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技术一个人把娃娃从纸箱子里抱出来,便问,“需不需要帮忙?”
“没事,很轻的。”钟技术将充气娃娃抱进了实验间,我跟着他走了进去,把门给关上,给自己的手先消了毒,在套上和他身上一样的白大褂,脸上佩戴了一次性的口罩。
“这个是u盘,薛少让我交给你就可以了。”我把U盘给了他。
“这玩意就是靠这个,能在市场上立足,没了这个体感器,这东西还不如普通款的。”一转眼的功夫,被钟技术抱进来的充气娃娃,身/体直接被动了手术,那维持它工作的体感器被取了出来。
身体里面全是泡沫一样一样的东西,看着就倒胃口。
“那位客人,用的可还满意?”钟技术是一心多用,眼睛和手很和谐的配合着,脑子里还能想着别的事情。
“还没有赔给客人。”我说。
“要知道你不急的话,我那三天就不用连夜赶出来的。”钟技术在抱怨,手也停了下来,抬起眼来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又戴上,“说明书研究过没有?”
我先是愣了下,接着听得奇怪,他不是应该问:说明书看了没有?
“说明书能有什么好研究的?”我故意不当回事。
“简小姐,我给你的那是新品技术文件,用说明书的形式打印出来,就是为了遮人耳目。”钟技术说。
我说怎么说明书看上去怪怪的,还以为是自己的理解力有限,只能明白个大概,原来是钟技术有意的。
“简小姐,看不懂那是对的,只要大致能理解出来,那么你可以把说明书拿给宇小爷看,他能看的懂。”钟技术很慎重的说道。
“你到底为什么帮我?”我不想和他兜圈子了,直接发问,宇峰绘出来的微软图纸就是根据他的说明书,才出的图。
“看来,简小姐已经了解了,我值不值得信任,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帮到了你。”
他说的是,他的确了帮自己,不仅让我知道了和羽凝不是亲姐妹,还无条件的连夜把我要的样子给做了出来,现在是连我要代理的新产品特征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自己。
其中我和羽凝还有代理产品,这两件事,若不是他,我肯定还是蒙在鼓里的。
本来我内心还是有点期待,和羽毛一块做鉴定的,只要鉴定结果无血缘关系,也算是了了自己心头的疙瘩。
可自从半年前在校园的体能课上,自己被‘笑面虎’孔剑整的大出血,简楚拿走了我垫在身下的汗巾后,有关做鉴定的事情,羽凝没在提过了。
原来是自己思想太单纯了,听信了羽凝的话,所以每次要是和她直面对怒,自己才会退怯,才会有所顾虑。
还有,自己和平文签订的型项目代理合同,上面白纸黑字上只是讲到了,男性Play物,没有详细的说明这款Play物的性质,还有对代言人自身所要具备的条件等等。
到了那时,自己正式去履行合同就已经迟了。
我想钟技术应该是有办法可以让我避免,像叶晓一样所要经历的过程。
看着钟技术手里的几道工序,对着体感器进行参数分析,还有面前科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各种细微的公式和结构,对我来说有些视觉疲劳,看这东西还真的需要眼睛,自己也看不懂,又不敢出声影响到他,想要问的话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接着他拿着文件夹做了很多笔录,嘴里做着分析,把我给晾在了一旁,有几回他在徘徊的过程中,差点踩到了我的脚,都全然不知,整个人好像融进了屏幕里面的世界。
我东张西望的看来看去,钟技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薛明还没有过来,应该还是在接待那位李总,自己若不在这个时候走,到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简小姐,还没走?”钟技术像从公式的境界里走了出来,看到我还在,略为诧异,他以为我在把东西交给他后,和他进行了几句对话就走了。
