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弄清楚后,也就不在嘻笑了,坐到了我身边来,开始吃着碗里的水饺。
“手机呢,拿来!”我忽而想起,周五在办公室里,是拿米朵的手机联系钟技术的。
我的老号被设置过,只能和平文,薛明,丁香联系,其他人打不进来,我这里也打不出去,新号的是正常号码,不过是个虚拟的,只有知道的才能打进来,自己能打电话,但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你真的要去?”米朵没有马上把手机给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把手摊开,示意米朵手机放我手上来。
她迟疑了回,才把手机放到了我手上,我从通话记录翻找打给钟技术的那个号码,没有找到,“号码你清除掉的?”
我没有特意去记钟技术的电话号码。
“不然呢,我还把它给存我手机上?”米朵这没所谓的态度,令我心里有些不快,也只是在心上恼了下,她的性格本来就这样的,有什么说什么。
她不喜欢钟技术这个人,那是因为钟技术给她抽过血的缘故,我也一样,对钟技术的映像不是特别好。
可这回不是有事求他帮忙么,我试着说动米朵,“钟技术跟薛明并不是一条心的,你看,如果他什么事都是听薛明的,那为什么背着薛明偷偷给我他的名片,还跟我说,我什么时候想知道自己和羽凝是否是姐妹,随时找他。”
“你可能不知道钟技术原先是替谁工作的。”米朵沉思的说道,我说的那些她听了,就算她相信,这也不是能找钟技术的理由。
“他不是一直负责厂里的研发技术么。”我说,难道钟技术也有别的身份不成。
“搞研发的,还懂抽血化验?”米朵把我的话给堵了回去。
经米朵这么一说,我回顾了下跟钟技术接触过的细节,起初我以为钟技术是医生的,被带到工厂里后,才知道他只是个信息技术员。
难道他有两个不同的身份,我的手忽而攥在手心里,自己接触到底的每一个人,怎么全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你的意思是,钟技术不止事信息技术员这么简单,他还是个医生?”
米朵对‘塑料模特厂’原先的工厂也是有所了解的,钟技术是薛明父亲的学生,一直跟着薛明父亲发展的,厂转到薛明名下没多久,遇到债务问题,薛明找过他父亲,钟技术也就是这么被留下来的。
“其实钟技术还是喜欢跟着,他的老师一起搞医学研究的。”米朵对钟技术挺了解的,“如果不是债务问题,钟技术也就不会被留下来,继续专研老师未开发出来的服务性功能。
我说薛明怎么就可以这么顺利的拿着两项程序,还能稳住自己在厂里的副总的地位,原来钟技术这里才是最关键的,平文才没有把薛明一脚给踢开,还把工厂的大小事务交付于他。
“钟技术家里也有新货,比起到厂里跟薛明要,你觉得谁这边好说话?”这个是上去,去厂里给平文拿‘数字化模型数据’,钟技术开车送的我,他把简楚那款中级娃娃升级失败,放他家里修的事和我说的,我猜想他家里应该是有货的。
“厂里的风险要大很多,难免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传到平文耳朵里,你树立好的形象也就毁在了新货上。”米朵分析道。
她说的也是我考虑到的,所以只能找钟技术。
米朵还是不赞成我找钟技术,她说我把钟技术想的太简单了。
“米朵,你就告诉我,这新货能帮你和云组长撇清关系不?”我只要确认这个,就可以了。
“是的,鲍老板能帮我,他也知道那个王八蛋,把打翻洋酒的事扣在我头上,他本来是要给我出面的。”米朵这么和我说的。
“你知道姓云的会把自己摊上的事,泼到你头上,还拦着人,你这是自己吃饱了撑着,跟自己过不去。”开始我还以为米朵是不知情的,既然她是知道云组长要这么做的,那就不该拦着那位鲍老板揭发,越想就越来火,气得我从桌位上站了起来,“我不管了,这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就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就算平文知道了,让那位鲍老板出面就好了。”
我说的是气话,米朵当真了,她发急了,“别,千万别,那就没好戏看了。”
我瞥了眼米朵,她这葫芦里到底想干嘛?和我说只要让云组长拿到充气娃娃,去跟鲍老板致歉,就是她跟云组长,彻底了断父女关心的时候。
能有什么好戏可看,实在想不出来,米朵她也不讲,只是说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时候?这到时候是哪个时候,不从钟技术这边试试,那我是想不到其它办法来的。
“那就...那就给钟技术打电话吧。”米朵只好同意了,不过她要求跟着我,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万一钟技术是带着不纯的目的跟我出来见面,我还真的应付不过来的。
我和钟技术约在了一家茶餐厅,跟米朵是打车过去的。
这个地方,米朵和裴邵约会的时候,来过,对里面的环境还是很熟悉的。
在钟技术没来之前,米朵已经帮我把位置给选好了,是靠着窗户的。“那你呢?”这里就一层,除非人多,米朵坐哪儿都不会被发现的,我们过来时,生意冷清,只有几张餐位上落了座。
“我,你就别管了,这个带身上,防身用的。”米朵往我手里塞了瓶小东西。
我看了下是防狼喷雾,“你还带这个在身上?”怎么就没发现她有随身携带这东西的习惯。
“会所里兼职,遇到些难缠的揩油的,无法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又不能辱骂客人,这东西刚好可以派上用场。”米朵说。
“你这是借我还是给我的?”跟米朵说笑着,我看着这么小的一瓶东西,不是特别相信说明书上说的防身用处。
“送你了。”米朵很爽快,见我盯着喷雾器愣着,“知道怎么用不?”
“我智商很低么?这东西偶像剧里常见的,这盖子一打开,朝对方脸上一喷。”说着我就示范给米朵看。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米朵拍开了我的手,“我先撤了,你在位置上坐会,想好一回钟技术来了,怎么跟他开口。”
“嗯,去吧!”
