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每天需要挂三种点滴,一瓶外面用黑色袋子包起来,说是针对我那啥子宫内膜异位症,而我也并不知道,这种症状的罪魁是针管里的黄色液体引起的。
最令我想不到的是,打在腰上的针不是什么止疼的,而是改变生理情况,促使血液循环失调,让人伴有PSAS生理综合症现象。对这种发病,在医学上上是没有很明确的治疗方法。
这种发病率的几率很低,一般会在成年人身上,而我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女生。
没有与人发生身/体接触,更没有染上不良的习性,彩超就可以说明我还是个干净的女生。
造成异样是近期服用了不明药物,又刚好在生理期底子最弱的时候,持续性的做了超负荷的运动量,也就让药物产生了副作用,初步诊断为:子宫内膜炎异位症。
另外两种点滴分别是葡萄糖和消炎。
因为人偏瘦,手上也没什么肉,摸上去也就一层皮而已,这扎针的苦头吃了不少,两只手背上都是乌青跟红色的针眼。
原本苍白的气色好了很多,每天吃的都是米朵外面给我捎来。
在医院里的这两日,我才知道什么是枯燥无味,自己除了只能在病房外头走走,散散心。
有腿哪都去不了。
最近温度降的也低,医院里提供的休闲散步的去处,对于我这种特殊体质不适宜出去,只能在室内走动。
我让米朵回学校,不能因为我住院,耽搁她学习。再说了她已经陪我在医院呆两天了。
虽然我和米多上午半天的课程是一样的,就算红竹老师那边请假了,其余课程她不能因为我旷课。
还有电脑房这边,也有事等着她去做。
说起电脑房的事,这事还真的怪我,要不是那天我为了跟薛明碰面,耽误了时间,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回学校,宇峰要求电脑房每天都要打扫卫生。
本来是惩罚我的,因为例假,宇峰让米朵代劳,还发话,我例假结束才可以不用继续打扫电脑房。
米朵要是都在医院里陪我,宇峰那边她准备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因为我住院,所以不去电脑房搞卫生。这样只会让宇峰认为,她是故意偷懒的,因为来医院陪我根本就不耽误时间的,只要她晚上回去打扫也是一样的。
况且,电脑房又不像教室那么嘈杂事又多。
要说校园里哪块角落最安静?也就只有活动楼的第二层,闹中取静挂着电脑房门牌的教室。
里面一目了然,顶多就是擦擦电脑桌,扫扫地每天灰常弄一下就好了。
其实很轻松的,要不是体能课被那没人性的笑面虎害的住院了,我肯定会跟米朵一起分担的。
米朵不听我的,执意留下来,她还把我当成初次来生理期,并不晓得我的子宫内膜炎异位症,是因为腰上打了针引起的。
她给我讲了一堆自我防护意识和注意事项:虽然不是得了疑难杂症,只需要用药物辅助,注意休息就可以。
但毕竟这身子是自己的,尤其是有了例假之后,这女孩子就要更加爱惜保护自己的身体,一点小毛病如果不引起重视,这后面的苦头有的吃了。
还夸大其词的说我这次例假剧烈运动,大出血还能把身子调养过来完全就是靠运气,要不然我这辈子恐怕连女人做不了了。
经期身体出状况就要引起重视,像我这种病号身边没人照顾是不行的。
平时大大咧咧的米朵,一旦安静下来就特别心细,这说起话来,句句都在理,我也不再在继续坚持让她回校了,“那你想好怎么和宇学长说了?”
“这你就别管了!”
我能看出米朵是有意躲开我的视线,就是不知道怎么问。
接着她很严肃的瞪着我,“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对付羽凝。”
“?”我对羽凝的恨不是没有,可我只是把恨意压在情绪里,不知道怎么把它消除掉,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恨而去对付羽凝。
米朵说我不仅缺心眼而且是脑袋缺根弦,别人给我个好脸色,我就会忘了前一刻还被这人当只蚂蚁,给捏的死去活来。
我的心思单纯的就跟低龄儿童一样。
不管一个人对我有多坏,或者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情。
我都会被这些善于伪装的嘴脸给欺骗,然后像个蠢蛋一样把自己往对方的陷阱里面跳。
“我身无分文,现在我拥有的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因为一个人,她至于要费这心死整死我吗?”
羽凝只小我一岁,懂得事情却超过了我所知悉的范围,她的行为举止就像个十七八岁少女,甚至可以说是成熟的。
米朵默不作声的盯着我动荡不安的表情。
“我拿什么对付她?她有家,有钱,有相貌有才艺有一堆的追求者……”而我呢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具从入殓仪式里面活过来的身/体。
况且,在我五岁就被当不详抛弃了,在八岁一批命格,老一辈直接判了我是不详的祸根……
好不容易苟且偷安,他们就是见不得我能在外面安然无恙,总是来找茬。
我的现状不是米朵也不是任何一位同学看到的那样,她们肯定不会相信,我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女生。
一个人没有家可以,但身份是从你呱呱落地就有了,哪怕一个孤儿,收养他的人都会给他办理信息。
而我却是一个悲催的例外,被收养光有个名字,阿婆连户口也没有给我上过。
可以说我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我想靠自己双手换温饱,但现实已经甩了我一巴掌。
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我在部落里想象的那么美好。
无法想象,喜欢一个人因为得不到,眼里居然一粒沙都容不下,这心也太狭窄了。
况且我和宇峰两个人之间说白了就是类似雇主的关系。
我答应和薛明的合作,要怎么继续下去?
