话,只得讪讪道:“将士中总会有心中不平的人。”
白自行莞尔一笑,心中明白战振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让她给找个理由。
白自行措辞婉转:“唐三如今就缺一些功绩,外祖不妨找一些稍有难度的事儿给他做,做得好便赏,还能探探他的实力。”她看向战振:“您觉得如何?”
战振点头:“挺好。”可白自行看着他,虽然他说出挺好的俩字,但是却看不出任何赞同的表情。白自行心下一转,又缓缓道:
“外祖,行儿还有一计。”
战振感兴趣,转过头来,“哦?”了一声。
白自行道:“外祖如今身边也不缺人,唯一缺的是军资。”她的眼睛晦暗不明,声音提高了一些:“行儿听说凉山那边有一伙土匪,祸害百姓,抢劫银财,皇上已经头疼许久,派了许多将士过去却无疾而终。”她笃定看向战振:“这便是个机会。”
战振:“你的意思是……让唐三去?”他有些怀疑,毕竟唐三无任何官职在身,若是平白无故让他领人去打土匪,怕是会让人诟病。
白自行:“外祖,唐三不是说他家世代护镖么,对这些土匪肯定有法子解决,您到不妨相信他。”
战振闻言,沉吟不语,此事,得三思而后行。却又听见白自行说:
“外祖,一个人若是想得到重用,必先利其器,若是连小小土匪都无法解决,以后若是有其他事情发生,他又如何能行军打战?”
战振闻言,如同晨钟暮鼓,一言惊醒梦中人,他便下决定:“行儿所言非虚,即是如此,便让唐三去。”他反问白自行:“行儿觉得得给他多少人方可?”
白自行伸出一只手:“五个人。”
战振惊讶:“你说什么?!”
白自行笃定:“对他来说,五个足矣。”
战振听着她肯定的话语,又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发觉,白自行谋略过人,又值得让人相信。他便道:“就依行儿所言。”
听到他的话的白自行,笑了,除土匪一事,确实有难度,但是一味地横冲直撞是行不通的,以少胜多不是不可以,这就要看唐南的心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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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之后,已经傍晚了,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一路过去,落了不少在祖孙两人的身上。江老夫人看见两个人回来,立马让人去把姜茶端过来,这天寒地冻的,一个不小心可就冻着了。
战振推了白自行进夫人的院子,看着丫鬟们忙前忙后,才突然惊觉起,身上冻得很,看来方才在路上同行儿说话,连身体发冷都不觉得了。
战振一眼看过去他的外孙女儿,却只看到白自行被冻得嘴唇有些发紫,心疼直直又急又气道:“外祖方才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不阻止外祖,居然将你冻成这样。”
江老夫人也怪战大将军道:“你才知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看一下自个儿的外孙女儿!”
白自行闻言,只是无所谓笑笑,对着两个老人家道:“外祖可别自责,外祖母也别指责外祖,是我也忘了,原来是冻得没知觉了。”她这身体啊,真经不起风浪,连下个雪都经不起。白自行心中这样调侃自个儿这身体,可站在她面前的两个老人家却心疼死了。
又是让下人烧热水又是让拿暖手袋的。
白自行忍俊不禁地看着一群人为她忙来忙去,可是怎么没发觉喜乐?她四处看了一眼,奇怪道:“外祖母,喜乐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