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觉得丁香姐帮我的理由并不向她嘴上说的那样,毕竟她已经知道我并非这里的人,而是薛明从外面带进来的。
看她说的很从容,可我听的总觉得有别的理由,这个可能性导致自己心神不安,听她接下来说的过程中,整颗心都提到嗓眼了。
“妹妹,你现在外面是出不去了,只有这里最安全,只是……”
我不觉得这里很安全,后背冒着的汗却凉到了我手心里,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忐忑的抓着裙子,埋着头自顾自的说着,“丁香姐,二锅头肯定已经告诉薛少了,你也说了薛少不好惹,这里是你负责的地方,我要是呆在这里被你的那位爷发现了,也知道我是……”
还没讲完就被她的话给打断了。
“小爷刚回国,刚才他叫我进去就是让我重新给他找个小姐上来,他要的条件你刚好符合!”
听丁香姐的意思就是让我以小姐的身份留在这里,这该不会就是她帮我真实的原因吧?
我其貌不扬,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有客人挑服务小姐,要的是我这种类型的呢?唯一可以清楚的是,她让我已小姐的身份留在这间包房。
会所里的小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房内的小爷要的只是个服务人员。
并不是我刚才在五楼电梯口看到的兔女郎,这些也是服务小姐,不过她们是出台的。
职位比起服务人员要高出好几个阶级。
而我只是坐台中最普通的角色,是不会被客人看上的,这点我可以放心,而且这位小爷可以说是会所里唯一仅有的杉木,作风君子是所有的小姐妹眼中的可遇不可求的客人。
真的有这样的客人么?
来这种娱乐场所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为了找女的,就薛明这种放浪的大学生都是来玩小姐的,这个神秘的VIP至尊房的小爷,真的是个例外?
我捏着双手,心里七上八下,丁香姐提到的小爷我到现在都没看到这个人,一会她若离开我如何应付?
就算小姐分等级,但始终还是脱离不了干那个的。我刚出狼圈气还没赶的上喘口气,这回又被带进了是否益处连自己都无从知晓的包房内。
这回,丁香姐还真的把我一个人留下了,就连让我含在嘴里的药丸有时效性都没有说。
沙发后面的屏风处,被大富大贵的绸缎帘子遮挡了里面的情形。
什么也看不到,怪不得从外面进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在……
“你就是丁香带过来的小黑猫?”帘子内传来了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的心动荡的颤着,也忘了自己留在这里现在是扮演着小姐的身份。
房内安静了几秒,只听到自己心砰砰的乱跳,帘子后面的男人又叫了我一遍,他的语气就像冷却的白开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进来吧!”
我被口中强劲的薄荷给呛的有些泪流满面,回了他一个带着鼻音的‘哦’就憋着嘴,好不容易把口腔内清凉的气息慢慢的减轻下来,在到感觉好些了,就走到屏风前把自己身上的裙子整理了下,用手打理头发时,手臂上有几处抓痕出现在我眼睛里,这些都是几个男生强迫我,给我灌药水留下的,还有脸上不知道会不会留着羽凝的巴掌印,现在我已经顾不及这些了,做了个深呼吸,低着头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吊顶上的水晶灯并不是耀眼的光,而是蓝红组合形成的淡紫色灯光挥洒在各个墙面上,就像幽雅的光影从天花板上扫射下来,看似温馨可我这么站在帘子前很压抑,自己仿佛深陷在冰窖里面。
只是灯光误导了人的视觉,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很多,现在已经入秋,走道和包房里都是开放性的暖气,而这间包房恰恰相反,没有任何的娱乐节目渲染包房内的气氛,倒像是个孤立者的私有空间。
我低着头两只手背过身后抓着帘子有种死都不会拿开的决心,身上的小黑裙就跟没有穿着一样,冷的肩膀瑟缩着,两只腿上的小肚子冻的麻痹了。
我只接触过简楚这么一个男人,他带给我的不止是心里上的灰暗,更是泯灭了身为女孩的我对未来不抱有幻想。不知何时起我就对异性产生了痛恨,对于这座城市的异性我更是厌恨。
因为我还未开始踏入就被这城市里的男生所戏弄。
他,丁香姐口中的小爷也令我胆寒生惧。
此时我面前的是个卧房,有很大的床,电视柜还有套跟外面一样的沙发。
偌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模样我没看清,但我知道这个人就是小爷。
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我还是信了丁香姐说的例外,小爷是个不多见的圣贤。
“冷就把暖气打开。”坐在沙发上的小爷只是瞥了我一眼,就垂下眼帘看着他的笔记本。
我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很冷但是我耳廓在发烫,心虚的抬眼看向他那边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放着和外面一样的两样东西:一个玻璃杯和烟灰缸但是多了个遥控器。
我以为是调试温度的遥控器,就捏着脚走了过去,伸手去拿,小爷的注意力全在电脑上,而自己拿着遥控器的手慌兮兮的在发抖,因为这只是电视遥控器。
我拿错了,也不熟悉包房里的设施,哪知道在哪调。
“在那里。”小爷低着头用左手朝着我刚才进来的那处墙面上的开关指了下。
小爷忽然的开口,吓得我在把遥控器放回原处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杯子,虽然是空杯没有水,但杯体倒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突兀的声音。接着开始滚动,眼睁睁的看着杯子滚到了他那边,我才知道自己这话要做什么,绝不能不能让杯子掉地上,急忙的俯腰伸手去拿,还是迟了一步,看着杯子滚到边角,我的心脏骤然的停止跳动,双腿就差跪倒在地上给这位小爷道歉了。
时间顿时静止........