出卖宇峰,也不见得薛明能履行说好的,反而,我若是一心一意的听宇峰的,或许有出路。
“谁让她是市电大的校花,人漂亮家境也好,追求她的人多了去,可她偏偏单相思……如果你是她,你喜欢了宇学长三年,每次表白被拒,除了知道人家名字,连电话号码也问不到……突然出现个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优势的女生,反而获得自己喜欢的人注意,你难道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点点都不会生气?”
我给问住了,站在面前和我近距离的米朵,脸通红,还喘着气等着我说话。
“我没喜欢过,不知道!”我的回答,直接把米朵得脸给气绿了。
“怎么说你才好呢?”米朵对我这种无关紧要的状态很捉急,“试着,试着喜欢,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假设你是羽凝,你喜欢了宇学长三年,可他对你没意思,一眼都不可能,你又不差,喜欢你的一堆……”
“停—停—停—”我抬起说打断,米朵剐了我一眼,自忖了一番,“应该会心里不平衡。”
“那不就得了,这是嫉妒,一个女人能疯狂是因为男的。是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偏偏与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这是她绝不容许的!”
米朵这话比她说的那些长篇大论要有用的多,直接把我给点醒了。
让羽凝嫉妒,也就是让她对宇峰的心思彻底死心。
让一个追求者对自己喜欢的人死心,最好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让她看到自己最瞧不上眼的人,攀上了自己喜欢的人。
我茅塞顿开:“因为她得不到的东西,我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拥有了,她见不得宇峰待我好!”
“对了,以我之见,你干脆跟了宇学长得了,反正你俩在校园里那个……同学门嘴上不说,但那眼神你懂得,羡慕嫉妒恨,更多的是,大家都认为你两是这个......”
这好不容易说到正事上来,米朵居然拿我和宇峰开玩笑,还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亲密的手势。
“瞎说什么呢,去,去,去玩你的游戏去,去看你那些偶像剧去…”我拿起病床上的枕头就朝米朵身上丢过去,她闪的快,没被我砸到,可怜了白白的棉花枕给我撒气的扔地上了。
我心里开始构想,如何能把自己茅塞顿开的情形以假乱真,同时又不会被宇峰察觉到。
察觉……我还有事情没有问完,“米朵,体能课上的事情没传开吧?”
“没有,就我和红竹老师看到,不过你那哥哥太胆大了,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对你这样?”
“有镜子么?”提到简楚,我的心就好像被踹了一脚,用手摸了脖子一圈,被简楚啃过的地方,如果还没有散去的话,明天到学校里,怎么见人,尤其是他?
宇峰早提前和我说过,这周他要外出,不在校园的。
走了三天了已经。
米朵拿了她的化妆镜给我,“好的差不多了,还有点,不是很明显。”
我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拿了镜子,就对着脖子照了照。
还有一处暗红的吻痕,跟米朵说的一点点,还相差很多。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吻痕就是简楚用嘴和那恶心的舌/头,打圈然后用力啄出来的。
“没事的,那面包服是立领的,拉上去就可以了,他特地给你带来的。”米朵这话分明是瞒着我什么,这回是说太快才说漏嘴了,又被我给清楚的听到,大概的意思是,军绿色的面包服是另一个人的。
会是谁给我带的?不是米朵,还有烟草味,只能是他了,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他。
“额…我的意思是,是我特地给你带的。”米朵笑得很不自然。
“真的是这样?”我把化妆镜还给了米朵,她动作很快的把镜子从我手上拿走,继续缩着脑袋玩平板。
我把脱下来的面包服拿在手上,闻了闻,已经两天了,衣服上烟草味本来就不浓,现在早就在空气中挥发掉了。
衣服上的商标刚好露出来,上面的牌子跟宇峰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是同个牌子的。
我一股脑门的掀开了被子,赤脚穿上拖鞋,拿上这件面包服套上棉拖就冲出了病房。
玩平板入迷的米朵是听到了病房门锁上的动静,才知道我跑出去了。
米朵从后面追着我,叫我不能跑,我不愿理她,一心思的往大门的方向奔去,也顾不上还虚弱的身体。
周围总有异样的眸光投在我身上,我也听到了,一些人对我的议论。
但我没所谓,已经习以为常惯了。
外面的风确实很大,可我仿佛感觉不到,站在门口对着正中心的花坛发呆。
米朵喘着气把我给追上来了,她把我手中的面包服给夺了过来,套在我身上,把我往会拉。
“米朵,我觉得你说的那事,我可以试试。”我紧紧的裹着面包服,就好像个拥抱在给我温暖,我早应该知道为什么军绿色的颜色这么眼熟。
因为宇峰有件和我身上穿的面包服,颜色一模一样的大衣。
那天他刚好抽着烟靠在窗前打电话。
他没有烟瘾这是我可以肯定的,和他单独一起我闻不到烟草味。
应该是遇事,或者谈事他才会抽的。
“简溪,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外面很冷,你不要感冒了,要不然明天又得继续住这了。”估计米朵不知道我说的那事,只是担心我的身体。
“米朵,他每天都来的是吗?”这两天夜里,总觉得除了米朵之外,有人盯着我,开始我以为是看错了,或者是精神失常出现的幻觉,现在看来很有可能,真的是有人在关注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