“正要走。”顿了下,还是先离开厂里比较重要,要问的话再次打住,“那你忙。”
“行!”钟技术也没有继续留我的意思,把我送了出来,“这里说话不方便,简小姐哪天有时间,我们老地方约。”
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和他说了再见,就快步的绕过几个车间,走到了大门口,陈师傅不在车上,车门没有锁,我就坐了进去,看到有两只土狗在路上互耍,就把吃的拿下车丢给了这两只土狗。
陈师傅是到外边解手,刚好回来,就撞见我把吃的丢给了那两只狗,丢食物给狗吃没什么,只是拿着平文给我吃的食物喂狗,那就两码事了。
“早知道,我就要了,喂狗可惜了。”陈师傅可惜道。
自己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窘迫的很想躲起来。
回去的路上,陈师傅问我住哪,要把我送回去。
我已要打卡才能下班为由。
陈师傅说,“那我们先去会所,在送你回家”
“这就不用了。”我连忙打断了他的好意,“不是很远,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现在又刚好是高峰期,路上堵车也停烦的。”
陈师傅听我这么说来,觉得说的是,要是因为送我回去,耽搁平文的时间,那就不好了。
“要是不远,那就不送了。”他把车停在了大门口,看着我下了车。
“就几个站,一会功夫就到了。”我绕过车尾走到驾驶座旁和他说完话,就进了大厅去了前台里面的监控室,打了卡便出来。
“喵秘书---”我刚往后门口走,迈出的腿放回了原地,云组长一直在楼梯口守着,“叶小姐说你可能去了厂里,就直接回去了。”“那你是运气了。”我心里呵呵:他是知道我不会不打卡就下班的,才会在楼梯口等着,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应是在休闲厅的,居然还能在工作中抽出时间。
我想他找我不是打听,平文怎么处理那款次品的就是问我那件事。“怎么样,喵秘书?”云组长露着奇异的目光。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但不会直接告诉他,“什么怎么怎么样,云组长你这话谁听得懂?”谁让他这副贼笑碍到自己眼了,我就故意嘴贫不给他好颜色。
“就上午我说的那事。”云组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上午?”我将声音抬高,听上去很吃惊的样子,“什么事,你有跟我说过什么吗?”
“就那货。”云组长猥琐的私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引来人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就大胆的凑进了我,“喵秘书,可是答应过我两件事的,另外一件事你可以没放心上,可这上午,我们可都在办公室里的。”
“上午,办公室里?”我往身后退了几步,用抱挡住他的身板在贴过来,“我想想,想想。”心里骂了他无耻,那娃娃和报废差不多了,他拿去能干什么,肯定是把恶臭处理掉,拿来自用。
“平总是不是让你丢了?”云组长问。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扬言恍然,又浇了他一头冷水,“很抱歉,不但没有丢,还让我送厂里了。”看着云组长的脸色绿了下来,掩住愉悦,继续,“送到厂里的不是被翻新就是拆零件,这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的吧!”
“你!”云组长突然就对我动起了手来,两只手各掐着我一边的肩膀,把我逼退到了不被人容易看到的楼梯脚下,他就跟吃了火药,“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让你厂里出库一个,你不同意也就算了,有个现成的,你也不给我,你这个丫头片子......”