我没有听到杯子倒在茶几上那种突兀的声响,而是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杯子,递给了我,我伸出双手尽量保持着平衡的拿过杯子放下,连谢谢都不会说了,就转身要去调卧房的暖气。
小爷从后面叫住了我,“一个杯子打碎不要紧,就看你怎么像主管解释才不会被扣薪水。”
这回,我是背朝着脖子还是微缩着,双眼盯着犹如镜面的地坪,看着脚底下我的倒影,做自己像个受困伶仃卑贱渺小的女生。
小爷看出了我的怯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道斜长的黑影把我的倒影给吞没了,顿时我的后背僵着,很无措的站着听着他对我进行尖酸刻薄的品评。
让我想起了过去十一年里的那些苦楚:
从我记事起,成天就在村民异样的目光中日复一日的度过,还是同龄人眼里的笑柄,没人愿意跟我玩耍,活了16年我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会有人觉得我可怜,他们宁愿相信命格,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推翻迷信。
很早,大概是从我的孩童时期开始,我就在部落里感受到世态炎凉,一味的只想着年满成人礼之后离开部落。
但是,我从未想过孤苦伶仃的自己离开部落,该怎么生活。
从部落里被羽凝带出来,已经过了好些天。目前,我唯一很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离开会所跑的远远的。
可外面的城市不同于偏僻的乡村部落,我想在这外面驻留那就先解决温饱问题。
小爷的话就好像教科书中的生存法则,其中让我感触很深的一句话,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就算你只是个微不足道,只从事打杂的服务小姐,如果连基本的服务礼仪和素质都没有,那你趁早辞职。没有老板愿意雇佣一个对客户问好和微笑都不会,甚至连自己犯了错都不知道跟客户道歉的员工。这样的员工就算倒贴只为混口饭吃,老板也不会要,因为老板不是慈善家,不会去接济没有服务价值的员工。
我心里发怵,现在只有自己和丁香姐知道我是个假的服务小姐。
小爷之所以和我说这些,应该是看在丁香姐的面子上,没有因为我的冒失和不礼貌为难我,反而是让我明白,人的地位卑微不要紧,但要学会屈身与人,只有弯腰低下头努力的让自己从藐视的目光中爬起来,给自己创造机会,实现价值。
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小姐,但小爷说的这些,仿佛启发了我愚钝不开窍的头脑。
是不是一个人有了价值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才不会被人侮辱。
小爷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用手点了点脑袋,他的这个动作是让我自己慢慢想。
我默不作声迈开脚慢慢的朝着进来的那处走去,把墙上的暖气开关给打了开来。
头这个时候晕来,可能是受凉了,人也晕乎乎的。
我不知道身后的站在原地的小爷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想开脱。
“你可以出去了。”不带任何温度的一句话,对于我现在抱恙的身体来说,这是个好事,可以不用呆在这里面。
正当我拉开帘子要出去的时候,小爷又叫住了我,“把这个拿去。”
我转过头看到他已经坐回了沙发上,从黑色的皮夹里抽出了两张很新的红票子。
他这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这是医药费,你应该拿的。”见我呆板的跟木头一样,他有些无奈的扯了个很浅的唇角,把钱夹在手上摆在我眼前,“嗯?需要我塞你手上?”
我连忙摇摇头,自己最多拿过0块钱,还是从阿婆那里偷来买N裤的,刚才看到小爷从钱包里拿出大头的时候,就有些不真实了,现在看着两张大头近在眼前。
“给--我?”的,还没说完,我整个人就开始趔趄的像后面的墙靠去,接着觉得脑袋在膨胀很疼,身上被药丸压制的的反应又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