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峰差点就信了,却被外面的汽车喇叭声给撞破了我的谎言,我抬起头刚要给司机手势,砰的一声车子撞到了左边道路的护栏,还好我系上了安全带,手机掉到了脚垫上,也不知摔坏没,双手抓着车顶上的把手,这才幸免。
司机及时刹住车,先是问我有没有事,我被吓傻了使劲的摇头,他给我解开安全带,帮我捡起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可能是刚才造成的事故,手机掉在地上的时候自动挂掉了电话,这回是大进来的,我已经顾不上谁人打来的。
是司机替我接的,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等他把手机还我之后,就下了车在那外面打了几通电话,没一会交警过来了,我也被叫下了车。
整个人靠在车门旁,眼睛没有交点的看着来回穿梭的车流,直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
车门打开,看到穿着与自己穿着同款跑鞋的人下了车,我才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了牛仔裤再到白色衬衣......大冬天穿的这么少,也就只有宇峰了,“小爷,你,你怎么过来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宇峰朝着我走过了,把我给紧张的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比刚才在车里还要害怕,双手都揪出汗来了。
“你是这位女孩的家属?”交警过来跟宇峰要笔录。
“嗯!”宇峰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在交警的本子上签了字。
司机师傅是个老成的中年男人,他双手合十连连跟宇峰道着歉,而宇峰则是没有任何表态,用胳膊挡开司机诚恳的态度,侧过脸将我从头到脚的扫了个遍,才从嘴里冒出句话来,“人没事就好。”
宇峰说完这句话,跟交警打了招呼,就大步走到我面前来,把手伸了过来,让我跟他回去。
看着面前向我摊开的手掌,我背到身后的手动作很慢的拿了出来,抬起来也是很谨慎的,就怕自己理解错了。
我胆小的没敢把手伸过去,从来就没有人主动的把手伸出来给我。而宇峰他却出乎意料的把我腾在空中徘徊的手给握住了,转身将我带到了车上。
从上车再到开车回小区,他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回到家,我连鞋子都没换下,就被宇峰叫去了客厅。
我就知道回来的风平浪静只是个假象,为自己竭力辩解,宇峰让我在沙发上坐下,“那个,我,是无聊所以就出去走走,顺便熟悉下地方,没想到市里这么大,回来的路找不到公交车了,就打车。”
宇峰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开口的语气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其它的流露,“不是和我说在厨房?”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宇峰又问,“你只是去走走?”
我依然挤不出话来,深知这次偷偷出去,不会在给记过,宇峰从来就是说一不二,肯定有别的处分等着我。
正当我在想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分时,“好了,你人没事就好。”宇峰居然就这样放过我,意外的让我以为自己被羽凝的空想症给传染了,出现了幻听。
接着,宇峰是看了自己手机上的时间,问了我,“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小声的应了下,“嗯!”
宇峰:“我只吃了一半,就赶过来了!”
听他这话的另一个意思,难道是要我去厨房弄吃的?我不是很确定,问了下,“那你还要吃饭么?”
“当然了!”他长臂伸过来,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就往厨房里带。
可以说,我是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跟他进了厨房。
接着他从速冻里拿出了水饺和牛排,问我吃哪种,“溪子,是水饺,还是牛排?”