他的手就像锋利的爪子,直接掐进了我的肩膀,有要把我的骨头都捏碎了的感觉,疼是其次的了,但我能忍着,可很怕他下面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敢出声解释给他听。
“叫你秘书,还真把自己当那回事了?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好-”云组长松开了手,从我面前走开背过身。
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肯定对自己所有企图。从包里拿出了米朵送我的‘防狼喷雾器’,只要他转过脸来,我就直接用这东西喷他脸上。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刚拿出来就被他发现了,我放到身后想打开盖子,结果被自己过度紧张,用力过大喷头给我弄断了。
“你眼花了!”说着,我就把手从背后伸出来,在他面前抬起对着云组长的脸上洒去,“怎么会这样?”甩了好几次,根本就没多少液体出来。
云组长简简单单的用手抹掉,就等于白洒了,“呦,都用上这个了!”喷雾器被夺了过去,给他丢地上了,“手滑,不小心掉地上的。”我想溜,往墙上靠过去,背贴着墙,开始一点点的像外边移,忽然看到拿着棍子的人影在自己的左侧,心里顿时漏了一拍。
“你敲下去试试。”眼看着棍子朝自己的头论下去,一道清冽的声音从楼梯上飘了过来。
举在空中即将落下的棍子,仿佛被顶住了,云组长是被出现的人吓得往我身上扑来,还要我眼疾迅速的挪开,那棍子也随之的从他手中掉下来,不巧的是砸到了他自己的脚。
只听到他嘴里碎了句粗口,不知道是在骂棍子还是骂出现子楼梯扇的人,又或则是在怪我,是我让他这么倒霉的。
我还没从惊慌中走出来,站着一边看着云组长身子抵在墙上,勾起被棍子砸去的脚,在那揉着。
楼梯上的人下来了,我只通过照到自己的身影判断,及时出现制止云组长的是个男的,个子很高,其他的特征包扣长相,这个猜不出来。
人挡在了我的跟前,就像一堵看不见光的墙。
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云组长没认出来了,“你--”他心里此刻郁闷至极,对面前的人那是恨的牙痒痒,又怕对方像鲍老板一样,是个惹不起的客人。
“宇?”我立即改口,称呼人,“小爷!”
“小爷?”云组长顾不上脚疼,站直,询问了宇峰的身份,“是十二楼的那位?”
“喵秘书,你除了是平文的秘书外,还负责什么?”宇峰从我面前转过身来,我大脑段路,不是很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对上他的眼睛,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被搜刮了,“丁香的职务算是被你给糟蹋了。”
经他提醒,我立马回道,“至尊房也是我负责的。”
“我包房里的女工,什么时候轮到给休闲厅组长使唤了?”宇峰怒喝道。
云组长给吓得腿脚打着哆嗦,我也有些被唬道了。
“小爷息怒,小爷息怒...”云组长除了这句,别无它话。
宇峰嘴角弯起,把我拉到了云组长跟前,“棍子都要敲到我的人头上了,怎么息怒?”
“小爷,这,这,”云组长结巴道,挤破脑袋为自己找理由,“我只是举着棍子吓唬吓唬,喵秘书,经常看她一个人回家,这不想练练她的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云组长自知自己的理由是无从辩解,声音越来越低。
“原来是这样。”宇峰把那棍子踩在了脚底下,对云组长给出的解释,做出了拍手的回应,“那你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能在楼梯下进行,喵秘书是不是属猫的,下班专门钻到楼梯底下?”他讲后面这句,是看着我的,说我属猫,其实是在用诙谐方式抨击了胡编乱造的云组长。
云组长是欲哭无泪,一直拢着脑袋。
宇峰将棍子从脚下踢开,又站回了云组长面前,“猫也是有主人的,人家打狗还要看主人,看来平总在员工的眼里,连狗主人都不是,这事态很严重,”说到这里,他侧过脸看着我,“作为秘书,应当引起重视。”
我配合道,“小爷教育的是,我会像平总反映的。”
“那还不走,是没有练够胆,还要继续?”宇峰是对我说的。
云组长听成了是跟他说的,连忙点头说,“我现在就滚,现在就滚,谢谢小爷,谢谢小爷。”
“我有让你走么?”宇峰故意将踢开的棍子,踢了回来,把我拉到了身后,黑色皮鞋把棍子踩在鞋底滚了一道,用尖头就像踢掉跟前的小石子般,不用很大的力,棍子就像吸收了能量,直接绊倒了云组长。
站在身后的我,用手扯了扯宇峰的上衣的下摆,宇峰看出我想帮云组长说话,勾起手指头往我的脑门上敲了下,很重,比他用棍子绊倒云组长的那力道,要重好些,“不长记性。”
我吃痛的揉着被他敲疼的脑门,抿着唇,看着被绊倒从地上爬起来的云组长,坦然失色的靠着墙站着,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早知道他这么怕宇峰,我就该拿出宇小爷的名讳,来给自己当护盾,也就不会让他任意妄为的,没把我这个秘书放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