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跃身纵下,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色下。
林清栀疯狂地爬着站起身,跑到那个盗洞边沿,朝里面喊了一声:“越湛!”
男人却没有回声,他看了顶上一眼,再也没有留恋地往左前行。
漆黑的墓道里唯有男人头顶悬着的一顶探照灯指引方向,手电筒的电不知道支撑多久,不可以贸贸然打开。
林清栀站在盗洞边缘,眼泪快流干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他出来?
还是跟进去?
此时此刻,女孩满脑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几乎快要爆炸了,她想不明白越湛对于她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可或缺的,似乎又不是。
她轻易就可以离开了他,从此再也不愿再见。
可有可无的,那更加不是了。
无论身在何方,倘若有朝一日得知越湛身死的消息,她几乎可以痛苦到心甘情愿以命换命。
复杂的感情。
复杂的人。
她懵懵懂懂的,成熟的灵魂原来在感情上不过是个稚嫩的孩子。
男人会回来么?
混乱思绪之下,她忽然间脑海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疑问。
耳边仿佛响起【边城】翠翠的那句独白:他也许明天就回来,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越湛会回来么?
夜风里,林清栀打了个哆嗦。
她想起来五年前被越湛抛下的那个夜晚,校园的风也是如此冷冽的划过她的肌肤,残酷阴险地带走了他,从此再也不见踪影。
她是等了多久才等到他回来的?
她找遍了全世界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他说,清栀,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她因此生了非分之想,把一个男人的脉脉温情凭空扭曲成了妄想。
她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用各种手段破坏他相亲,甚至于在他即将结婚的前几天作出那样卑贱下作的事情。
只是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他愤怒过后还是原谅了她。
是的,他原谅了她,不然他不会离开西屋。
那是他压抑怒火的前兆,面对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男人为何要压抑住他的怒意?
“我竟不知珍惜……”
黑夜里,女孩抽泣了一下。
人的善良忏悔总在生死边缘才会暴露苏醒。
林清栀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她无法回首过往不堪的自己,正如同她无法接受一个宽宏大量依旧温情的越湛。
她一再逃避见他,不惜逃往边境,自欺欺人的发誓永远不会原谅一个说自己是怪物的人。
然而真实的潜意识此刻却在叫嚣着,骗子!
她才不是不可以原谅越湛,她本来就是个怪物,一个喜欢上大自己十二岁,亲如生父的男人。
从她承认自己畸形的感情丛生开始,她从不否认她的阴暗扭曲甚至是怪癖。
她的人生有太多阴影,这个社会没有资格要求她阳光!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责一个被她破坏人生的男人?
倘若换成旁人被她这般算计,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只是在逃避……
虚伪地逃避自己的过错,莽撞,自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