“嗯?”我这回状态不在,没明白他刚才问我什么,见他把水饺放回了速冻里,以为他要吃水饺来着的,“小爷,那我来下。”说着,我就转身有要拿汤锅接水的举动。
发现宇峰没在听我说话,见他只顾着从冰箱下面拿出鸡蛋,红椒,西兰花,我也就停手了,接着他让我到酒柜拿瓶红酒过来。
宇峰提到红酒的时候,星眸很明显的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让我联想到一个月前,刚住他这里没几天,自己因为被噩梦困扰,用红酒壮胆,后面把自己给喝的忘我所以,倒腾了一夜,醒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发现自己是睡在宇峰的床上。
宇峰停留在我脸上的几秒,很意味深长,过了的事情现在来问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很愚蠢。
算了……
等我从客厅的酒柜上拿了红酒给他的时候,宇峰正把牛排隔着热水解冻,还一心两用了起来,“这里不是会所,小爷这个称呼应该改改。”
“哦。”那叫什么好,总不可能直呼他姓名。
“叫宇峰,就行。”宇峰让我直接叫名字,吃惊的让我拿着剪刀剪西兰花的手,差点就剪到肉了,“我还是叫学长吧。”心里早已跳的乱成了团。
“学长也只是在学校里叫叫的。”
宇峰这话说的在理,可我听着不对味。
接着他问我牛排要几分熟的。
“几分熟是什么意思?”食物不是都做熟了才可以吃么?况且这是肉类还是速冻过的,肯定要全熟才行。
可宇峰说,“那做八分熟的。”
我瞪大眼睛,虽然这牛排不是我吃,可做为个旁观人我还是有必要冒着顶嘴的风险和他说,“肉不全熟会马口的。”
宇峰没把我的良言听进去,抬起头来上面是一排吊柜,里面放了很多平常用不到的高档餐具,报了一些餐具名让我拿。
我个子不高,垫着脚也只能把吊柜的门打开,里面成列着的餐具很多,需要看过才行,宇峰说的铁盘我没看到,刀叉就放在最外边,可是我拿不到。
需要凳子踩上去才能拿到,而且用眼睛估计了下,铁盘有些重量,就算我的手能碰到,拿下来也很玄。
宇峰见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配套餐具拿出来,不由的好笑起来,“不错!”
我心里不免得困惑了起来:什么不错?
宇峰打断了我,“你口袋手机响了。”
“有吗?”手机铃声是给我调成震动的,放在口袋里要是有电话的话,会有动静的,看宇峰也不是个会说笑的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还真的有电话打进来,是宇秋姐的。
我从厨房出来把电话给接了起来,“宇秋姐--”
招呼还没打完,就给宇秋姐抢了个先,“简溪,你人有没有事?”
没想到宇秋姐打这个电话,是特地来关心我的,让我很感动,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才会,只觉得喉咙里有些涩涩,说起话来的声音有些发抖,“宇秋姐,我没事。”
听到我的答复,宇秋姐像是松了口气,“还好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呃??我一时间不知该讲什么好。
接着她向我问起了宇峰,还说我突然挂了宇峰的电话,他连吃饭都不上心,连打了好几个,后面接通了,听声音却是个男的.......
我正认真的听宇秋姐讲话,手机被宇峰给拿走了,“给我,我来说两句。”
我先是干站着吃饭的地方好一会,看样子电话不是很快讲完得,就把宇峰做好的牛排端上了桌,把刀叉也摆放好。
本来还感觉不到肚子饿,可看到新奇的肉块和吃法,一是很有意思,二是口水不自觉的就吞咽了下,再则不止是想吃了......
这回肚子很饿,可牛排就一份,我只能等夜里出来偷偷摸摸的煮点吃得到起来了。
宇峰和宇秋姐讲完电话之后,把我的手机随便的放在了他用餐的一旁。指着身边的空位让我坐下,“我去厨房清理卫生。”我可不敢坐他边上,忙找了个理由拔腿走开,不想的是,宇峰站起来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语气冷道,带着特定的命令,“坐下,吃饭!”
电话里宇秋姐说,宇峰听到司机说撞车了,饭都没吃,跟他爸妈都没有打招呼就立即赶到事故现场,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吃了些,是根本就没有吃饭。
造成他没吃成饭的人尽然是我……
“我不饿。”这份牛排是他自己做的,我可没这个福分享受。
“我也不饿。”宇峰把我‘请’回座位上,“所以只做一份,两个人一起吃。”
我静静的坐在他边上,看着他拿着刀叉开始把牛排横竖切成了大小一致的方块,接着分出了一半放空盘里给我。
看着小块小块的牛肉,很是怀疑这点:能吃的饱么?
而且,宇峰是把三分之二的都给了我,他自己那盘里是没多少的。
一开始,我没敢吃,见宇峰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那份,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我也就用叉子弄了块送嘴里,咬了丁点入口咀嚼。
没想到吃起来不仅没有我想像中的马口,肉感很嫩,完全就吃不出一点点腥味来。
见我着手开吃,宇峰却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把他盘里还未吃完的留给了我,“这些都给你。”
讲完他就从我身旁离开。
“你不吃了?”我比较惊讶,放下手中的叉子,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嗯!”他迈开的长腿又放会了原处,侧过脸,只是个低眉,我却看到了别样的东西在眼睛里头。
好像是种若即若离,似乎又可以很细腻的那种心思。
他盘里面大概也就吃了两三块的样子:这就饱了?