我一个人先落了座,给自己点了杯奶茶,用勺子边搅拌着杯子里的液体,边侧着脸看向窗户外面的橘黄色灯火。
“请问是简小姐么?”有人叫了我,是服务员。
眼前的玻璃上除了自己,服务员之外,还有个人站在我身后,是钟技术,他手上拿着份文件,是从家里过来的。
把钟技术带过来的这名服务员,很是负责,“这位先生,说跟你约好的。”
钟技术直接就落了坐,是坐在我对面,抬起头跟服务员只要了杯热水。
服务员走了,他从位置上往桌前靠了靠,“来时这一路,我开着车在想,简溪小姐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喝了口奶茶,凝视着他,“钟技术,你觉得我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么?”
服务员端着热水走了过来,钟技术伸手接过热水,看他的样子是有些口渴,对人说了谢谢,就喝了几口。
服务员询问我们,“两位茶点需要么?”
我刚才本来是想点的,看了下价格就算了,和钟技术也不会聊很久的,点了也浪费。
这回人家这么问起来,肯定是以为我们就只消费一杯奶茶,霸着位置不走的。
我对周围看了下,空着的那些餐位,陆续有三三两两的人落座。
没有看到米朵的身影。
“来点适合饭后吃的。”钟技术没有看餐单,一句话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没一会,那位服务员就给我们上了三盘小茶点,说是本店主打的特色,点的人比较多的,把账单放在了桌上。
我是想瞄一眼花了多少钱的,这是我约钟技术出来的,这地方是米朵推荐我的,那么这买单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
但又碍于脸面,就没有那样做。
钟技术见服务员茶点也成功推销了,也做了讲解,还站着不走,“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了,两位请慢用!”服务员不是摆摆手就是摇着头,神色慌忙的看了我一眼,才走掉的。
这个服务员有些奇怪,不过,这个疑惑也就很快消失了,回到了正事上。
“本来是想接你去我那里谈,可惜内人有些神经质,没办法。”钟技术像我诉起苦来。
“呵呵,钟技术客气了。”我笑着,他是妻管严,可我也不是他倒苦水的‘垃圾桶’,“你说过的只要我想知道和羽凝的鉴定结果,就会...”话还没说完,钟技术把他带过来的文件夹放到了我桌前,“这里面就是?”
“嗯,简小姐也可以现在看,也可以不看拿回去看。”钟技术今晚和我的说话方式里,好像变了种味道,并不是带刺的,反而是那种不会为难我的。
我拿在手上有五六秒的样子,很想现在就打开来看,但我来找他还有另外的事,把文件先放了下来,“钟技术,其实我找你来,还有另外的事情,想......”跟他要充气娃娃,这也太尴尬了,我很难说出口。
“简小姐,约我出来不是想知道和化验结果的?”钟技术夹着眼镜后边的那双眼睛,带着吃惊的看着我。
我一脸抱歉的点点头,心里很没底,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起身,然后拿走给我的东西。
“说说看。”钟技术悠闲的靠在座椅上,看着我。
“这件事,怎么说,才好呢......”是自己要从钟技术这里着手的,现在人就坐对面,我却反而脸皮薄的很要面子。
“那就用你自己认为好说的方式,说。”钟技术善解人意了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敲了警钟,我要抓紧时间,赶在宇峰回来之前,回去!“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会所的兼职小工,把客人的洋酒给打碎了,对方不要赔偿。”
“是客人自带的?”钟技术问。
“那是客人拿去送礼的。”我说。
“然后呢?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钟技术问到了点上。
“是的,客人不要赔偿,他是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我把鲍老板的个人情况给精简成一句话,钟技术是有家室的人,应该能懂我话里面带着的其它信息。
“来会所的都是来寻乐,找女人的,这位客人离过两次婚,现在的女人都是金钱交易,离婚一次可能两个人都有问题,再婚又离婚,这就要考虑你说的这位客人,自身问题了。”
钟技术讲的很对,我暗自对他佩服道。
“男人自身问题离婚,无非就是找小三,外面沾花惹草,要么就是X无能,又或者那方面需求过盛,你那客人的情况应该是其中一个,对么?”
“嗯,就你后面说的那个。”我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他那方面,会所里都没有小姐吃得消接待的。”说完这句,自己的脸不正常的滚烫着。
“精力充沛,他做一次能多久结束?”钟技术倒是很正经,他身上就是缺件白马挂,要不然坐我对面就是名副其实的医生,而自己成了来资询那方面的病患。
......
“是一个小时,还是说连续两个小时才发一泡?”
“年龄多大?不同年龄的男人,兴奋点都不一样的。”
......
接连二三的向我提出来的这些问题,导致我很想起身走人,他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跟我一个女生说,他们男人有关的话题,合适么?
钟技术很明显是已经清楚别人的状况了,现在就一句话帮不帮的事了,跟我扯这些污秽的话题,他好意思,可我脸皮薄。
见我跟哑巴一样的不说话,他抬起握成拳头的手靠着嘴边,干咳了两下,“简小姐,别建议,你不直说,那我只能已男性的心里角度来做个评估,才能知道,才能帮到简小姐。”
“这么说,你是愿意帮我的?”看钟技术不像是在骗我的样子。
“不然呢,我对着你一个女生做这些评估,合适么?”钟技术有些生气了。
“那,如果你的这些评估他都占了....”
我在心里针扎了一翻,他说的也是对的,我要是直接说找他帮什么忙,他也就不会用评估的方式,判断我想要他帮的事。
“年龄呢,多大?”钟技术重复的问了一遍。
我不清楚,从米朵和我描述鲍老板的形象上来看,推断,“好像50上下吧。”(未完待续)