很显然是留给我吃的。
脸上不自在的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我吃完之后,就收拾餐桌清理了厨房的卫生,把用不到的灯全关了,只留了客厅天花板上的几盏小灯,回了偏房,发现这几天我睡觉的衣服并不是睡衣。
在柜子里翻了个遍,不见睡衣的踪影。
我记得薛明闯入的那晚,身上的衣服好像也不是睡衣。
仔细想了想,睡衣三套的,有两套是在学校宿舍里,剩余的那套似乎不见很久了。
突然我重重的拍了自己的头,“不是吧…衣服该不会在宇峰那里?”那晚我醉酒怎么睡在他房间,身上换了衣服居然都不知道。
除了宇峰还能有谁给我换的,可见那晚我很喝的不成样,要不然这次跟平文他们一起吃饭签合同的时候,雪碧叮嘱我不要碰红酒的。
可见,那个晚上,我醉的不轻。
怪不得,宇峰叫我拿红酒过来的那个眼神,我说咋怎么怪异的,他肯定是想起了我醉酒的情形……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给自己做了个深呼吸,转身走去了阳台,希望衣服是在阳台上。
拉开了窗帘把玻璃门打开,我探着脑袋对阳台上看了看,瞧见落地的衣架上是空的。
也难怪,回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见衣服晒外面的。
睡衣只能是在宇峰那里了,有些灰心:算了,穿平常的衣服睡觉也是一样的。
决定之后,我转身回了房间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完之后,我把身上擦干,顺便对着水池台面的半身镜照了下自己腰上的位置,也就是给薛明扎了一针的地方。
算了下日子,这腰上注射的药效也就两天了,两天之后,我就要想办法去薛明留在名片上的那个地方,并且带消息给他。
如自己是在校园里还好,可偏偏是出了校园,跟宇峰一起,我不是很好抽身,也不晓得何时回学校。
我穿好衣服,从磨砂玻璃门上隐约的看到了有亮光,房间的大灯我是关掉的,开着的是暗灯,那亮光是在床这边。
立马警觉了起来,有人在我房间,还拿着我的手机。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薛明……等我开门,连拖鞋都没穿把脚跨出去还没着地,又瑟瑟的收回了腿,坐在床上拿着我手机的不是薛明,而是宇峰。
刚洗好的热水澡,本来暖乎乎的身子热气也一下子全跑光了,包裹着我的只有寒气。
虽然手机里面和羽凝之前发的短信都删了,可信息拦截里面的短信,我就不是很确定了,有些删了,有些没有,还有薛明用空号发来的……心里就是很不安,总觉得被宇峰发现了不可说的事来。
经过绪乱的心里斗争,我整理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了,不等我出声,宇峰从床边站了起来,“早点休息!”他理所当然的放下来手机,只是手机放了我的睡衣上面。
他是给我送睡衣来的,应该是在我洗澡前去阳台找睡衣给他看见了。
心底深处有片柔软仿佛在告诉我,必须要把和薛明之间达成的合作,跟宇峰坦白。
我叫住了他,刚走出阳台的身影停下来步伐,伫立在原地没有转过身来,看不到他此刻被我叫住的反应,我走上去几步与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到嘴边的话不知如何组织成连贯的话,只能在放放,经过了短暂的思量,告诉自己:先瞒着吧,反正自己并不是真的要帮薛明,“你也早点休息!”
宇峰轻微的转过脸来,“嗯,晚安!”
看着他快速的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忽然上前追到了阳台处和他说:晚安!
就好像自己不和他说晚安,这一夜就会睡得心很不安。
我躺在床上,握着着被宇峰碰过的手机,上面似乎还留有他手里的温度。
点开手机,见屏幕停留在短信上,这分明是宇峰看过之后故意没有退出的。
羽凝被拦截掉的信息,特别重要的没有了,但是零零散散的信息凑合一起,多少还是能看出些东西来。
宇峰若想知道,我就算有心不说,他也是有办法知道的。
过了今晚,明天之后我该怎么面对宇峰?
刚才明明可以问,可没有,在我叫住他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内心很矛盾,而背对着我的宇峰,他停下来不是因为我的叫了他,而是想听听看我叫他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我另他失望了。
手机上弹出的信息板块,是宇峰在给我退路,而我却非要踩雷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